寒玘到底没有反驳昭阳,只是写了封回信叫人送了回去,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推拒而已,说自己尚且年轻,做事也谈不上细致,一板一眼的和昭阳打起了太极。
他并不想多管闲事,哪怕那个人是昭阳。
昭阳见到回信居然也没有生气,她本来也没指望寒玘会答应,打个预防针而已,省的以后自己有什么处理不过来的,问起寒玘来那人一个字都不肯说。
新坞的事情也算不得不好处理,昭阳精心叫人培养出的人才,断断没有浪费的道理。昭阳安排利索,没考上的一律放进了军营,这次居然也是男女一视同仁,修习新式武器去了。
昭阳并不愿意gun的制造技术全在寒玘手里捏着,把人分作两批,一批专管制造,另一批负责实验新制造的结果,这群人全是费了大力气培养的,研究起这些东西来自然也没花什么力气。
新坞的官职设立基本和大雍国内一致,只不过还是有和大雍境内不一样的地方的,就比如说,主揽民政、财税、司法的郡守,分理农桑、水利的同知,还有专掌司法刑狱的推官这些核心位置,都是由女子担任的。
昭阳不可能一直留在这边,负责送她的海运船走的是最远的路,大雍境内也还有暗卫盯着,留在这边极容易露馅儿,自然是要回去的,这边官员都安排好了,昭阳把手中的章程整理明白了,也就召集了新坞的第一批官员开了一次会。
“诸位都是凭自己本事折腾出来的佼佼者,”昭阳坐在正堂的主座上,神色全是郑重,“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大家一起合作才是。”
昭阳处理起这种事情来一惯很有一套,再加上这是她期待已久的女性官员,她还想在这里尝试一些别的事情,语气几乎是有些不自觉的,带上了不少期待,“本宫不会在此地久待,此地的未来想必还是要交给诸位的,那有些规矩本宫自然也要提前讲好了。”
“本宫不在此地期间,主要事情一概由郡守决断,”昭阳的语气淡淡的,“若是有什么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就姑且先往后放,或者写信报与本宫也可。”
自然也是有人不满意的,新坞的主要职位几乎全部由女性担任,即便是全部接受过教育的人,不接受的也大有人在。
“殿下,下官有一事不解。”开口的姓冯,现为新坞的户科主事,专管户籍、田赋,徭役,算是个不小的官职,他是事先打听过昭阳的,知道这人一贯喜欢有事说事,于是坦坦荡荡的一撩袍子,端端正正的跪着。
昭阳抬起眼看了那人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讲。”
“殿下,如今多数要职均有女子担任,下官以为,此举并不合礼制,”这位冯主事的大雍话似乎学的并不精进,还有些口音在,“礼记有言,‘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盖藏’,如今却叫女子为新坞主事,岂非牝鸡司晨?”
这人言之凿凿,好像全然忘记了,如今这坐在主位上的昭阳也是个女子,是他口中“牝鸡司晨”的典型代表。
昭阳的神色淡淡的,就好像对这话没什么异议似的,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哦?那依着这位大人的看法,本宫该如何是好啊?”
“下官以为,还是该由男子来担任主要官职,”这人仿佛没听出来昭阳语气里的凉意,居然真的一板一眼的答了,“有真才实学的女子自然也可以继续做官,只不过,还是要有一个男子来另做辅佐才好,毕竟……”
“诸位考到什么官职都是凭着各位的实学考出来的,”昭阳好像是终于听够了这个人的胡言乱语,出声打断了他,“怎么,冯大人,你是打算叫旁人辛苦奋斗来的结果拱手相让么?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下官不敢,”冯宁康被打断还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昭阳突然就发了难,反应却总还是快的,人整个伏在地上,“只不过下官私以为……”
“本宫花了大力气在这边培养出来的人,卷子一样,考官一样,全部糊名誊录后统一批改,”昭阳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平淡的让人恐惧,“你觉得她们的本事哪里不如你?”
