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薄荷香混杂着酒味，像是密密麻麻的丝线，试探似的探出头，见她没有抗拒后，一寸寸掠夺季予的世界。
酒精上头，呼吸声近在咫尺。喘息，亲吻，暧昧和淫靡点燃周围的温度。
唇角真实的触感，呼吸紊乱，季予快要喘不过气，手撑在陆时商胸口往后退。
她贪恋似的大口呼吸，瞥向睁开眼睛的陆时商，他眼底带着浓厚的情绪和些许迷茫，唇角往前准确落在季予唇上。
季予又差点缺氧。
她又气又羞，再次推开陆时商，以免他的唇追来啃咬，伸手捂上他的嘴，说话声音不稳：“……停。”
陆时商垂眸，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更加晦暗，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
被拒绝后，季予明显感受到腰后那双臂膀更加用力。
她擦拭唇角，不痛不痒地瞪他：“你属狗的？”
陆时商低笑，胸口随着声音颤抖。
他没说话，季予也没动，软趴趴垂下手臂，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
迟钝的感官终于感受到主人酒后的醉意，灼烧着脸颊。远处的，城市的霓虹灯闪烁，梦幻又迷离。小拇指摩挲缠绕，若即若离，分不清谁的火苗烧着对方。
季予缓缓抬头，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藏着醉醺醺的月亮，沉甸甸落在她身上。
火柴劈里啪啦。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品尝到了其中的乐趣，分不清谁先往前一步。
有那么一瞬间，季予差点以为陆时商会做到最后，他来势汹汹，嘴唇发麻快要没知觉。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一点变化便清晰感知，可偏偏他没有下一步举动。
他只是在失控的前一刻拉开距离，弯着腰趴在季予的颈间重重喘息。
片刻后，那股热气非但没有被压下，反而越发浓烈。
陆时商拉开距离，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太晚了，你先去洗澡吧，我缓一下。”
季予咽了咽喉咙，忽然松了一口气，恐惧和忐忑慢慢消融。
‘啪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紧紧关闭。
陆时商长舒一口气，打开灯，光亮冲散黑暗中的旖旎。他站在阳台上，窗外的星星朝他挥手。
他不由自主地勾唇。拿出手机翻找半天，最后点开了和孟观汀的聊天框。
【陆时商：睡了？】
孟观汀刚洗完澡出来，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拿出手机。这么晚了发消息，怕是有什么事情。他把毛巾搭在脖颈出，回复没睡，怎么了。
对面很快发来下一条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初吻没了？>.
孟观汀闭上眼睛，如果能回到一分钟以前……
他吸气呼气，打字回复【那真是恭喜你了，毕竟是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初吻。】
【陆时商：……】
就在他以为陆时商要恼羞成怒时，收到长长一条让他再次有了想回到一分钟以前的念头。
【陆时商：我知道这没什么，毕竟我结婚了，老婆还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你也知道，咱们几个人里只有我结婚了，特殊一点很正常，毕竟我结婚了，你们没有。羡慕很正常了，我都理解。】
打开灯后，玻璃上映着屋内的场景，男人姿态随意，手指在手机上打得飞快，身后从卫生间传来微弱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明明没有人说话，胸口却被填满。
**
翌日。
刺眼的阳光落在脸上，季予睁开眼，面前一堵黑色的墙。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几秒过后，才恍然。
噢，这不是墙，这是陆时商。
他闭着眼睛，睫毛落下阴影。
不得不说，陆时商确实好看，不开口的时候更好看。
季予感叹一声。
吃过午饭，三个女生终于如愿泡上了温泉。
水没过胸口，季予趴在一旁，喝了口果汁，听着余悦分享恋爱趣事，脸上洋溢着幸福。
女孩子之间的乐趣很简单，一个八卦一个分享，就能凑在一起停不下来。
沈明妤握着拳头当作话筒：“二嫂，采访你一下。”
季予无骨似的趴在一旁，勾了勾唇：“嗯哼，你问。”
“昨晚玩得开心吗？”
昨晚。
这两个字像是打开了回忆闸，昏暗中的缠绵瞬间涌入。
她轻咳一声，将脑中陆时商的身影清除干净。季予语气诚恳：“开心。”
余悦笑了声，和沈明妤对视一眼：“那就好，某人怕你不自在，前两天就提醒我们两个让多陪你玩。”
季予顿了下，掀起眼皮。
