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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海底绚丽舞台

作者:诗人打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群如儒艮一样的温顺海兽,约七八头,正彼此依偎着将身体竖直浮在海水中,闭目酣睡。它们灰褐色的皮肤附着许许多多正在发光的浮游生物,梦幻的像是披着一层星纱。


    细小的气泡从口鼻处喷出,汇成串串珍珠般一样的密泡,向上升着。其中一只小儒艮睡得格外沉,竟打起了细小的呼噜,喷出的气泡又密又急,黄小仙瞬间觉得这海底生物格外有趣、可爱,她眼眸亮晶晶的,好奇地想将这海底所有的画面尽收眼底。


    恨无羁侧过头,眼眸充满爱意地望着小仙。他忽然拉起她的手,带着她悄无声息地钻进这群儒艮沉睡中间,这群竖着漂浮的儒艮将两人围成了圈,周围灰色皮肤庞大的身躯如同海底奇怪的森林,静谧而安详。


    黄小仙惊诧着看着这一切,恨无羁轻轻低头和小仙对视,黄小仙不知他脑子里又有什么鬼主意。他手指“啪!”地一声,打了一个响指,淡淡的波纹顺着水流向旁飘去。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音乐,刹那间从四面八方涌来。


    海水中涌入音乐频率震动,透过水流缓缓流入她的耳膜。


    仿佛置身于音乐的海洋里,这种感觉非常奇妙。音乐包裹着水流又包裹自己,如同在母胎羊水中那个孕育生命的开端。


    随着水流音乐声涌入,每个毛孔都能感受到旋律悠扬,空灵地像海螺和海洋生物的低吟、恨无羁此时像是一个海底精灵,眼底星光闪烁看着自己,黄小仙整个人沉浸这梦幻的海洋里。


    黑色衣摆和头发,在水里漂浮,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白色柔光中。恨无羁瞳孔里倒影出黄小仙鹅黄色身影,黄小仙微微仰头,看着恨无羁那如星星般璀璨的双眼,她感觉自己的心开始沉沦。


    他眼底流转的星光闪烁地比整个宇宙的星河都要绚丽!这种美好的画面就连黄小仙的梦中都不曾拥有,这种甜蜜的爱原来比世间上的所有的花蜜还要甜。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一圈熟睡的儒艮竟然随着音乐,缓缓笨拙地左右摇摆起来。它们褐灰色的皮肤轻轻摇摆,闭着眼,口鼻中不停冒着气泡,气泡随着音浪漂浮,其中一只小儒艮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浮现出一抹弧度。


    黄小仙抬头望去,自己脸颊鱼鳃处,滤出细微气泡也加入了这场梦幻演出,丝丝缕缕气泡向上飘升,汇入头顶那片海洋。


    两人头顶那片海域,一束束光,经过海水的折射,化作无数摇曳闪烁的光柱,像是海底人鱼的舞台。


    恨无羁和小仙手牵着手,随着水波荡漾在这群呆萌的儒艮圈圈中央,宛若置身于海底“森林”。小仙笑了,她从未感到如此开心过,她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怕说错话、怕自己聒噪、怕被人赶走。她感觉拥有自己的感觉真好。


    她看着恨无羁,这个黑眸里都是自己的少年,虽然张狂、霸道,但却柔软而善良,最重要的是,他的世界,即使满身缺点“黄小仙”,他也依旧喜欢。指尖落入温暖有力的掌心,被紧紧又无比珍重地攥着,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快要盖过这奇妙的海底音乐了,胸腔内被温柔的东西不断填满……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梦幻和美好。


    突然,一只小儒艮撇撇嘴要醒过来,他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恨无羁反应极快。


    “啪!”地一声,海洋音乐戛然而止。他立即拉住小仙的手,灵活地从那群竖睡的儒艮中游出。


    两人便悄无声息地游出圈外,与此同时,小儒艮身旁几只更为庞大的儒艮也已醒来,厚重的眼睑缓缓抬起,露出温和却带着些许茫然的目光。


    恨无羁紧握着小仙的手,带着她继续下潜。


    海底周遭的光线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海面倾泻而下的光束也逐渐被深邃的幽蓝所吞噬。阳光最后彻底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永恒的墨色。水压越来越大,无形地挤压周身。虽然服用了妖丹,黄小仙并无大碍,但是周身被一层柔韧的力量包裹着,还是让黄小仙意识到这个海水的深度已近百米。


    直到眼前才出现一缕荧光,微弱幽光的珊瑚和藻类,一片巨大而奇异的珊瑚丛林展现眼前。


    那片丛林中央,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之上,静静匍匐着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砗磲,贝壳是罕见的墨色,带着珍珠般微光,两扇巨壳紧紧闭合,散发着神秘气息。


