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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惶恐

作者:墨弦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色微亮,许景昭迷迷糊糊睁开眼。


    胸口有些闷,他低头瞧去是一个偌大的蛇头,将他整个人压的结实,蛇尾还缠着他的身子。


    昨晚自己将床榻让出去,不知道这畜牲发什么疯,半夜忽的变大把自己卷上床。


    仙执殿夜晚很冷,这小黑蛇的鳞片更冷,自己担惊受怕一夜,到天亮时才睡着,现在又被它压醒了。


    许景昭抬了抬手,那黑蛇立马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嫌弃的挪开视线。


    都一天一夜了,应该不是要吃他的意思,想来只是长的吓人,性格还算温顺。


    许景昭大着胆子坐起身,小心翼翼将蛇头搬到一旁。


    那蛇只是懒懒地看着他的动作,许景昭坐起后跟他商量,“大哥,你看这屋子破破烂烂,我人修为又低,你挑也要挑好的吃,出门右拐五个小院,有个穿绿衣裳的你去吃他。”


    小黑蛇丝毫不为所动。


    这小黑蛇许景昭看不出来修为,所以境界一定比他高,他盯着小黑蛇看了半响,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咳咳,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我给你提供住所,你负责赶跑闯到院子里的人如何?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哈。”


    小黑蛇斜眯了他一眼,转过头去,蛇尾烦躁的拍打着床面。


    许景昭装作没看见,“那好,既然同意了,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不太白?”


    等了三息,小黑蛇没有回头咬他,看来这个名字也还成。


    许景昭缓缓伸出手,小黑蛇没有动的意思,许景昭咽了下口水,将手掌放到不太白头顶,冰冷的鳞片摸到手里像是上好的玉石。


    许景昭越看越好看,不太白黑漆漆的鳞片泛着幽光,若是在阳光下不知道是会吞掉世间一切颜色,还是还泛出五彩斑斓的光。


    他捧起不太白的头,真诚赞叹,“不太白,你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蛇!”


    不太白尾巴尖拍打着床榻,有些忍不住了。


    砰,世界彻底安静。


    不太白收回蛇尾,将脑袋转了个圈,绕到另一侧去睡觉。


    许景昭仰躺在院子里,看着自己门上的大洞,不敢想这是自己刚刚撞出来的。


    他坐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还好自己院子里的雪厚,他站起身,想要跟不太白讲讲规矩,刚走一步,他腰间挂着的令牌就亮了起来。


    许景昭心事重重去了前院,兰规院前院有一处空地,可供试炼比试,或者师兄弟切磋。


    “师弟?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五师兄庄少白凑了过来,眼底满是好奇。


    许景昭看了庄少白一眼,神色恹恹,“不小心蹭到的。”


    台上是萧越舟跟裴玄墨,身为大师兄,萧越舟会时常替师尊抽查师弟们的课业。


    两人修为都是元婴,萧越舟的招数大开大合稳扎稳打,裴玄墨出手凌厉,擅攻击而不善防御。


    庄少白托着下巴看过去,“你说萧师兄跟裴师兄哪个会赢?”


    招数太快,许景昭看不过来,“不知道。”


    庄少白侧身,“许师弟,你今日神色不佳,是没休息好吗?”


    当然没有休息好,不太白太能折腾。


    “还是说师弟为比试的事担心,你不用焦虑,一会我们两个比试,走个过场就下来。”


    许景昭心里松了几分,“真的?”


    庄少白眼眸一闪,“自然是真的。”


    “以前都是四师兄封辞跟裴师兄对招,如今封辞师兄不在,所以每次都是大师兄帮忙检查。”


    许景昭:“封师兄?”


    “仙执殿四弟子封辞,听说他亲弟弟出了事,他回家为弟弟报仇去了。”


    “哦。”许景昭对素未谋面的四师兄有好奇心,但不多。


    庄少白笑了笑,靠近了些摊开掌心,“许师弟,你看?”


    许景昭将视线从台上收回,落到庄少白的掌心里,霎时间表情凝固,那是他给裴玄墨带的松子糖,但为什么会在庄少白手里?


    庄少白没有错过许景昭的表情,他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裴师兄说专门给我的,许师弟,给你。”


    许景昭猛然收回手。


    庄少白有些疑惑,“许师弟怎么了?”


    许景昭心里慌乱,“没……没什么。”


    庄少白挑了挑眉,“看来是许师弟不喜欢吃糖了。”


    他又往前靠了靠,“不过我说许师弟是不是对裴师兄有偏见啊?”


    许景昭反应慢半拍,“啊?”


    “其实裴师兄人很好的,刚来的时候就是裴师兄照顾我,他人特别有耐心,之前我学不会,他都手把手的教我,我说想要出去玩,裴师兄二话不说就带我出去了……”


    庄少白凑近了些,“裴师兄说他没有弟弟,把我当亲弟弟养呢。”


    “是……是吗?”


    许景昭有些狼狈的后挪了下,心里有些发紧。


    他还记得他刚来春隐门时,裴玄墨其实很排斥自己,后来磨合了两个月才稍微好点,裴玄墨接受许景昭之后,才开始处处护着他。


    但裴玄墨很没有耐心,两人都是门主教的,裴玄墨就学的很快,自己学的慢,裴玄墨会说他蠢,许景昭委屈的躲在自己屋子哭,然后两人又会别别扭扭和好,循环往复。


    但总而言之,裴玄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对自己是好的。


    会为他出头,偷偷送他东西,所以许景昭这些年也默认了那纸婚约。


    “许师弟?许师弟?裴师兄是不是很好?”


