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金时柔在自己床上睁开眼睛，屋里屋外静悄悄的，她趿这拖鞋打开房门。
客厅里，邢合薇身穿宽松的浅色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正在冒热气的马克杯，见金时柔出来，她咽下嘴里的饮料，给金时柔也倒了一杯。
浅紫色液体注入粉色陶瓷杯子，金时柔捧过挨着邢合薇坐下，邢合薇说：“尝尝，万如做的，本来是冲着训练前提高精神研制的，结果对训练帮助不大，味道倒是很不错。”
金时柔咽了一口，很特别，是那种清香的浆果味。
“很好喝哎。”她问：“其他人呢？都还没起吗？”
“他们都走了，今天一大早杜袄接到了韩鄂委托，这附近出现了个C级怪谈，扩大太快了，104人手不够，怕那个怪谈造成更多人员伤亡，杜袄就带着其他人先去了，正好，韩额能安排人在怪谈里把杜袄要的药给她，不用另找掩蔽的渠道了。”邢合薇说。
“噢噢。”金时柔打了个哈气，刚起床，她还不是很清醒，“那你怎么没去啊。”
“我能力变了啊。不是从你的怪谈里吸收了一部分能量吗？”邢合薇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上面出现一张严谨清晰的表格，“喏，杜袄做的，这是我们今天的训练计划。”
“杜袄姐姐还会做这些？”金时柔仔细看了看，这张表格连时间、内容、身体预计反应都列得清清楚楚，最上面标着：红色邢合薇，粉色金时柔，蓝色邢合薇和金时柔一起完成的。
“她当然会，我们所有的训练计划都是她做的。”邢合薇使劲捏了捏金时柔的手，白净的手还没有她手一半大，看着瘦弱却意外有劲，她用了力都没移动分毫，邢合薇来了兴趣，催促说：“醒醒，快去洗漱，早餐在桌上，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去空市，杜袄训练时间排的满，我们时间不多。”
“空城？隔壁城市呀，去那干啥？”金时柔问。
“处理一个叛徒的事情，你好奇的话，你等杜袄回来问她吧。”邢合薇捣鼓起茶几上的三明治，随口回答。
“噢噢，好。”金时柔怀着满肚子疑惑走回房间。
另一边，被他们念叨着的杜袄刚刚走进地铁站。
蓝色门闸前一个男子倚靠在大理石柱子上，带着黑框眼镜鸭舌帽，杜袄拿出手机对比了一下图片，确定了就是韩鄂派来的人。
“嗨。”她上前去打招呼。
低头玩手机的男子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搭，说出暗号：“也是为了那个怪谈来的？力量系异能者？”
“对。”杜袄穿着运动套装，回答：“你是治愈系的？别误会，我身上有可以检测异能种类的污染物。”
“是，一起吗？我第一次进怪谈。”男子说。
暗号对上，杜袄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周围，地铁里的怪谈动静不小本就吸引来了一批异能者，还因扩展速度太快104管理局没来得及疏散人群，现在四周围了不少人。
这不是个交易的好地方，“叫我年卫就好，加个联系方式，一起进去？”杜袄拿出手机。
“好。”男子说：“我叫吴强。”
联系方式加上，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地铁站。
“麻烦年姐了，我还没进过怪谈。”吴强第一句话就给杜袄一擂。
“你异能是什么？叫你来送东西的人让你和我一起进去吗？”杜袄问，韩鄂在手机里只说送药的人是自己家里的小朋友，做事很靠谱，没说身份。
“就是治愈系，所以一直没进过，之前都靠别人破解怪谈之后带我进去杀诡主或者吸收能量，我刚刚晋升C级，和这个怪谈等级正好一样。”吴强回复。
“……”杜袄觉得韩鄂真挺放心自己的，C级治愈系异能者都让自己带着下怪谈。
“你异能具体是什么？”她又问。
“治愈物理伤害80%，精神伤害75%，能治愈两个身体san值皆濒危的B级异能者，除了身体比普通人强一点外，还有身上有一个可以抵挡B级力量类异能者全力一击的污染物，没有任何攻击和自保手段。”吴强交代的很清楚，很强势的治愈异能，就是太脆了。
杜袄呼出一口气，她压力更大了。
“行，药在哪。”杜袄说。
“左手无名指戒指是需要冷藏的药物，右手中指是不需要的。韩鄂总司令说两个储物污染物让您一并带走，这样好拿一点。”吴强态度很好：“接下来麻烦年姐照顾了。”
“没事，按我说的做就行。”杜袄干巴巴回复，“进了怪谈周围人少就把戒指给我。”
“好的。”
怪谈出生周围的异能者都有一定的感应，这个怪谈动静尤其大，杜袄和吴强一起随着人流慢慢走，快到了边界还有不少人。
在环城这种治安比较好的城市，野生异能者闹动静太大，会被官方找上门，所以虽然余下大半部分都是异能者，但谁也没有出声。
杜袄站在黄线后，列车牌上显示地铁还有两分钟进站，杜袄发消息问吴强，说：“基本的怪谈规矩，知道吗？”
