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诺点头，微惑：“怎么了？”
哎。
阮曼叹了口气，拉着阮诺诺出门：“出去说。”
朵朵在床病上睡着了，怕两人的谈话声吵醒她。
阮诺诺把打包盒放下，跟着阮曼出了门。
VIP病房区有休息区，两姐妹走过去坐下。
阮曼紧蹙的眉头，让阮诺诺眉眼间也浮起担忧：“是姥姥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你别担心。”阮曼把一张缴费单，递给阮诺诺看。
阮诺诺浏览了一下，当看到余款有两万多时，怔了怔，她看向阮曼：“姐，我还没有去结医药费呢，怎么会有余款？”
本来，她打算先借用宫宸燚卡里的五万块，替朵朵缴纳住院期间的费用。
结果，她还没和宫宸燚见到面提到此事，他便对她提出了离婚。
两人的婚姻摇摇欲坠，那卡里的五万块，阮诺诺便不能再动。
若真离了，她是要还给宫宸燚的。
所以，她一直拖着没有交费。
“这谁交的？”她问。
阮曼说：“刚才我去打单子，看到余款也很惊讶。收费的医生说是一位老太太，一个多小时前替我们预存的。交这三万块医药费的人，只能是姥姥！”
阮诺诺捏着单子的手，微微一颤，眼眸瞬间一润：“这肯定是姥姥的积蓄。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还在和姥姥聊天，让她把自己的退休金，看紧一点儿，别让那两口子给骗出来挥霍了。
结果她不动声色的，替朵朵交了医药费。
她每个月的退休金，要拿出一半的钱贴补家用，自己身体也不好，还要买些药费吃，她存这三万块，很不容易，不知道要省吃俭用了多久才能攒下。
这三万块，恐怕是她所有的存款了。
姐，我们不能要这姥姥的这笔钱！”
听着阮诺诺的话，阮曼早已红了眼圈：“这钱，我们肯定不能要。”
说着，拿起手机，打了姥姥的电话。
很快被接通。
“姥姥，你怎么……”刚一出声，阮曼便哽咽得说不出来话。
姥姥已经猜到阮曼知道她交了医药费的事，温声说：“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这不可以啊，姥姥。”阮曼抑着眼泪，心疼的说，“这是你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养老金，我们怎么能要？而且，你自己身体也不好，今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这钱，我必须还给你。”
“我是你们姥姥，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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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人，什么还不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姥姥可要生气了。
“可是……
“曼曼！姥姥温厚的唤了一声，口吻已有些轻哽，“当初你嫁给章泓明，姥姥没替你把好关，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姥姥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那时是我瞒着您与章泓明闪婚，不能怪你。
“可终归是我辜负你们妈妈的交待，没能保护好你们。我那时没帮到你，现在我知道你们需要钱，便不能坐视不管。
虽然是杯水车薪，但能帮到一点儿是一点儿。
章泓明他不管孩子，是他没良心。朵朵是我的重外孙女，我这个祖姥姥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刚才诺诺说，你和章泓明准备离婚。姥姥是支持的，曼曼，今后有事儿别再瞒着姥姥，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余力给你顶一顶。
“姥姥……阮曼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心中欠疚，“我这个做外孙女的，从来没孝敬过您什么。现在，还要让你出钱帮助我，我真的过意不去。
您自己每个月都需要开支，您把钱给我们了，您自己拿什么钱买保健药品，调理身体啊。
“这个你别担心。姥姥温声安慰，“我每个月都有退休金，旱涝保收，饿不着，也病不着。你们安心给朵朵治病，别为钱发愁。
今后给朵朵换心脏的时候，我若健在，还出一份力。
你今后带着孩子生活也不易，手头紧，有困难要跟姥姥说……
姥姥一通温切关怀，令阮曼泣不成声。
挂了电话后，她自责哽咽：“我真的是无能，还要花一个老人家的钱……
“姐，别这么说。阮诺诺赶紧安慰她，“这钱，我会还给姥姥的。
阮曼抹着眼泪：“你现在靠工资吃饭，得攒多久才有三万块？
“快了。阮诺诺笑道，“我接了一个私活，不出意外的话，设计费有十万块。
“十万！阮曼睁大眼睛，“什么私活，这么高的酬劳？
“我给郑家的老太太设计寿辰珠宝，郑家你应该知道吧，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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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排在A市前五。十万的设计费，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不算。
阮曼听着松了一口气：“郑家有没有钱我不知道，但诺诺，你能挣到这么多钱，姐姐替你开心。你终于能靠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
我心慰了。
阮曼说着又落泪，有种苦尽甘来的“妈感。
这是她当年撕毁大学录取通知书，成全阮诺诺前程的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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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
阮诺诺鼻翼微酸，把阮曼抱住：“我今后若有荣耀，也都是姐你给我的。”
阮曼那时的成绩，比她的还好。若能上大学，出息比她大。
可她所有的光芒，全都淹没在了不幸的婚姻里。
“是你自己努力，傻丫头。”阮曼轻拍阮诺诺的背，“等钱一到，就先还给姥姥。她身体不好，随时都要用钱。”
“嗯。”阮诺诺松开阮曼，执着她的肩，沉稳着语气，“姐，你和章泓明离婚后，我便是你和你孩子们的支撑。我们姐妹俩，带着孩子，一定要把日子过好，绝不让人看笑话。”
看着阮诺诺眼里的坚定，阮曼用力点头。
但随后，一丝沉重的忧虑又浮上她的眉宇，她下意识地轻抚着自己微隆的腹部，声音低了下去：“诺诺，我怀的是个男孩子，我和章泓明离婚可能没那么顺利。
朵朵是女孩，又有心脏病，章家不会与我争她。但肚子里这个，是个男孩，章泓明他妈，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想要拿到孩子的抚养权，我和他们之间，恐怕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次，我们一定要选个靠谱的律师。”
不知怎么，阮诺诺立马想到宋柏楠。以他的能力和背景，如果能请他出面，这场官司胜算无疑。
但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她与宋柏楠不过一面之交，连朋友都算不上，他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接手这种，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的离婚官司！
更何况，他那高昂的律师费，也是她们现在负担不起的。
想到这里，阮诺诺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火苗又黯淡了下去。
但，另一个被她忽略的细节猛地跳入脑海——宫宸燚在电话里，让她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宋柏楠。
为什么要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