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始讨厌他了。”
叶卿趴在桌子上,有种活人微死的无力感。
毕竟谁知道来古代了还要上学。
她说自己字不好看,所以不回温则的信,但老男人送来了字帖,说是让她好好练字,还要求了数量,每天必须交过去多少。
这说的是人话吗?
但不敢不写,于是临摹者送过来的字帖,拿出了上课般的认真——但是大学生版。
于是在古代过上了非常规律的生活。
早上起来用朝食,朝食用完了陪小猫玩一会,上午仅有的自由活动时间过得飞快,午食一般去主殿打卡,然后说会话就要回来练字。
忙忙碌碌一天就过去了,有种上课般的心累。
小猫喵喵咪咪地跑了过来,还没有取名字,于是每天就“猫”啊“猫”这样叫着。
想了一些很有文化的名字,但最后决定还是不合适,所以咋暂且放弃了。
它很聪明也很亲人,知道是小云最开始救的它,所以很亲近小云;但同时也知道叶卿才是这间屋子最厉害的人,所以总是很黏叶卿。
没事的时候总是开着跟随模式,一回头就能看见一团白毛蹭过来。
窗外依旧在下雨,就连呼吸中也带着潮湿的味道。
叶卿手里拿着珠花在猫眼前晃悠,圆润的白色珍珠坠下来,猫的爪子不住地随着拨弄。
柳姑姑走进来,就看见趴在桌子上逗猫的动作,送过来的北珠个个圆润饱满,一颗便价值千金,如今却被女孩随意拿在手中,作为逗猫玩乐的工具。
一边感叹女郎孩子心性,一边又感叹她不愧是陛下看重之人,这样好的东西,恐怕宫中也是少有。
但就这样的珠花,也只是她所有首饰的其中一件。
柳姑姑又带来了很多东西,说是天凉了怕缺,于是早早备上,又说似乎文帝早有了动身之意,只等着伶人在园中为太后唱完,就准备一起回洛城。
说这些话的时候,柳姑姑停顿了片刻。
叶卿还低着头逗猫,听见这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满脑子只有“那就回呗。”
但手下却顿了顿,大脑反应过来了。
……
哦,她大概是要一起跟着回去的。
但究竟是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主殿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柳姑姑拿不明白,便只能为叶卿说起如今后宫的情况。
文帝登基数载,早年间便立了太子,后宫人数虽不算多,但大部分都早早入宫,是陪在文帝身边的老人。
皇后沈氏与陛下育有一子,是如今的太子殿下,皇后多年前去世,从此后位空悬;后宫管理大权落在四妃之首的周贤妃手上……
陛下并不重欲,所以后宫中少有新人,他从先帝手上承接过来了这份位置,便是以一种近乎苛刻的勤勉来承担这份责任。
这一说就小半天过去了。
叶卿一边觉得人好多啊,一边想,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明君?因为他看上去并非那种冷面无情的君王,让跟在身边的侍从们战战兢兢,生怕下一秒就人头落地。
就她自己感觉而言,其实大部分相处的时候都还算轻松,但或许这种轻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上位者的向下兼容。
可这种兼容,又或者能够被称之为爱的东西,究竟能够深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这尚且还是未知数。
想到这里的时候,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白猫似乎是有些过于开心,玩闹之间竟伸出了爪子,尖锐的地方擦过了她的手。
柳姑姑却如临大敌,想要将猫赶走,却被叶卿阻止。
被碰着手左看右看,还好没有破皮,看着白猫仍然无知无觉的样子,叶卿也丝毫没有怪对方的意思,而是继续伸出手,埋在那绵软的,蓬松的毛绒之中。
然后轻轻摸了摸。
她想,起码得到这种程度吧。
夜晚的时候,其实能听见从很远地方传过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伴随着雨声风声一起。
据侍女们说那是先太后喜欢听的戏曲,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请人来唱,是从先帝开始就有的习惯,大家说着还感叹一句先帝情深,摸了摸眼角的泪花。
其实不睡觉的夜晚,她也有悄悄溜出去,然后顺着记忆中方向,远远地隔着一汪池水看去。
古代的夜晚很亮,月亮也挂在半空中,但叶卿是个近视眼,只能迷迷糊糊地看着远处人影挪动,然后唱着没听过的腔调。
很好听,但对叶卿来说有点对牛弹琴了。
一开始是在很远的地方,看见夜晚没有人之后,就大着胆子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夜晚的人很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叶卿从未撞见过人,只远远地似乎瞧见池水那边另一个熟悉的影子。
白天见过的人晚上不想还打招呼,于是懒得走过去。
对唱的歌词很好奇,但是听不懂的东西就是很适合拿来当白噪音,熬夜熬习惯的人居然听着听着困了起来——回到白水宅之后,困意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好神秘。
