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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作画

作者:黎无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暖阳悬于半空,春风徐徐,天色已至半下钟头。


    桓榆看着乔桐叶带来的点心,好似吃多了,这会口中有些腻味。她有些想喝浆水,再配上东街刘家的古楼子,解腻又美味。


    想着想着她愈发嘴馋,立刻便差人回绝了梁家的晚膳,准备带着品笺品杳二人去饭馆吃。


    临行前,她唤店里小厮将一些作画工具送回梁家,又嘱托杨叔到:“杨叔,明日我要去夏府为夏娘子作画,书肆就交给你了。”


    杨叔点头应下。


    梁府这边得到桓榆的消息,便也减了些菜,多备了些宵夜。


    梁二夫人看着面前正在用膳的官人,自己却有些吃不下。她略感烦闷,忍不住提到:“菡儿今日里来同我说,她不愿嫁入东宫也不愿去选妃宴,你真就让她去?”


    梁和祥夹着菜不住嘴,“这岂是她所能决定的,父亲已经准予了,画像也递上了,还能反悔不成?”梁和祥嚼着嚼着顿住,咽下口中的饭,“再说了,女儿做皇妃你不愿意?西院忆南的名字也报上了,你就单能见西院那边被选中?”


    “官人这说的什么话?”梁二夫人有些心虚,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你们之间如何,我能不知道?”梁和祥抬眼望她,看透一切的模样。


    “事归事。”梁二夫人收回视线,正色道:“菡儿既不愿,我难道要见得她日后谨慎如斯,不快活过一辈子?”


    “想这么多作甚,没那回事。再说,选不选得上还另说呢?”梁和祥悉心为她解释,“父亲现下最担心的就是女儿们的婚事,再就是榆娘。嫁入东宫不是很好?皇家可是个保障。”


    梁二夫人听他这话,有些诧异,侧头问道:“榆娘不是还在孝期?”


    “孝期什么的也就半年了,那之后榆娘也不小了。”


    梁二夫人叹了口气:“榆娘也不容易。唉,话说,靖安坊中书令家的那位二郎君,文质彬彬的,我瞧着还不错。原先我还想给涵儿相看来着,不知配不配上榆娘?”


    “你倒还急起来了。”梁和祥颇有意思地看向她,一摆手,“榆娘婚事定是爷娘做主,咱两插不上。”


    “榆娘那孩子秀外慧中,定得许个好人家。”


    “你关心是好,不过你可别急着去爷娘那提,毕竟还在孝期。”


    梁二夫人闻言又白了他一眼,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双手合在筷子上作祈求状:“哎,只求这次选妃选不到咱家。”


    东街刘家的胡饼铺子,三人都已经吃上了美食。


    品杳坐在桌前左顾右盼,而后又凑近桓榆,悄声道:“姑娘,我打听到大理寺那处又去找二郎了,姑娘你说大理寺不会疑心二郎吧?”


    桓榆闻言眉心一跳,咀嚼的动作停住。


    “品杳,你说什么呢?别乱说。”品笺打了下她的手臂,胡饼渣伴着振动抖落在桌上。


    “我,这不也是担心二郎君嘛。”品杳偷瞄一眼桓榆。


    品笺辩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二郎又没做什么,大理寺总不能冤枉好人吧。”


    桓榆深吸口气,喝了口蔗浆后说:“或许是有别的线索,别想太多。”她岔开话题,又吩咐品笺:“明日去夏府作画,你多带些颜料和绢帛,还有金箔银粉。”


    品笺点头应道。品杳倒也不敢再提那事。


    三人吃完浆水和胡饼,便回了梁府。


    翌日清晨,桓榆早早便来到夏府,品笺提着画箱紧跟其后。


    夏府侍卫接来拜帖看过后,将她们请了进去。


    桓榆见有眼熟的侍婢前来迎接,应是上回夏知书的贴身婢女,其为两人带路:“桓娘子来了,咱们娘子已经候着了。”


    婢女领二人走过前堂,沿着外围廊坊进入右侧庭院,她们踏过圆形拱门,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园内有泉湖,四周有一亭立于湖边。


    夏知书坐在亭间,远远瞧见桓榆便开始招手,又赶忙吩咐身边婢子给桓榆倒茶。


    桓榆沿廊走近,见亭内置有杏白色屏风,一套紫檀木桌椅靠其后,桌前方还有一只木凳。靠近亭角的博山炉还飘着若有若无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丁香香气。


    夏知书这边已经将桓榆作画之处搭好。


    桓榆示意品笺将画箱放下,向夏知书回礼,又听她问:“桓娘子,你瞧我今日这身如何?配这园中景色会不会太艳?”她整理着鬓角发丝,又拽了拽裙边。


    夏知书今日着姜黄色对襟罗襦衫,下身着齐身绯色团花纱裙,裙角随风微微飘逸。她的肩上又搭纱罗印花披帛,梳着垂挂髻,簪着翠玉步摇,耳垂边的琉璃环摇摇欲坠。


    现下已至立春,二月天里园内春意盎然,有几株红梅盈盈绽放,粉白海棠紧贴枝干,周围绿柳垂落,湖波荡漾。


    桓榆看看她又看了看景,淡笑摇头:“没有太艳,很好。”