冯宁康就是再蠢,也能听得出昭阳的语气里隐藏的火气了,颤颤巍巍的伏在地上,“殿下息怒,此事从未有过先例,下官也只是为了新坞的未来着想啊。”
昭阳闻言冷笑一声,大雍话还没学明白,大雍那些没用的规矩倒是学了个十成十,简直了。
“如果凡是要有了先例才做,”昭阳声音忽然轻了下去,“本宫要你们这群人做什么?”
轻轻巧巧的声音,叫人遍体生寒。
昭阳低垂着头,神色不明,语气却淡然了许多,“本宫刚才交代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殿下,下官有一事不解。”那新上任的郡守上前来,语气是恭敬的,昭阳细细打量了一眼,觉得这人还有点紧张,“殿下方才说,您不在的时候,要把事情全权交给下官处理,可是……”
“权柄的问题晚些时候你留一下,”昭阳的神色浅淡,“本宫单独和你交代。”
昭阳不是个情绪用事的,这边的事情毕竟刚刚开始,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出什么情况都是正常的,多说无益,很是自然的往下面接着说事儿,“咱们这边是轮岗的,成绩是诸位考出来的,这是各位一开始官位的分配依据,每两季考核一次,根据政绩、还有笔试结果,重新排序,各位的官职还是会发生变动的,希望大家好好努力,不要下一次就往下面掉了不少。”
昭阳事情交代完就叫明落把人领走了,事情还要做,留下了新上任的郡守和她谈心。
“紧张啊,”人都走了,昭阳的脾气柔和不少,随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着说。”
“谢殿下。”这人的大雍话明显学的比冯宁康的要好多了,昭阳自然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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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拘束,”昭阳语气有点散,面上却带着笑,“本宫第一次出门的时候也同你如今这般一样的,日后本宫若是不在,这边可是要全权交给你负责的,没点胆色怎么成?”
“全权”两个字的含金量太重,一时间到是叫郡守怔住了。
“殿下?”
“怕什么,他们男子做得,咱们女子做不得?”昭阳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临溪的胆子还是该大一点才是啊。”
临溪一愣,似乎没料到昭阳知道自己的名字。
“殿下怎知,下官名唤,临溪。”
“本宫看过女子学堂的花名册。”昭阳语气很淡,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你们每个人的脸和名字,那本宫都对的上,便是家庭情况,本宫也是略有耳闻。你这个名字是白夫子取的吧。”
“回禀殿下,并不是。”临溪垂着头,声音很轻,“下官原姓顾,本是被家中放弃的孩子,本是要被卖给酋长做奴隶的,是那日碰巧被寒大人瞧见了,就把下官救了回来,交给了白夫子教导,名字也是寒大人起的,寒大人说‘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叫下官不要轻易放弃了自己,还是要出去多看看,亲自给下官定下了临溪的名字。”
昭阳挑了挑眉,没想到这里还有寒玘的事儿,那家伙不是一惯不管这些闲事的么?“他还交代你什么了?”
“大人说,若非殿下要来这边做些没有先例的实验,他决计不高兴来管我们的闲事。”顾临溪说到这儿,蓦的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昭阳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临溪这条命,算是殿下救下的,下官叩谢殿下恩典。”
昭阳略微有点出神。
“免礼吧。”昭阳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语气很平静,“此事本宫算不上知情,你也不必多谢,既然有了这一官半职,那就好好做事情,只有把话语权捏在自己手里了,你之前那些情况才不会在旁人身上重新上演。”
“是。”顾临溪自小生存环境恶劣,好不容易从泥潭里爬出来了,自然是不会愿意跌回去的,只她对旁人……
这些都没有办法通过一次简单的考试看出来什么,只能花点时间去慢慢观察,昭阳无声的叹了口气,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吧。
就在昭阳准备叫人退下的时候,顾临溪开口了,一字一句,敲在昭阳的心窝上。
“殿下,下官不愿意在看见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他人身上,”顾临溪低着头,一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了口,“可是下官不曾直接参与过任何管理事务,理论也万不可与实践相比肩,男子不曾与女子感同身受,无法真正解决问题,下官想为百姓做实事,求殿下赐教。”
昭阳深吸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就先尝试一个月,有什么不懂的,晚些直接来问就是了。”
如果顾临溪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人,她亲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