“知道知道。”吴强回答：“放心姐，装备我也带了，我除了没下过怪谈，其他的理论方面考试都是第一。”
“好。”杜袄欣慰了一点，怪谈规则得自己找，上个柔柔的校园怪谈是特殊，既然懂得规则，杜袄说：““你左我右，找找有没有规则，一分半钟之后在这里会合。”
“别迟到。”杜尔最后嘱咐。
“好的。”
一分半钟后，吴强平安归来，“没有任何东西。”吴强报告。
“我这也没有。”杜袄说：“等下一班地铁来吧，那应该是重点。”
半分钟后，地铁呼啸而来，随着地铁的进站，灯光陡然暗了下来，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骚乱，隐隐传出“广告牌、灯坏啊了吗？”之类的声音，人群中有人不屑地哼出声，杜袄没作声，她看向身旁的广告牌。
广告牌上的女明星青春靓丽，杜袄的眼睛和她对上，女明星的眼角缓缓下弯，圆圆的杏眼透出恶意，杜袄的手环贴着皮肤轻轻震动了一下，发出提醒：san值-1，杜袄移开目光，再看回去，女明星又恢复了正常。
“小心广告牌。”杜袄掰过吴强的脑袋提醒他，“会掉san值。”
四周都是广告牌，吴强听话的将视线投向列车驶来的方向。但下一刻，他的瞳孔一缩，地铁已放慢速度开始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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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者的眼睛都比正常人好，吴强透过玻璃，提前就看到了，地铁里面的椅子，扶手，地面，车窗布满了零零散散的血迹。
“啊啊啊啊啊！”下一刻人群中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是什么？为什么有血？”
“我在哪儿？救命杀人了！报警！”
“这不是环城吗？为什么会有命案？形容尖叫。”
“砰！”危乱中有人开了一枪，是异能者，枪支的管制再这种世道对异能者基本形同虚设。
“别喊，想活的听我说。”人群中响起声音，“这是规则怪谈，进去之后找到并总结规则，最后遵守它就能活下来，自己就出现，以文字写成的规则有一条是假的。大家中间有异能者，如果看到身边人有非正常的能力，请不要奇怪，挺到最后就有人来救援。”
很简洁的一段话，杜袄没有找到说话的人，就像凭空从人群里冒出来的声音一样，是异能。
杜袄很少在这种104管理局势力根深蒂固的地方下异能，只能说不愧是远离沦陷地的城市，野生异能者都有出来指引普通人的。
人群随着这番话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个家长还在哄着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地铁门打开，杜袄和吴强混在第一批人里进去了。
第一批9个人，这个时候先进来的都是明牌异能者，大家到了这份上也不再伪装，一进去就各自找起来。
大概两分钟，四条规则就全被找了出来。
【1.乘客都是听话的乘客，不会弄脏一切公共设施】
【2.乘客都是聪明的乘客，请所有乘客在列车行驶时坐在干净的椅子上】
【3.本列车禁止利器出现，请所有乘客文明乘车】
【4.为防止踩踏事件发生，每车厢心脏正常跳动人类不得超过20人】
C级怪谈一定有一条规则是错的，吴强看不出来，他问杜袄：“姐，你能看出哪条是错的吗？”
“不知道。但1和3暗暗相合，我猜是2或4。”杜袄回答，塞给了他一个小熊书包挂件。
“这是啥？”吴强问。
“替死的。”杜袄叹了口气，有点亏了，她说：“拿好了，2对不对，马上就能验证了。”
“那我坐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吴强说。
“你想坐什么样的，自己挑。”杜袄挑了个干净没有血迹的椅子坐了下来，旁边分别是一张干净和不干净的椅子。
吴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右边干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三分钟过去，列车发出警报，大部分人都上了车，只有几人瑟缩在站台上，不愿动弹，杜袄眼中划过一丝怜悯，吴强拉了拉她的袖子，语气哀伤：“这些人会死吧。”
他是104管理局出生，又没有经历过前线，自然会将普通人看得很重，杜袄收回袖子，语气冷静，“八成，还有两成，我们要死。”
吴强经她提醒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车内，列车门关闭，早已有人将找到的规则口耳相传给所有人，如今上车的的人都坐在相邻的几届车厢内，吴强数了一下，她们这节车厢正好有二十一人。
列车缓缓启动，吴强握紧手心的挂件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