某人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她轻笑：“谢谢。”
季予咬着下唇，把果汁杯放在一旁，装作随意地问：“陆时商真的没谈过恋爱？”
沈明妤和余悦肯定点头：“真的没有。”
余悦站起身坐在季予另一边：“我二哥有精神洁癖。”
“也不算吧。”沈明妤接着说，“我们有这个猜测是因为上学时期，有一个女孩子追二哥，追得特别猛。二哥没理过她，她还是穷追不舍。后来我们就问二哥人家长得挺好看的，你怎么不同意。”
季予默默听着。
沈明妤没有卖关子，“二哥就说，她有好多前男友。”
季予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有幼稚有执着。
“归根结底是因为不喜欢吧。”余悦想了想，陆时商从学生时期就不缺人追，其中也有许多没谈过恋爱的，也不见得他喜欢。
“那你们知道陆时商为什么会这样吗？”季予实在好奇。
沈明妤和陆时商初中，高中都是一个班，知道的也多，对季予毫无保留。但这种事情陆时商不会告诉她，她也只是猜测。
她举了一个例子：“高中有次二哥让我帮他买支钢笔，钢笔这种东西除了摔坏都很耐用，他手中的那支还很新，当着我的面丢到了垃圾桶里。”
“我问他怎么不要了，他说脏了。我买回来之后，才想起来，那天早上赶英语作业，有个女生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用了那支钢笔。”
沈明妤看向季予：“我觉得二哥只需要单单属于他的东西，不希望有别人的痕迹。”
就是因为这件事，沈明妤才觉得他二哥有精神洁癖。所以在知道陆时商和季予那么快结婚后，更是惊讶，再加上昨天晚上的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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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她肯定陆时商对季予过往没有了解过。
陆时商打破了他以往的规则和季予结婚，该是有多喜欢。
“二嫂，你放心，二哥特别喜欢你。”沈明妤笑着撞她的肩膀。
季予回过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伸手想喝果汁压下心中的慌乱，手指碰到杯壁，杯子里的果汁洒在托盘。
她长舒一口气缓解。
……
临近傍晚，众人开车下山。
陆时商载着季予回大院吃晚饭。
自从上次季予早起进医院后，陆老爷子受到了全家人的谴责，老爷子一个转身把陆时商骂了个狗血淋头：都说了不让阿予起，你怎么不告诉阿予，我看你就故意的。
陆时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虽说季予进医院这事和早起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记在了心里，头一次挨骂一句话也不反驳，老老实实站着。
那天过后，陆老爷子就说让他们忙自己的事，也别忘了锻炼。
季予再也不害怕回陆家了。
陆时商想起什么，轻笑一声：“老爷子这几年脾气收敛很多了，以前都是上手打。”
“真的假的？”
季予不相信。
“嗯，真的。”
傍晚橘黄色日落晕染半边天，与车窗擦肩而过。
陆时商说那是暑假被扔进部队的事，他们六个人第一次进军营，没有跟着训练，也就是单独一个人来训练他们。
那时候一个个正是长身体的阶段，饭量惊人，白天又高强度训练，半夜几个人饿得不行。就偷偷摸摸拿着行李箱里藏起来的零食，晚上偷藏的馒头在操场烤着吃。
这在部队是犯了大忌。
最后自然是被逮到了，路池聿的爸爸拎着几个小崽子发了很大的脾气。
到现在陆时商都记得在夜晚掷地有声的那句：“不管你们是什么几岁，现在又是什么身份，只要站在这里的一秒，一刻，身上就有军人的责任！”
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拿着皮带追着陆时商满院子打。
季予想象到那个画面，没忍住笑出声。
“啧。”
陆时商不满。
“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调皮捣蛋。”
“谁还没有黑历史了？”
季予挺起身：“我就没有。”
她从小就循规蹈矩，内心虽说很抗拒但在之前很少违抗刘佳敏。
“你就没有叛逆的时候？”陆时商不信。
季予嘴角落下，她说：“有。”
她一直都是一个矛盾的人，从小的成长环境，让她向往自由随性的事物。而陆时商无疑是她的另一个极端，他生活在季予一直想要的生活里。
沈明妤说陆时商只需要单属于他的东西，可刚才陆时商又说他会对自己的选择，身上的责任负责。
季予深吸一口气，本来就是由利益开始，又为何执着于那一点真情。
可她还事直视陆时商的目光：“我这辈子就做过两件叛逆的事。”
“一件18岁那年离家出走，改高考志愿。”
“一件是和你结婚。”
她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