    “就是它!”恨无羁欣喜若狂。


    他用眼神示意黄小仙待在原地,自己则迅速游近。他绕着那黑色巨砗磲游了一圈,捡起旁边一块极为坚硬的深海石块,运足力气,狠狠朝着贝壳的缝隙砸去!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海中击起一层层涟漪,砗磲贝壳坚不可摧,恨无羁接连砸十下,那巨壳纹丝不动。


    恨无羁拧紧眉头,手臂因反震之力而感到发麻,黄小仙焦急地在一旁为他打气。谁也没有察觉到,一道更为深邃、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巨型阴影,正悄然无声地快速掠过。


    如同夜幕化形的魔物,原来是一只巨型乌贼。它智商极高盯着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直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二人身后幽邃的海中。


    恨无羁与黄小仙正全神贯注于那坚不可摧的砗磲巨贝,谁也未察觉身后的危险。


    骤然间,数条布满吸盘与粘液的触手袭来,其中最粗壮的一条猛地卷住黄小仙的腰肢!粘滑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那上面无数吸盘同时发力,死死吸附在她的肌肤与衣物上,带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紧接着,无法形容的巨力猛地收缩挤压!


    “呃啊——!”黄小仙的惨叫被海水淹没,化作一串绝望的气泡。


    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碾碎,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小仙!!”


    恨无羁发出咆哮,黑眸瞬间被血色染红,浓烈杀意竟让周围的海水都为之一荡!


    他身形不退反进,双腿猛地蹬踩水流,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直扑乌贼那隐藏在触手后的巨大头颅!


    巨型乌贼没料到猎物反扑,剩余的数条触手瞬间狂舞着搅动海水,散发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朝着恨无羁绞杀、抽打而来。他敏捷急速躲闪、腾挪,每一次侧身、下潜都惊险至极。巨型乌贼的触手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从他的背后和眼角堪堪擦过,卷起一层层海底激浪。


    静默……


    在黑暗中,巨型乌贼在恨无羁视线中,又完美隐身。他什么都看不见,漆黑的深海于巨型乌贼的表皮完美融合。


    这只狡猾的乌贼每次伸出触角,猛烈攻击后便迅速收回,庞大的身躯在深海如同鬼魅般隐没。恨无羁无法预料下一秒它从何处角度突然出现,只能根据自己的战斗本能和直觉进行闪避。


    黄小仙被巨型乌贼的触手紧紧缠绕,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见恨无羁在黑暗中寻找摸索,她强忍着碾碎般的剧痛,在他身后大声嘶吼:“恨无羁!右后方!”海水灌入口鼻,恨无羁极速反应,猛地转身进行绞杀。乌贼被彻底激怒,巨大的口器张开,一股浓稠如墨、漆黑无比的汁液狂喷,瞬间将本来就漆黑的海水染得更加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恨无羁彻底失去视野。


    绝对黑暗与死寂中,恨无羁思维冷静。闭着眼,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极致扩张感觉着周围细微水流的变化。突然,他猛地探身,双臂肌肉贲张,凭借一股悍勇无敌的力量,将刚刚那只巨大的砗磲生生举起。


    “轰!”


    他竟将巨型砗磲如盾锤,朝着感官中乌贼的方向猛掷过去。乌贼的触手本能地卷向飞来的物体,下一刻,那一直紧紧闭合的砗磲巨贝仿佛被外界的卷压激怒,两扇巨壳猛地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随即以崩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轰然合闭!


    “咔嚓!!!”


    坚硬无比的贝壳如同巨大的铡刀,死死咬住了巨型乌贼那条最粗壮的触手!触手上敏感的神经丛传来剧痛,乌贼发出一阵无声的抽搐,缠紧黄小仙的触手因吃痛而瞬间松开。


    恨无羁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一把揽住她下坠的腰肢,将她带离险境。


    眼前,两只巨型海洋生物正在殊死搏斗!乌贼因砗磲贝壳紧紧夹住触手剧痛而疯狂扭动,其余的触手搅起海水试图挣脱。而那砗磲则展现着贝类的顽固与绝对力量,死死咬合,毫不松动!


    突然,恨无羁的目光穿透混乱,猛地锁定在砗磲因用力而微微张合的壳内——一颗拳头大小、氤氲着幽寒月华般光华的珍珠,正深深嵌在软肉之中,璀璨得令人窒息。


    面对此等珍宝!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如同游鱼般精准地朝着那一道细缝疾游而去。


    “恨无羁!不要!!”黄小仙大声喊道,话音未落,恨无羁身影已经没入巨型砗磲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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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顾一切地扑到贝壳边缘,壳内,恨无羁正立于柔软白嫩的贝肉之上,双手死死握住那颗幽光珍珠,脚下发力猛地一拔!


