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不该这么糟蹋她
怀中的储灵阖着眼，似已经睡着了，孟铎微微蹙眉，掀开帘子看去，竟是顾观湘。
她居然没走。
“不见。”
马车继续往前走，却不想顾观湘竟用身躯挡在马车前。
孟铎并不是会妥协的人，尤其是对旁人，但考虑到今晚储灵的确受惊，顾观湘又几次帮过储灵。
她今后会是官眷，又对储灵不错。
思索/片刻。孟铎还是万般不愿地放下储灵，下车。
顾观湘站在夜色中，起初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孟铎会见她。
这个男人过于桀骜，眼高于顶。
见他从车上下，顾观湘稍稍松了口气。
“见过将军。”
她行了礼，但眼前的男人神色依旧冷淡。
“将军，我同储灵也认识一段时间了，我家大人跟周家也曾有来往，对周氏家训也颇为了解……您若另有良人，何不看在曾跟周家、跟周娘子的情分上，高抬贵手放过她。”
顾观湘斟酌着开口，在面对眼前这个气场强势的男人时，说不心惊是骗人的。
这些话于她的身份本不该说，可她左思右想，还是想保住小储的孩子。
周家血脉已所剩无几，或许大人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那就只能是小储了。
如果孟铎愿意放手，按照小储重情的性子，未必不会将孩子生下，再者小储的身体也的确不适合打胎。
这碗落胎药下去，小储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孩子。
顾观湘同为女人，也是不忍心。
男人眉眼冷沉，比着冬夜里的风都要令人毛骨悚然：“看来平日谢卿安也没好生教导府里人，竟教出了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娘来。”
顾观湘猛地僵住。
她不是不知孟铎是什么性子，羞辱是免不了的，撞上他心情不好还可能会丢了命
可小储到底是大人在乎的人，为了大人她也想劝一劝孟铎，但没想到孟铎竟一开口就是这么一番羞辱的话。
她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个姑娘，被这么羞辱也是臊得慌，但也还是说：
“你这样圈禁着周娘子对您不会有任何好处，孟家跟周家是世交，周家祖训您应是再清楚不过。
周氏族人只能一妻无妾，可将军您现在却让周娘子当外室，连名分都没有。
是，周家在世人眼里是乱臣贼子，如今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可周父在世时对您是不错的，周娘子也同您是青梅竹马，于情于理，您都不该这般去糟蹋周娘子。
周氏女有周氏女的铮铮傲骨，她跟了您三年，您若念及旧情，就不该让她这么难堪。
宴会的事，过了今晚定会传遍京州，就当将军您是给未来妻子一个尊重跟体面，也应跟外面的外室断了。”
她说了很多，不仅是为保全小储的脸面，还有他们的孩子。
大人在乎的人。
马车内，那被维护的姑娘无神靠在车壁上，麻木、发冷。
顾观湘能为她做到这般，周储灵心里是感动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悲哀。
当年所做的决定她不后悔，三年前的自己认知上很局限，她不会去责怪当时迷茫的自己，但她也会觉得难堪。
她做了周家女最不能做的事情。
马车外，男人冷眼看着，讥笑：“你应该庆幸，储灵还挺喜欢你的。”
顾观湘着急：“将军，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您好，储灵不会接受这样的身份，她……”
“她怎么样都跟你无关。”男人神色薄凉，“下不为例。”
他转而上了马车。
顾观湘急切地想追去但被阿察拦住，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开走，很无力。
阿察面无表情：“顾姑娘，性命是很珍贵，您应该珍惜。”
顾观湘心凉了半截，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警告。
可孟铎这么做，无非是想逼死小储。
小储看似平静，可心里早就是一片废墟。
顾观湘担心的不仅是她腹中的孩子，更担心她的性命。
她犹豫要不要这件事告诉大人。
回去院子孟铎就洗了澡，但他没有上榻，而是在旁边的软塌休息。
储灵很嫌弃他。
次日一早，孟铎专门跟礼部告假，还让三皇子去帮他盯着京郊情况。
他知道此举许会被陛下训斥或被御史台参，可现在安抚储灵比什么都重要。
储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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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平静，同寻常无异，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心慌。
孟铎很清楚，储灵没有信他的话。
她还是认为他碰了孟思兰。
用早膳时，储灵胃口还不错，吃了很多，心情似没受到影响，但孟铎给她夹的任何吃食都一概不碰。
孟铎在想如何哄她，珠宝怕是不能够了，却不想身旁姑娘若无其事地问他：“你今日不去京郊吗？”
“嗯，陪你一日。”
他揉了揉储灵的脑袋。
周储灵下意识地躲闪，但又顿住动作，孟铎身形僵住，空洞洞的心口似被一股凉风吹过。
“我不用你陪。”周储灵说，“正事要紧。”
“陪你就是正事。”
周储灵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她没什么情绪波动，可这一笑在孟铎看来却讽刺极了。
储灵以前很在乎他跟孟思兰过线的接触，可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时候门口护卫忽来通报，说孟思兰来了。
孟铎眉目一沉，蹙眉：“让她回去。”
“回去干什么，这来得刚好，能一起用早膳。”
周储灵过分地温柔，“去请孟小姐进来……春春，添一副碗筷。”
春春心惊，请示地看了眼孟铎。
孟铎虽心下不悦，但也还是点了头。
不一会，孟思兰唯唯诺诺地跟着护卫进来。
“姐姐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昨日出了那种事。”
她忽一下跪在周储灵跟前，泪流满面，哭得十分可怜。
周储灵微微一笑，扶她起身：“思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跟将军迟早是夫妻，行房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不过你们昨天也太大胆了，怎么能在给宾客用的厢房弄那码子事。瞧，我都被吓晕了。”
她笑纹更甚，还嗔了孟铎一眼，“你也是的，也不锁门，或者去灵铎院弄也好啊。”
孟铎眸色越发的神，薄唇抿紧，心里更是堵得慌。
他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孟思兰哭泣的动作一怔，显然没想到周储灵会是这样的表现。
她难道不该哭得肝肠寸断，气急败坏地打骂她跟孟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