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意的酒劲上头,完全醉了,眼神都不聚焦。
宋郁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他小心翼翼抓起许闻意的手腕,轻声道:“我送你回家。”
醉鬼许闻意光着脚在沙滩上往前走两步:“我自己可以。”
宋郁的手依旧松松垮垮环着她的手腕:“先把鞋穿上。”
“不用。”许闻意走一步左脚拌右脚,还扬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宋郁无奈,按照她这个走法早晚得绊倒在地,他微微收力,握紧她的手腕,语气无奈又温柔:“我背你回去。”
“不用。”许闻意想挣脱他的手,结果没挣动,只得严辞拒绝,“我一定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不要小瞧我。”
沙滩上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挖了了个坑,夜黑风高,许闻意都没看到就一脚踩进去。
许闻意:。完蛋了。
意外来的太突然,她拽着宋郁一头栽倒沙子里。
许闻意察觉到手腕的温度消失,她翻了个身,看着夜空,傻呵呵道:“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抬头看星星了。”
视线里,宋郁眼神慌乱,眼底满是担忧:“你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先起来。”
“一点点小意外。”许闻意闻言灵活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不足为惧,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宋郁第一次体会到醉鬼的行事准则,十分的执拗,无可奈何之际,他只能拿出隐藏大招。
他对许闻意说:“我背你回去吧。”
依旧是摇头。
宋郁声调恢复平平淡淡:“要不我告诉阿姨你偷偷喝了酒。”
许闻意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像一个气愤的河豚:“宋郁你真是不仁不义。”
她气呼呼走到他身边:“背就背嘛,怎么还威胁人。哼。”
许闻意趴在宋郁背上,两人的体温仅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衫,不情不愿地搂紧宋郁的脖子,有些别扭道:“走吧,回家。”
背上的人骨头硌人,宋郁一猜就知道许闻意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禁不住心疼她。
许闻意像上次一样把头压在宋郁的肩膀上,气息亲昵地扑到他裸露的皮肤上,在注意不到的地方,宋郁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红得要滴血。
从沙滩上来,直走然后拐进一条两侧种着五角槭的道路。正值夏日,五角槭的叶子绿叶盎然。
许闻意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绿意,看到教堂的塔尖,蓦然响起那个有关宋郁和教堂的梦,问道:“宋郁,你有没有去过那个教堂。”
她抬手臂贴心指给他看。
宋郁:“去过,花了十块钱买了张门票进到里面,还特意在里面多呆了一段时间。”
许闻意虽然每天都会走这条路,远远望见教堂,但她从来没进去过,听见宋郁的回答,她更好奇了:“里面有什么,有天使像吗?”
宋郁回忆一番,回答道:“有天使像,但在角落,是一个抱着十字架的天使。”
“原来是真的。”许闻意喃喃自语。
宋郁没太听清问:“什么?”
“没有没有。”许闻意转移话题,“我虽然没进去过,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书店。”
“我去过,里面可以寄存信件和物品。”
许闻意第一次知道。
宋郁点点头:“到了约定的时间,店长会按着给的地址寄出。”
许闻意如有所思,丝毫察觉到商机:“我觉得我的店也可以怎么干。”
宋郁笑笑,没有再说话。
他走的很慢,影子落在身后,被路灯拉得很长。
“宋郁。”许闻意突然喊他。
宋郁应道:“在的。”
“小宋同学。”她换了个称呼。
“在。”
许闻意自顾自笑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
宋郁疑惑:“你笑什么。”
“感觉好像在训小狗。”许闻意缓口气,慢慢解释:“我喊小狗一声,小狗就会汪的一声,我喊你一声,你也会立马回应我。”
宋郁没什么反应,声调没什么起伏,淡淡道:“嗯,小狗。”
不知为何,从他口里说出给人一种许闻意所有物的感觉。
许闻意趴在他背上嘿嘿两声:“我重吗?”
