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玘的眉头紧蹙,几乎是下意识地想给昭阳写封密信去,等墨顺着笔尖落在纸面上运出一团深色的时候,寒玘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里不对劲的地方,凌玦写给他的所谓“家信”一贯是那人自己亲自处理的,从不会假手于人,怎么可能“不小心”夹些别的东西进去?
凌玦是故意的。
看来他身边有不安分的东西呢。
寒玘倏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情绪,“云竹。”
云竹应声进来,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实在太清楚寒玘这幅笑意盈盈的模样意味着什么了,这是他要大开杀戒的前兆,整个人的声音不自觉地就低了下去,“主子。”
“莫慌。”寒玘仍旧是笑眯眯的,却已经是足够云竹胆寒的了,“我知道这儿没你什么事儿,命还捏在我手里呢,你没这个胆子。我不过是叫你帮我做点事情而已。”
云竹的头垂的更低了,他直觉寒玘这样说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去查查,最近有谁往外寄过书信,十二地支都能用,他们身上用的药和你一样的。”
可是当初主子分明捡回来了十三个孩子,怎么只有十二地支能用?
“后来经查,冬松是走丢的孩子,父母健在,”寒玘似乎是看得懂云竹在想些什么,语气淡淡的,“我就没有赶尽杀绝。他要重点查,仔细点。”
云竹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寒玘一开始只把冬松拎出来给他做副手用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只叫冬松去跑腿了。云竹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个缘故吗?
“是。”云竹深知寒玘的性子,自然不会多去问,“属下知道了。”
寒玘点了头,转头又好似想起什么,“晚点叫戌和亥去昭阳那边看看,以防万一,动静小点,不要叫冬松他们知道了。”
云竹领命去做事了,只留下寒玘在原地发呆,他之前还是心太软了,居然……
还是受了旁人的影响了。
算了,反正这会儿发现也不算晚,改正就好了。
这事儿没什么法子明着提醒,昭阳那边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当刺客来的时候,昭阳正在甲板上看海。
一艘船突然的自杀式袭击显然是有问题的,虽然没有人说得上这是什么问题。
生死攸关的时候,昭阳自然也顾不上想那么多。这次派来的人也都是机灵的,很快就把gun拿了上来,对面似乎没有什么新式的武器,仍旧是用着最朴素的弓和剑,昭阳不禁挑了挑眉,只是她似乎没有什么对袭击的恐慌,全然是一种想要尝试新武器的兴奋。
“砰—”
大雍自行研制的gun,效果居然出乎意料的好,朝阳拿着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觉得手感一点也不比外邦传进来那些差。
解决这些人并不难,毕竟gun对上那些弓和剑,怎么都没有吃亏的份,只是这拨人来的蹊跷,毕竟海匪不至于尚且拿着弓和剑来找人麻烦,gun早就在外邦普及,有好用且便捷的东西在手里,谁会想着去那些早已过时的武器。
这拨人只能是大雍自己人派来的。
在京都,看不惯昭阳的的人实在是太多,她一时间竟也实在是没想出来到底是谁这么迫切地想置她于死地。
直到戌和亥出现的时候,昭阳似乎是愣了一下,“你们是……”
“昭阳殿下。”两个人抱拳行礼,有些习惯看起来和寒玘如出一辙,“我等奉命,特来保护长公主安危。”
昭阳静静看着他们,很容易就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寒玘叫你们来的?”
虽是句问话,可昭阳的语气实在是笃定的过了头,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可寒玘这会正在排查内鬼,这件事是定然是不会直接告诉昭阳的,两个人并不知道自己什么破绽,不过大人既然说了出来就要听昭阳殿下的话,想来就算殿下真的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人低下头来,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算是默认了昭阳说的话。
昭阳得到这种几乎算的上是肯定的答复,实在是没忍住,不自觉皱起了眉,寒玘特意叫了人来,就说明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那这个范围就很小了。
无非就是世家那些人了,可是寒玘何必麻烦,这船上武器装备齐全,叫她们早做准备就好了,何必亲自派两个人过来,这事情又不是不能放在密信里说了,左右寒玘贴身的那个云竹和身边培养的暗卫都用了明落研制的秘药,怎么会平白生出背叛的心思来?
