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致地描述着上官凝的神态举止。
谢昭听着听着，仰头看他，什么意思？
要她模仿上官凝？
自己模仿自己？
而且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多小习惯呢？
她抬起头，打断了上官渡的话，故作好奇。
“殿下对惠安公主的举止神态……竟然记得如此清楚？连嘴角先上扬哪边都了然于心……莫非……殿下当年，其实是暗恋惠安公主，所以才对她的一颦一笑都观察得这般细致入微？”
这话一出，雅间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容嬷嬷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昭，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上官渡脸上的慵懒笑意瞬间凝固，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暗恋？”他止住笑“谢昭，你的胆子，比本王想的还要大。”
上官渡目光落到一旁的容嬷嬷身上，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一步步逼近谢昭，谢昭默默往后退，咽了咽口水。
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逞口舌之快的。
“本王看上你的最大价值，就是你这张脸，既然是这张脸，自然要把它的优势放到最大。”
“要模仿，就要模仿到骨子里。”上官渡挑起她的下巴，“从今日起，你不仅要学她的神态举止，更要学她的喜好、她的习惯，乃至……她说话的语气。”
谢昭嘴巴一瘪，下一秒就要落泪了。
“不许哭，她可不会哭哭啼啼的。”上官渡皱着眉，“别演。”
“咳咳咳咳咳咳……”谢昭又开始猛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
谢昭咳得撕心裂肺，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她扶着桌子，气若游丝地说道：“殿、殿下……臣女……臣女自幼在庄子上……身子就不好……大夫说……说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受不得累，也……也经不得吓……”
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掩着唇，肩膀微微颤抖，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与上官渡口中那个骄纵鲜活、生机勃勃的上官凝简直是两个极端。
“弱症？”他眉头微挑，“那日在谢府，你与王氏对峙时，可没见你这般弱不禁风。”
谢昭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那日……那日是情急之下，强撑着一口气……事后回去就病了一场，躺了好几日才缓过来……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可以问问我们府上的李姨娘，她如今掌家，最是清楚……”
她这话半真半假。
原主在庄子上确实身子不算强健，但也绝没有到她表现出来的这般严重。
上官渡看着谢昭那苍白的小脸，因为剧烈咳嗽而泛红的眼尾，以及那仿佛一碰就碎的单薄身子。
他看着她那副仿佛随时要香消玉殒的模样，眼底的锐利渐渐被一种玩味的笑意取代。
他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肩膀。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哦？是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俯身凑近她耳边，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那日本王竟未看出谢二姑娘是强撑着一口气，真是……失敬了。”
谢昭被他突然的靠近和触碰弄得浑身一僵，咳嗽都差点忘了装。
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檀香混合着一点酒气，这距离过于暧昧，超出了安全的界限。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揽住肩膀，动弹不得。
“殿下……”她声音微颤，这次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慌乱。
他想干嘛？
“既然身子如此孱弱，”上官渡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纤细的脖颈，感受到她瞬间绷紧的肌肤，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那更该好生将养才是，容嬷嬷的教导，看来是急不得了。”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摩挲着她颈侧跳动的脉搏，像是在把玩一件易碎的瓷器，又像是在试探猎物的底线。
“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她试图偏开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和触碰。
“谢昭。”他唤她的名字，“在本王面前，你这装病装柔弱若……用处不大，与其浪费精力演戏，不如想想，如何让自己在这盘棋里，活得更久，也……更有价值。”
谢昭的心在胸腔里狂跳，上官渡的指尖还停留在她颈侧，那带着薄茧的触感像烙铁一样灼热，让她浑身紧绷。
她知道，装病已经被看穿，再继续下去只会让他更加不耐烦，甚至起杀心。
不过她可不是轻易就认栽的人。
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打乱他的节奏。
她猛地抬起头，不再是之前的惶恐或柔弱，眼底反而泛起一层水光，那水光里掺着几分 “隐忍的深情”。
“殿下……” 她的声音委屈羞怯，“臣女并非故意装病，只是……只是每次在殿下面前，臣女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乱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身子也跟着不听使唤……”
上官渡的指尖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没明白她突如其来的转变。
谢昭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微微踮起脚尖，拉近了与他的距离，带着少女怀春般的羞涩与勇敢。
“自那日在谢府，殿下为臣女解围，臣女就……就把殿下放在了心上，其实臣女的一颗心，早就落在了殿下身上……”
她故意停顿，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副 “情难自禁却又不敢言说” 的模样，脸颊也适时地泛起红晕，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
“臣女知道，殿下身份尊贵，臣女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女，配不上殿下，所以一直不敢表露心意。”
她抬起眼，眼底的水光更浓，甚至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殿下让臣女学公主的神态举止，臣女虽惶恐，却也暗自欢喜，想着若是能学得几分像殿下在意的人，或许…… 或许殿下能多看看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