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渡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开口道：“那可有人告诉过你，你与惠安公主长相有七分相似？”
谢昭茫然的摇摇头：“臣女回到京都不久，并不清楚此事，不过能与公主有几分相似，也是臣女的荣幸。”
上官渡点点头，继续开口道：“你嫡母害你之事，本王都看在眼里，虽说你进了女学，可到底根基浅薄，你嫡母只怕不会放过你，可你若是投靠本王，本王可护你一世无忧。”
谢昭心中一沉，他居然直接点了出来，看来这次想要全身而退，难了。
“殿下……殿下何出此言？”谢昭依旧是一副柔弱的样子。
上官渡冷哼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雅间里格外清晰。
“本王面前，谢二姑娘就不必装了，那日尚书府夜审，你面对王氏的构陷，看似惊慌失措，实则句句引导，最终不仅全身而退，还让王氏折了一个心腹嬷嬷，失了中馈之权。”
“这般手段，岂是一个真正怯懦无知的小庶女能使出来的？”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谢昭层层叠叠的伪装，直抵内心。
谢昭心中巨震，面上却强自镇定，依旧维持着那副惶恐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殿下明鉴……那日……那日臣女实在是被逼无奈，母亲她……那般污蔑臣女清白，臣女若再不辩解几句，只怕唯有以死明志了……臣女只是情急之下，说了几句实话，并非有什么手段……”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微微耸动，看起来可怜极了。
上官渡却不为所动，反而嗤笑一声：“情急之下？好一个情急之下，你那实话说得可真是恰到好处，字字诛心，连谢尚书和本王都被你绕了进去。”
“谢昭，你确实聪明，但把本王当傻子糊弄，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走到谢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王最后问你一次，可愿投靠本王？只要你点头，本王不仅可以保你在谢府安然无恙，还能给你荣华富贵。”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上官渡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心中直呼倒霉，虽然那夜上官渡出现帮了她，可现在反过来要挟她了，再装下去已无意义。
上官渡显然已经认定了她的不简单。
她缓缓抬起头，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但眼神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纯粹惊恐，而是多了一丝冷静。
“殿下……”她声音依旧轻柔，却少了几分颤抖，“殿下厚爱，臣女感激不尽，只是……臣女一介微末庶女，何德何能，值得殿下如此费心？”
她终于不再完全掩饰，露出了些许锋芒。
上官渡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果然，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上官渡退回座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本王的确有所求。”
谢昭不卑不亢：“殿下请讲。”
“你可知当今圣上对惠安公主并非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上官渡不紧不慢的出声。
谢昭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加苍白了。
这种皇家秘辛，上官渡就这样说给她听，摆明铁了心要拉她下水。
“殿、殿下……” 谢昭的声音干涩，指尖紧紧攥着裙摆，“这……这是皇家私事，臣女不敢妄议。”
上官渡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却字字诛心：“不敢妄议？可这私事，偏偏能决定你的生死。”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往来的人群，声音低沉：“皇兄对惠安公主的执念，深入骨髓，公主已故两年，他依旧独自伤怀，保留着公主生前的宫殿，不许任何人触碰。”
谢昭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隐约猜到了上官渡接下来要说的话。
“而你。” 上官渡转过身，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的工具，“恰好长了一张与惠安公主七分相似的脸，这张脸，是祸，也是福。”
他缓步走到谢昭面前，语气带着蛊惑：“三个月后便是选秀之年，本王会安排人让你入选，以你的容貌，再加上本王暗中相助，定能顺利入宫，得到皇兄的宠爱。”
“只要你成为皇兄身边最信任的人，帮本王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传递些消息……”
上官渡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他日本王成事，你便是新朝的功臣，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本王都能给，若是你不愿……”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谢昭：死系统，都是这张脸惹的祸，有这张脸，根本就不可能寿终正寝！
当然，没回京的话还是可以的。
系统：【办法总比困难多，宿主你不要灰心嘛！】
谢昭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冷光，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帕子，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与惶恐：“殿下……入宫伴驾乃是天大的福分，可臣女…… 臣女只是个庶女，身份低微，又无背景，即便入了宫，也未必能得到陛下的青睐，更何况……”
她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脆弱，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就从眼里流了出来：“臣女胆小，宫中步步惊心，若是稍有不慎，不仅会连累殿下，还会丢了性命……臣女怕，怕担不起这份重任。”
不能直接拒绝，那就找借口。
上官渡却不吃她这一套，他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屑：“身份低微？在皇权面前，身份不过是随时可改的东西，至于胆小……”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谢昭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指尖的温度冰冷刺骨，“在谢府面对王氏构陷时，你可没这么胆小。”
谢昭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心脏狂跳不止。
上官渡的眼神太锐利，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让她浑身不自在。
“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上官渡收回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你放心，只要你按本王说的做，本王会派人与你联络，教你如何讨皇兄欢心，如何在宫中立足，你的家人，本王也会妥善照顾，绝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