除非寒玘身边有人并不清白。
昭阳不知道怎的,忽然起了点促狭的心思,寒玘这种人做事一惯小心,几乎可以说是有点小心的过了头,居然也能叫旁的人钻了空子。
不过昭阳也不会太为难这些被叫来帮忙的可怜人,“本宫不爱旁人跟着,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下去休息吧。”
寒玘把人派过来,相当于就把两个人全权交给昭阳负责了,昭阳自然也不会客气,几乎可以拿他们算个半个自己人,所以处事风格很是温柔。
把旁的人遣散了,昭阳靠在桅杆上,难得有点闲心,几乎是笑的有点直不起腰,“寒qi居然也会有这种时候,他大概是后悔坏了,想必是觉得自己有点心软太过了。”
寒玘确实是肠子都悔青了,只不过人面上还是很平静。
云竹这边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把冬松的小辫子揪了出来,把人带到了寒玘面前。
寒玘坐在主座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人带来了?”
“主子。”云竹低着头,遮住了自己晦暗不明的神色,却恭恭敬敬地,“确实是冬松送回去的东西,前些日子的东西还没送回去,叫人拦下了。”
“嗯。”寒玘轻轻点了点头,“云竹你晚些再去还好查查有没有漏些别的什么。”
“是。”云竹低头应答,将截获的信件呈给寒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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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是咱们先截下来的东西。”
寒玘没说什么,只是随手翻了翻云竹递过来的东西,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有点像暗处的蛇,“冬松啊,你的本事很大啊。”
冬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寒玘,面上仍旧有点笑意,轻轻柔柔的,却切切实实的,能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杀气。
“大人…….”冬松似乎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点生存的机会,“小的没有……”
“没有么?”寒玘笑出声来,有一点很轻蔑的感觉,“这些信件是我凭空变出来的?”
“大人,”冬松有点颤巍巍的,“万一有人陷害小人……是仿写的……您知道的,小的一直都跟着您做事,勤勤恳恳的……怎么会……”
“冬松,”寒玘语气很轻,“你要我把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情一点一点数给你听么?”
冬松怔了一下,他的手确实是不干净,寒玘顾念着他家里有父母,没有强迫他服用那种听话的秘药。人多少是有点贪婪,他身上也没什么东西束缚着,又被寒玘“委以重任”,自然是捞了不少油水的,只不过他做这个事情一向是隐蔽,他觉得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怎么会……
“想不明白我怎么知道的?”寒玘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也不是很重要,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由着你胡来,一时间心软,倒是造成了个不小的麻烦。”
冬松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主子并不是表面上那般亲切温柔的模样了,可是这个时候认识到这个事情,显然已经晚了。信件已经发出去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无可挽回了。
冬松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能保住自己。
可是这里是南疆沿海,基本上已经算是寒玘的地盘了,有谁能救得了他么?
当然没有。
见着冬松那副不死心的样子,寒玘就知道这个人在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
“你指望着谁能来救你呢?我那位先生么?”寒玘的声音有点凉凉的,“这里是南疆沿海啊,你觉得他的手能伸的过来么?”
冬松几乎是有点震惊的抬起了头,几乎是有点错愕了。
“云竹,这是你带出来的人,”寒玘笑意盈盈的,语气也显得不紧不慢极了,“你瞧着该怎么做?”
“主子。”云竹好像是被冬松这种几乎背叛的行为气着了,语气冷静的有点可怕,“咱们这边背叛的规矩,杀无赦。”
“嗯。”寒玘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的,就好像是再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似得,“拉下去处理了吧,让他家人下去好好陪着,不是要过什么好日子么?一家人合该整整齐齐的才是。”
冬松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奋力的挣扎,语气里的怨毒几乎要透出来,“寒玘,你简直枉为人!你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寒玘却没什么反应,他本来也就和人类没什么关系,谁来都是这样的,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语气里有点倦意,“赶紧处理了,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