    夏知书嫣然一笑:“我也是挑了许久的衣裳。”她又唤向婢子,“快帮桓娘子将纸绢裱好。”


    “多谢娘子,我们自己来便好。”桓榆同品笺搭手,裱好画绢,又拿出狼毫笔,摆好丹青颜料,准备开始作画。


    婢女们再次为夏知书整理了下衣裙和鬓角。她坐在了木凳上面对桓榆,双手交叠在膝边,扬起唇角,保持着微笑。


    桓榆坐在椅上,知会一声夏知书,提笔作画。


    她眯眼瞧向夏知书,沾起水墨一笔一划地描摹着轮廓……


    日头逐渐高升……


    将近过了有半个时辰。


    片刻,廊前出现一位白衣青年,他踏步向亭边走来,喊道:“三妹,你原来在这。”


    有奴婢迎上前解释:“大郎君,娘子在作画,大郎莫不稍等。”


    夏知书闻言不经意间转身,见是兄长,正巧她坐了许久有些发麻,便问向桓榆:“桓娘子,可以先歇会吗?”


    桓榆见状自然顺了她的意,颔首应准。


    夏知书被婢女扶起身,她揉了揉腰处,松着筋骨向白衣青年走去:“兄长,你怎的过来了?”


    “三妹,过些日子阿兄便去要任职了,不能带你去踏青了。”夏家郎君遗憾对她说。


    “兄长任职是好事,不必顾及我,届时我也可以同纤云一道。”


    “那也好,你此刻在做什么?”夏郎君向屏风处探头,问着。


    “在画及笄礼的画像。”


    夏家郎君闻言绕过屏风走上前,见一女子立于画前,正同身边的少女清洗笔尖。


    他微凑过身去看那画。画作已至一半进度,画上少女一袭鹅黄衣裙坐在湖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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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盛绽,绿柳微拂,称得少女满面红润。


    她言笑晏晏,双眸炯神。只是下裙尚留着白,发饰简洁,许是还未填色,但依旧能识出画中之人是谁。


    夏郎君情不自禁点头,又叹道:“妙哉!此画是娘子所作?当真是鬼斧神工。”


    桓榆不语,含笑道谢。


    夏知书也是被此言语吸引,走上前去一观。身边婢女应声夸赞,她喜上眉梢,微扬下巴,似是十分满意。


    送走夏家郎君,几人又继续作画,桓榆将为画完的地方填补完,完善了画作,便又过了将近半柱香的时辰。


    临近午时,桓榆题款盖印后收了笔。装裱好画,将画作晾于高阳下片刻,便收拾着画具,准备告退。


    见作画已结束,夏知书伸了个懒腰,拉过桓榆热情道:“桓娘子不若留下来用午膳,膳房已经备好了吃食。”


    桓榆客气道谢:“多谢娘子款待,不必了。”


    话毕,夏知书又接过婢女手中的函贴,递给桓榆:“对了桓娘子,这是我及笄礼的请帖请收下,到那日娘子定要来啊。”


    “娘子厚爱,只是…”桓榆顿住,终是不忍拂了她的好意,转而又笑,“若是无事不忙,我定前来。”


    夏知书闻言欢喜,还想将桓榆留住用膳,但见她去意已决,便也不好再强求。


    桓榆出了夏府,便领着品笺向西市行去,打算午膳在西市解决。


    西市人群熙熙攘攘,吆喝声穿透大街小巷。周边亦有胡商往来,交易繁忙。


    两人沿街寻找着吃食。


    桓榆正想着吃什么,倏然听见身边品笺说话:“姑娘,那人好眼熟。好像是……二郎!只是二郎这会不是在国子监上学吗?”


    桓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人群中有人身着蓝衣疾行而过,果真同非晚十分相似。其身边还有一位藏青锦袍少年,亦是十分眼熟,她心下微凝,沉色道:“跟上去看看。”


    她们悄声跟在二人身后,那二人出了西市向坊间走去,穿过大街小巷。


    四周愈走竟愈渐僻静,坊间多是宅院住户人烟稀少,至此桓榆心中已有了些猜疑。


    眼前两位少年停在一户屋宅前,宅门上方已经挂了白布,那位蓝衣少年抬手叩门。


    须臾有人来开门,桓榆听见蓝衣少年开口说话,那声音是非晚无疑。她们二人又贴近墙角向宅内瞧去,开门的是位女子,果真是钟钰。


    桓榆非晚还是忍不住亲自前来探查情况,甚至不惜逃了太学的课。这么看去身边那位眼熟的少年,应当就是前两日去书肆的,同他一起逃学的方郎君。


    钟钰将桓非晚他们迎进屋,又合上了院门。


    桓榆二人走出墙角,品笺观察着她的神色,问:“姑娘,这是什么情况?现下该怎么办?”


    桓榆此刻确实有些气恼,已然告知过桓非晚许多次,不要牵涉此事,他仍是不上心。也不知大理寺那处到底同他说了些什么,他这样心急。


    她思索着是此刻进去将他薅出,还是等他出来再逼问他。


    这样想着,身后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桓娘子?”


    桓榆不禁应声回首。


    魏砚领着少许侍卫走来,望着她微诧问道:“桓娘子怎的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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