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递过来的账目,沈青溪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有那种提议。
这是担心没人帮忙干活,所以才要请外援帮她带孩子。
“驸马爷的私房钱吗?倒是有意思。”
她咬着糕点,含糊不清的说道:“长公主放心,我明日之前就能算好,至于砚儿,在府中玩耍便可。”
驸马不知从那得了消息,幽怨的走了过来:“我就藏了二十两,连这个也要查?”
沈青溪迅速的过了一遍账本。
账本上显示的跟驸马爷所说的并无差别。
但这账本是公主府的总账,其他的金额却有问题:“胭脂水粉采买的价钱不对,还有这马厩草料,长公主不如找来管家问问。”
管家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公主,这……”
他额头冒出冷汗,眼神一个劲的往驸马的方向瞟。
瞎子也能看出来问题。
长公主斥道:“好啊,原来是你们两个在眼皮子底下瞒我,今日能够瞒过这些小事,来日是不是还要瞒我大事啊?”
“属下不敢!”管家连忙跪在地上。
而驸马则是直接伏在长公主的膝上:“我如何能够瞒你,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长公主问道:“青溪,你来说,他究竟藏了多少私房钱?”
“如果只有这两项的话,粗粗一算,大概是三千两吧。”沈青溪拨了拨旁边的算盘。
其实她心算便能够算出来,拨算盘只是为了震慑一下周围的人,顺便增加可信度。
长公主原本还想饶过驸马,但是这个数字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驸马暗道要遭,他生着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此刻眼眸之中盈出泪,拽了拽长公主的衣袖:“这些钱我都没有乱花!”
“没有乱花?那你现在把它们交出来。”长公主的神情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难过,“傅郎,虽说你跟了我,可是我从来没有短过你的吃穿,府中的东西更是随你取用,你何苦如此骗我?”
沈青溪也觉得这驸马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驸马忙为长公主擦拭眼泪:“我,我是把这些钱拿去做生意了。”
“做生意?”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驸马心疼地看着长公主,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是跟西域的胡商做的汗血宝马买卖。”
长公主释然:“原来如此。”
沈青溪懵了:“长公主,您这就放过他了?”
长公主温和道:“你有所不知,这汗血宝马珍贵,价格高昂,若用这些钱去买马匹,那是正常的。”
沈青溪却摇摇头:“我建议您还是查查那胡商来路,万一是骗子呢?”
驸马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若是骗子,我怎么可能跟他们合作三年?”
“可若不是骗子,三年早就回本,并且赚的盆满钵满了。”
沈青溪见驸马有些生气,便没有再说什么。
长公主道:“既然都已经问到这儿,便去查查吧。”
沈青溪在她身边耳语几句。
长公主便道:“我派贴身的红玉嬷嬷带着令牌,同你一起去吧。”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驸马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脸上还挂了彩。
他瞧了一眼长公主,默不作声地把脸遮在袖子后头。
长公主失笑:“这又是怎么了?”
“我没脸见公主了。”他的嗓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委屈。
红玉嬷嬷道:“奴婢打听到那胡商在花楼饮酒,直接使人踹开了门,拿着令牌问罪,那胡商吓得全盘托出——竟是个假的……”
长公主听完,神情凝重:“照这么说,那胡商根本就没有什么汗血宝马买卖,只不过是拉人投钱,却不给分红,也不给还本金的?”
“是啊!那人说什么本金已在西域买了汗血宝马的马崽养着,还到处说有咱们驸马做担保。”红玉叹了口气。
沈青溪问:“那驸马投进去的钱给回来了不曾?”
红玉忙道:“幸亏查的及时, 将那店铺器具以及账面上的钱财全都封了,多亏小姐献计,否则那胡商怕是过两年便要逃呢!”
长公主招手道:“驸马过来。”
驸马乖乖过去,却也不肯露脸,只趴在她膝上,闷闷道:“本想做出番事业,也让你为我骄傲一回,谁知反倒丢了你的脸!”
沈青溪看的目不转睛。
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稳重儒雅的驸马,居然也有这一面!
外头突然传来很低的声音:“王爷你看到了吧,你要是娶了她,以后你连私房钱都存不了。”
紧接着就是萧景焕赞同的声音:“不错,这种精明又刁蛮的女人哪怕是要做本王的外室,本王也是断然不应的。”
众人皆是一愣。
萧景焕整了整衣袍,假装镇定的走了出来。
沈青溪则是撇了撇嘴。
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哪里还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机锋:“好了,本宫也要去处理事务了,你们先聊。”
沈砚眨着大眼睛。
刚刚娘亲他们说的话,他都有很认真的在听,听得小脑子晕乎乎的!
沈青溪抱起他:“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也就回去了。”
“等等!”萧景焕本能地拉住她的衣袖,“本王一来你就走,难不成是心虚?”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沈青溪淡淡道。“只是不想跟王爷之间产生外室关系!”
萧景焕垂眸:“这是在问本王要名分?”
四下又静了静。
沈青溪似笑非笑:“王爷是不是忘了,你在传言中也是我的外室,所以不是我在问你要名分,而是——”
萧景焕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那双墨瞳都瞪圆了:“沈青溪!你给本王站住!”
“王爷,王爷别追了!”徐卫实在看不下去,“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脸面要紧!”
方才王爷还霸气侧漏地把沈青溪踩在脚下。
怎么这会儿三言两语就被气成这样?
萧景焕停下脚步抱怨:“她怎么敢嫌弃本王的?我都还没有追究她跟那个狐狸精的事,还有砚儿……”
“沈砚怎么了?”徐卫没看出什么异样。
萧景焕的眸中隐隐藏着几分失落:“砚儿今日都没有喊我爹爹,也没有扑进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