“不重,你太瘦了。”
靠海的夜晚总是有风,它们沿着街道而来,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绿色的叶子被染上些许灯光,许闻意说:“五角星,绿色的星星。”
五角槭的叶片大多数是五裂,看上去很像小时候画得五角星。
一片叶子正巧落在宋郁的头上,许闻意轻轻拿在手中:“看。“
她捏着叶柄,在宋郁面前晃晃:“是不是很像五角星。”
“像。”
许闻意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那小许大人就把这枚绿色的五角星赠予给你。”
宋郁陪着她幼稚,回应道:“谢小许大人。小的现在没有手,劳烦大人先替我保管。”
两个人跟小时候过家家一样扮演角色,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到了单元楼下。
许闻意让宋郁放她下来。
许闻意:“太晚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宋郁有些担忧看着她:“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许闻意摆摆手,认真道:“我真的没有喝醉。”
醉鬼一般都会这样证明,跟此处无银三百两一样。
许闻意瞪着眼,明显看出来宋郁眼中的怀疑:“真的没有!我家是502,密码是……”
宋郁及时打断安抚道:“没有醉没有醉,上去休息吧。”
许闻意露出个“孺子可教也”的笑,转身往单元楼走,但没走两步,又折身回来,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盯着宋郁。
有些喜欢是一见面就存在,但是被迟钝的人忽略,拿友情做解释。爱意悄无声息,掩藏在绽放的烟花中,烧红的落日中,拍打岸边的潮水中。
许闻意靠近宋郁,让他张开手。她把叶子放在他手中,弯起眉眼,让他弯一下腰。
许闻意附在他耳边:“星星给你,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说:“我好像喜欢你。”
说完,她就进楼,转身还向他挥手:“明天我去接开心,晚安。”
坦坦荡荡。
宋郁的大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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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完全停止思考,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失控,一声一声,像鼓槌落在鼓面,杂乱无章。
许闻意家里亮起,宋郁慢慢扯起一个笑,轻松又忧愁,他垂下眼,迎着风,慢慢往出租屋走去。
宋郁心事重重地推开出租屋的门,开心闻言抬头,晃起尾巴。
宋郁走过去摸它的头,开心突然激动地站起来,鼻头拱到他衣服上。
“汪!”
宋郁拿着树叶在它面前晃晃:“闻到熟悉的味道了,你主人回来了,天亮就过来接你,乖乖睡觉。”
开心哼哼唧唧地趴进狗窝,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黑夜被太阳驱赶,现实一点点光亮,到现在完全照在地板上,反射的光直晃眼睛。
时钟指到九点,一声敲门声传来。
开心立马支棱起耳朵。
许闻意站在门外,脸色古怪,喝酒果然误事,昨晚把心里话像倒豆子一样倒出来了。她在心里唾弃自己,说:“再喝酒我就是狗。”
许闻意听见开门声,抬头,她第一次见有点潦草的宋郁,不确定地打招呼:“早上……好?”
宋郁明显刚从床上爬起来,睡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半截锁骨。头发凌乱,翘起几根呆毛,眼下的黑眼圈比往日明显,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银色细框眼镜。
宋郁:“早上好,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他侧身让路,然后直接带上门。
宋郁家里比上次整洁多了,书都整整齐齐摞好。
开心高兴的尾巴摇成螺旋桨,拖着一条病腿也要扑到主人怀里,哼哼唧唧地咬她的手。
许闻意的手背被它咬的发痒:“好了好了,我回来了。”
宋郁倒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让许闻意坐到沙发上稍等一会儿,自己转身进了卧室换了身衣服。
许闻意坐在沙发上,开心趴在她腿上,毛茸茸地尾巴一摇一摇。
宋郁收拾开心的东西,玩具零食分装好,嘱托许闻意每个药要怎么吃,补品一天几次。
许闻意一一记下,说:“谢谢你这几天,开心真是麻烦你了。”她摸着昏昏欲睡的萨摩耶。
宋郁摇摇头,浅笑:“没有,开心很听话。”
“等等,还有几件东西。”宋郁起身,进了厨房。
客厅剩下她一个人,她端起杯子,杯子里的水没有刚刚那么烫了,温度从杯壁传递到手心。
目光落在电视柜上,一个相框立起来,是上次宋郁扣倒那一个。
她眯眼,看清。
照片中是一位女生,穿着黑色礼服,长发盘起。她正微微侧头,笑着跟身边的人讲话,怀里还抱这一束铃兰花。
许闻意起身,不可置信地走近,拿起相框。
照片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
你如乍泄的春光,投掷于我这节枯木。
祝你热烈不息,欣欣向荣。
字迹明显是新的,落款也是新的——七月十七。
是昨天的日期。
许闻意呼吸停滞,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一头小鹿在乱撞,撞地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照片里的人是十八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