你觉得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学校睡不着还能听听白噪音,但是现在却只能睁着眼睛在床上发呆。
反复几次之后,眼下的黑眼圈倒是越来越重了。
和文帝待在一起的时候也忍不住打哈欠,引得对方侧目。
说到堂溪瑾,叶卿这段时间这么累的原因也有他在。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当老师,每天练完字之后第二天给对方交上去,总要得到教科主任一般的叹气,然后把练好字的纸放在一边。
“……倒也没有难看到这么触目惊心吧。”
叶卿悄悄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字,还有对方书桌上的那些……好像差别是有那么点明显,但也没有糟糕到哪去吧。
“有长进了,继续练练吧。”堂溪瑾是这样说的。
如果语气不是那么痛心疾首,叶卿恐怕会相信。
但犯懒,只能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言下之意,坐在一旁扯着对方衣袖,说既然有进步的话,自己练字好累能不能休息一天。
宁福等人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想着这人好会撒娇好得寸进尺。
宠溺的老头子对着她温柔一笑,就在叶卿以为自己就要得逞的时候,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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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拒绝了她偷懒的请求。
头上还被轻轻敲了一下,不疼。
一边拒绝一边哄着,说这是为你好,现在练好以后写字就好看了,也不会有人嘲笑你。
叶卿:……
自暴自弃的现代人听这套要听吐了,但迫于淫威只能回去继续练。
恨啊。
不服气地被抱在怀中,脸贴着对方胸膛的布料,像只猫一样趴在对方怀中,叶卿想,得寸进尺的人又何尝只有她一个。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位分?”
没有人能够猜测帝王的心思,叶卿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样问,差点“我想当皇帝”这样的话都说出来。
像是恩赐一般,对方已经确定叶卿所作出的选择,所以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对他而言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这样直接,反而给叶卿一种“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仔细想想,作为上位者去给予某样东西,比起平等的对话,或许才是对更加熟悉的领域。
哪怕是爱,哪怕是掠夺,面对自己想要的奖品——也就是叶卿,对方在短暂地伪装过后,依旧不自觉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感觉。
所以哪怕是给予她的选择,其实毫无意义。
就算哪天叶卿选择了温则,胳膊拧不过大腿,温则这个胳膊又真的会站出来吗?恐怕最后还是会回到这个场景,那么又为什么要作出无畏的挣扎呢?
换个角度想,温则又真的会是良配吗?
……
人不能美化自己没有选择过的路,这样只会带来遗憾。
如果说现在叶卿还能靠着他们这种莫名其妙的爱意做些什么,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权力更大,站在金字塔更加顶端的人呢?
她才不会说什么“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无论什么都可以。”这样的话,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试探。
于是只能将问题轻飘飘的抛回去。
“这种事情不应该你来决定吗?”
歪着头,被他圈在怀中,这种柔弱的作态让人很不习惯,但明显很受用。
人溺爱地笑了笑,最后也只是在她的手上写了个字,速度太快没有看清,她想着应该是位分或者别的什么吧,但总会知道的。
或许是下雨的缘故,温则又来了信,说是雨天路滑,得再晚回来一段时间。
这个一段时间是多久,谁也不知道,但见文帝的意思,过两日便启程,就不等温则了。
一开始叶卿还有些奇怪,但后来想想,或许在众人眼中,她已经是堂溪瑾板上钉钉的妃嫔了,如今和外男见面的确不太方便。
有些道理叶卿这个野人想想也能想明白,但却始终不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这些信还是要送到她手上呢?
里面字字句句,若是放在不熟悉的人手中,必然会觉得二人情投意合。
即便叶卿从未给对方回过一封信。
她想了半天,脑海中升起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答案。
堂溪瑾该不会是……想让她自己去拒绝对方?
不会吧。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