    “对。”许景昭心里发苦,他忽然觉得在庄少白面前,自己好像是个跳梁小丑。


    一旁有声音插了进来,“你们说什么呢?”


    庄少白站起身,眼睛弯弯,“裴师兄,我跟许师弟在说你。”


    裴玄墨的动作一僵,“是吗?”


    他揉了揉庄少白的脑袋,眼睛却看向许景昭,眉心紧蹙,眸子有些冷。


    许景昭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脑袋刺痛,脑海里出现一道声音。


    “你跟少白说了什么?”


    是精神传音,许景昭脑袋如同针刺,以他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他捂住脑袋跌倒在地面,眼前景色有些模糊。


    “许师弟,你怎么了?”庄少白上前,眼眸里满是担忧。


    许景昭脸色苍白,捂着脑袋站起身,“没事。”


    裴玄墨走上前一步,眼眸里带着探究,“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到你,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该不会是装出来的?”


    庄少白帮忙解释:“或许许师弟是真的不舒服。”


    萧越舟拧眉,“许师弟,你真的不舒服吗?”


    许景昭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没有,不是,我可以。”


    裴玄墨冷哼一声,驳斥道:“那你刚刚装什么,少白受着伤都没做出那幅样子。”


    裴玄墨说话不留余地,尽管早就知道裴玄墨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但这一刻许景昭还是觉得自己心进了琉璃碎渣,割裂得生疼。


    他是真的有些不明白,明明幼年时裴玄墨对他除了嘴巴毒一点,是真的很好。


    那时候别人都说他是小杂种,还是裴玄墨替他一一讨回来,身上还受了伤,为何这九年裴玄墨变化如此之大?


    许景昭垂下眸子,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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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苍白,更趁得五官明艳,敛着眸子时有种脆弱无辜之感,很容易让人心生愧疚。


    但再抬眸时,却又将那柔弱击的粉碎,许景昭没理会刚赶来的薛宿宁,抬眸对萧越舟道:“萧师兄,我可以。”


    裴玄墨拧眉,“那你刚刚……”


    庄少白扯了扯裴玄墨对袖子,转头笑了笑,“萧师兄,那就我跟许师弟过招啦。”


    萧越舟点了点头。


    许景昭揉了揉脑袋走上台去。


    台上,庄少白对着许景昭眨了眨眼睛,“许师弟,我们走走过场就好。”


    许景昭点了点头,庄少白是元婴,自己是筑基,庄少白三层力量就能将自己打飞。


    庄少白嘴角一勾,手上掐了个灵诀向着许景昭挥去,许景昭出招不行,躲得倒是快,那一击落到地面,溅起一地灰尘。


    庄少白眯了眯眼。


    许景昭心有余悸,下一秒眼前恍惚,庄少白欺身上前,“许师弟,当心了。”


    灵决落到腹腔,许景昭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错了位,内里痛的要命。


    庄少白脸上愧疚,“对不起许师弟,我会下手更轻一些的。”


    许景昭缓了缓翻涌的气血,爬起来,“没事。”


    庄少白声音很轻,但是眸子极冷,“哦,那好吧。”


    话音刚落,许景昭又被庄少白一掌挥倒在地面,痛,太痛了,像是把骨头碾碎扎进血肉里,他有些爬不起来。


    庄少白惊慌失措地扑过来,“许师弟,你没事吧?”


    许景昭眼前一恍,他看到庄少白幽深的眸子,听到了一声有些空灵的呢喃,“许师弟,为什么不反击呢?”


    许景昭脑中昏沉了下,指尖动了动。


    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庄少白捂着心口倒飞出去,身子重重落在台下,撞到地面。


    许景昭懵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烧了半截的符纸,他记得这还是他在春隐门花大价钱买来保命的。


    可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庄师弟!”


    “少白!”


    师兄们神色焦急的向着庄少白那边围去,语气里都是关心。


    许景昭心口一跳,他该不会真的把庄少白给伤到了吧。


    他轻咳一声,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踉跄上前,小心翼翼开口,“庄师兄?”


    他刚走近一步,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招数撞飞,他在地上滚了三圈,最后被玉兰树挡住。


    薛宿宁收回扇子,眼睛里满是鄙夷,“呵。”


    裴玄墨抱着庄少白,一脸怒意的看着滚落地面的狼狈身影,“许!景!昭!”


    萧越舟低头查看庄少白的伤势,面色严肃,“庄师弟旧疾未愈,现在怕是伤到了肺腑,许师弟,你下手未免太过重了。”


    许景昭躺在地面,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他刚刚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了?


    他想要开口,喉咙里却涌上一抹腥甜,他捂住心口,那痛楚却在骨子里往上冒。


    “怎么回事?”


    一道低沉又熟悉至极的声音响起,许景昭莫名打了个哆嗦。


    “师尊。”萧越舟抱剑行礼,“刚刚两位师弟比试,许师弟伤了庄师弟。”


    薛宿宁立马开口,“师尊,若是正经手段无可厚非,可是许师弟却是用符纸偷袭……”


    身前投下一道影子,墨金色袍子垂落锦靴上端,许景昭忍着剧痛跪倒在地面,“师……师尊。”


    墨色衣袍好像吞噬掉了所有光线,带着摄人心魂的冷意。


    宴微尘眉目低垂,视线下移落到许景昭的发顶,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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