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悦耳,在旁人听来却满是挑衅。
南宫越淡淡瞥了他一眼:“珍楼的规矩,价高者得,难道七杀殿堂主想坏了规矩?”
夜离笑笑,挥挥手,没有再竞价。
老头见没人再举牌,连忙落槌:“五百万两,成交!恭喜这位贵客!”
拍卖会还在继续。
很快就有人把雪莲送下来,木盒里躺着货真价实的千年雪莲。
南宫越交出了五百万两的银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上官凝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却见南宫越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地看向二楼的包厢。
“怎么了?” 她小声问。
“有人在盯着我们。” 南宫越的声音压得极低。
话音刚落,二楼最东侧的包厢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阁下倒是阔气,五百万两买株雪莲,就不怕是假货?”
南宫越抬头看向包厢,语气冰冷:“鬼手楼主既然敢拿出来拍,想必有几分底气,倒是楼主躲在暗处不敢见人,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包厢里的人没再说话,气氛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夜离忽然拍案而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弯刀,玩味的出声:“把雪莲抢过来!”
他身后的黑衣人瞬间抽出兵器,朝南宫越扑了过来。
“早等着你们了。” 南宫越将上官凝护在身后,低喝一声,“动手!”
藏在暗处的殇和暗卫立刻现身,与七杀殿的人缠斗在一起。
桌椅翻倒,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奢华的大厅瞬间变成了战场。
“跟我走!” 南宫越拉住上官凝的手,往西侧的暗门冲去。
刀锋劈开烛火的瞬间,上官凝瞥见夜离面具下勾起的唇角。
好危险的男人。
“往这边!” 南宫越攥着她的手腕。
暗门就在眼前,玄铁铸就的门框上刻着珍楼的银线鬼纹。
可夜离的声音像附骨之疽般追来:“南宫越,带着个累赘,跑得掉吗?”
黑衣人的刀锋擦着耳边掠过,南宫越反手用剑格开。
混乱中,她忽然被一股巨力拽开。
“姑娘,跟我走一趟如何?” 他的面具几乎贴到她脸上,银质边缘泛着寒光。
“放开她!” 南宫越的剑带着疾风刺来,夜离却像早有预料,侧身避开的同时,手腕一翻,一枚银针擦过上官凝的脖颈,钉进身后的廊柱。
“啧,真凶。” 夜离轻笑,指尖却扣住了上官凝的脉门,“南宫越,用雪莲来换,如何?”
上官凝用力咬向夜离的手腕。
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抽出袖中匕首,刺向夜离。
匕首划破空气的刹那,夜离却像预判了她的动作,手腕轻巧一翻便攥住了她的小臂。
他指腹带着薄茧,力道大得惊人,上官凝只觉骨头都在发疼。
“倒是比想象中烈。” 夜离低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可惜,还是嫩了点。”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后颈,一股奇异的香气顺着鼻腔钻入,上官凝只觉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卸了去。
倒下的瞬间,她看见南宫越的剑穿透两名黑衣人的胸膛,猩红的血溅在他素色的衣襟上,那双总是冷冽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惊惶。
“阿无!”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两个字。
再次睁眼时,她躺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手脚被柔软的锦缎束缚着,却挣脱不得。对面的软榻上,夜离正临窗而坐,手里把玩着那支从拍卖会上抢来的千年雪莲,银质面具在车外透进的月光下泛着冷光。
“醒了?” 他侧过头,唇角依旧噙着那抹慵懒的笑,“看来珍楼的‘逍遥散’,对你这体质倒是效果一般。”
上官凝心头一沉,挣扎着坐起身:“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 夜离将雪莲凑到鼻尖轻嗅,语气漫不经心,“有人要杀你,我有什么办法?”
上官凝去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七杀殿一向认钱不认人,对方给你什么好处,我出双倍!”
夜离把玩雪莲的手指顿了顿,银质面具下的目光似乎冷了几分。
他抬眼看向上官凝,唇角那抹慵懒的笑意里多了丝嘲弄:“双倍?可惜了,这次七杀殿不认钱。”
“到底是谁要杀我,你告诉我!”上官凝恨声道。
“惠安公主想不到吗?”夜离笑笑。
上官凝脑海中不由闪过上官渡的话……真的会是上官玄吗?
“上官玄?” 上官凝瞳孔骤缩,“他为何要杀我?若是要杀我,他当初只要不救我就可以了!”
夜离将雪莲放回锦盒,他抬眼时,面具下的目光带着几分虚假的怜悯:“公主这五年在宫中替人挡箭,难道还没看透帝王家的凉薄?”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上官凝的脸色一点点发白,“皇家要体面、要名声,你是假公主,却知道了太多皇室的辛秘,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若是直接赐死,又不免落下薄情寡义的话柄。”
“你以为自己的假死计划万无一失,又怎么知道不是有人有意促成?”
上官凝心中一紧,可是当初她想走既定的结局,为什么上官玄又不愿意成全她。
他当初还深情的要自己原谅他的利用,难道都是逢场作戏?
“不可能。”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不会这样做的。”
“是不是,公主心里没数吗?” 夜离低笑一声。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丢到她面前:“这是上官玄写给我的密令,公主自己看吧。”
上官凝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凌厉张扬,正是上官玄的手笔,末尾那句 “除之后快,永绝后患”,触目惊心。
上官凝忽然笑了,眼神冷得像冰,开口道:“上官玄若真要杀我,何必假手七杀殿?他只需一道圣旨,我便能死得名正言顺,你当我这五年的宫墙是白待的吗?”
夜离神色一顿,他忘了,眼前这个女人,能在吃人的后宫替人撑过五年,绝非等闲之辈。
上官凝死死盯着他面具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真正要杀我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