    珍珠离肉的刹那,光华璀璨,恨无羁脸前映得一片雪亮!他抬起头,眼中刚闪过一丝成功的喜悦——


    “轰隆!!!”


    砗磲感受到灭顶之痛,两扇巨壳如天地闭合,将恨无羁彻底封住壳内,恨无羁眼前陷入无尽黑暗。


    “不!不要!!!”黄小仙发疯似得大喊,使劲捶打贝壳边缘,见砗磲纹丝不动,竟然流着泪用手使劲掰着巨壳,指甲崩裂鲜血一点点渗出,黄小仙只顾着救人,竟然浑然不觉。


    而另一边,乌贼本反复挑衅,狩猎失败让它陷入彻底疯狂,它卷着巨型触手上面的吸盘仿佛都发出呐喊,朝着黄小仙再次卷来!更强大的力量瞬间裹挟住她,触手卷着身体疯狂挤压,空气、法力、和意识都在小仙身上急速抽离。巨型乌贼卷起她,迫不及待将“食物”从深渊巨口送去,黄小仙甚至看到巨型乌贼的口腔处,一排排恐怖尖锐的齿舌。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就在黄小仙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刹那——


    “嘭!!!”


    一声沉闷至极,却仿佛来自洪荒时期的巨响,这是紧闭的砗磲内部传来!一道无法形容的炽烈白光,如同海底的太阳,从砗磲壳体炸裂开来!坚固无比的贝壳被一股最狂暴的力量,从内部生生砸开巨大的窟窿,无数的砗磲碎片混合着白光四溅喷射!


    是恨无羁!!!


    黄小仙看到眼前的一幕狂喜,巨型乌贼卷着小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抹黑影从砗磲壳内悍然冲出!恨无羁黑发狂舞!一只拳头紧握光华万丈的宝物,另一只手上燃着沸腾般的白色灵焰,散发出的杀气竟让海水为之沸腾。


    砗磲被一拳打空个大口,在恨无羁冲出来的刹那,贝壳摇晃一下,便如坠落星辰,无声无息地朝着深邃的海底坠去、被海底黑暗吞没。


    恨无羁的目光锁定仇敌,没有任何停顿,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燃烧着怒火右手的愤怒铁拳,以一种超越视觉时间的速度,“砰!!!”地一拳!狠狠砸在巨型乌贼柔软脆弱的头部中央!


    “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巨型乌贼身体猛地一震。恨无羁抓住乌贼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攻击再次袭来!


    二拳!三拳!四拳!每一拳都使出所有的愤怒,爆发出崩山倒海的力量,精准地轰击乌贼最脆弱的眼睛和神经丛上!


    “砰!砰!砰——”!


    拳如鼓点,密集地擂在乌贼头上,它挣扎的巨型身躯变得虚弱而无力,缠绕黄小仙的触手彻底地松开。


    它本能最后喷出一股稀薄的墨汁,庞大的身躯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缓慢地朝着海底深渊而去,最终消失在黑暗尽头。


    恨无羁急速转身,一把揽住黄小仙去身躯,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中。他眼神锐利如寒刃,嘴唇抿成一条线,以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义无反顾地朝着头顶上方海域冲击。黄小仙闭着眼,模糊地感到周围刺骨的海水和挤压正飞速消失,一种温暖的水流包裹感逐渐回归……


    “哗啦——!!!”巨大的破水声响起,恨无羁抱着她如同蛟龙出海,重重地落在岸边的沙滩上。阳光刺眼,空气涌入肺部,他们重新回到陆地。


    恨无羁单膝跪地,急切地将拳头大小的珍珠递到她眼前,阳光下珍珠流转着璀璨的寒色珠光,恨无羁声音带颤抖地道:“小仙……看,我们拿到了!喜欢吗?”


    黄小仙睁开眼,看到恨无羁用命换来珍珠映入眼帘,珍珠闪闪发亮,她虚弱地笑了:“好美……”还没等多看几眼,小仙头便头一歪,彻底昏厥在恨无羁怀中。


    “小仙!!!”


    恨无羁眼中闪过恐慌,他迅速探指按向她的颈侧,感受到她的脉搏,又俯身倾听呼吸,确认她只是力竭昏迷,并无性命之虞,那颗高悬的心才猛地落下,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对不起,小仙!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他右手轻挥,柔和的白光掠过,两人湿透冰冷的衣物瞬间变得干爽而温暖。


    他轻轻将小仙打横抱起,让她脑袋安然地靠在自己胸膛上,将那颗绝世珍珠小心地放入她衣襟内。


    随即,一步步稳稳地朝着黑鱼村、客栈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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