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余庆林基本不怎么出门了。
清妍的预产期在三月中下旬,没剩两个月了。
幸好,有爷奶在家住着,可以帮着看衡衡。
小家伙现在在屋里待不住,吃完饭,就想走,不管外面啥天。
余庆林也不拦着,清妍给他做的棉袄棉裤和棉鞋足够厚,穿戴整齐,去外面玩也不怕冷。
小孩子,也不能养在屋里,不经历风吹雨打,怎么能长成茁壮的苗子。
不过,余庆林告诉过衡衡,太爷爷和太奶奶年纪大了,他不可以跑太快,要照顾点太爷爷和太奶奶。
衡衡能听得懂话,他出去的时候,会牵着太爷爷或者太奶奶的手,慢慢走。
大多数时间,都是太爷爷带他出去玩,太奶奶留在家里收拾东西。
清妍要去医疗点,余庆林每天送她过去,再接她回来。
奶奶做饭,他帮着打下手。
农村的活就这些,每天重复着干。
劈柴,烧炉子,掏灰,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喂鸡鸭鹅狗……
家里人分工合作,倒也过得去。
主要是,爷奶的身体不错,七十出头的年纪,没啥大毛病。
余庆林不出去,邵东阳又接手山上的工作,伺候那群鸡。
这些鸡可宝贝了,他庆哥看得很重,比他都重。这些鸡可是身负重任,将来要为他嫂子补充营养。
邵东阳最近心里也着急,他爷爷还没有消息,家里其他人也没消息。
虽然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心里难免担心。尤其是表姐,她心里焦急,嘴上不说,但是,明显消瘦的身体和嘴角的火炮骗不了人。
借着往山上跑的机会,也是让自己放空一下,不瞎想。
……
“庆哥,我回来了,有没有吃的,饿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你再不回来,我就得上山找你去了。”
余庆林让把媳妇送去医疗点,正打算上山一趟呢。
“没事啥,就是有几只鸡好像下蛋了,但是我没看见蛋,只发现一点鸡蛋皮,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偷吃了。
我找了半天,只发现一串小脚印。”
邵东阳心里气得要死,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偷到他们头上了。
“应该是黄皮子,没事,明天我和你一起上去看看。”
余庆林心里有数,山上黄皮子多的是。
这边盛行保家仙,大多供奉的是胡黄二仙。
这事吧,他没亲眼见过,也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很多老人都相信,决不允许家里的小辈打杀这两种动物。
这事,邵东阳还真不知道。
也是,现在反对封建迷信,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整这些了。
两人说着山上的事情,有人过来喊余庆林接电话。
“庆哥,有人找你,大队长让你去接电话。”
“行,知道了。”
余庆林想了一下,应该是刚子找他。看来,姓魏的忍不住了。
“东阳,锅里有饭,你自己吃,我去接电话。”
余庆林往大队部去了,有些事赶紧解决了, 他以后没闲功夫管这些了。
电话果然是刚子打过来的,余庆林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快速回家了。
“庆哥,谁找你,有什么事?”
“你快吃,吃完了,和我去一趟公社,有事需要你帮忙。”
余庆林和他爷奶说了一声,叮嘱衡衡在家和太爷爷太奶奶好好待着。
邵东阳快速扒拉完碗里的饭,抹了把嘴,戴好帽子手套,跟着他庆哥出发去公社。
“庆哥,你说啥时候咱们能开上小汽车就好了,这么冷的天,真不想坐自行车。”
“你倒是真敢想,还小汽车,啥时候能有一辆大卡车我就知足了。”
余庆林现在还惦记他二舅哥单位的大卡车呢,真是不错。
“庆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话虽然有些过头。但是,咱们要敢想,敢想才有实现的可能。
要是想都不想,那就注定实现不了。”
这一路,邵东阳一直叨叨着,试图改变他庆哥,让他敢想敢干。
余庆林不搭他这个茬,以后的事情,他有自己的计划。
二十里路,骑的快,没用太长时间就到了。
“庆哥,这里。”
杜刚从房子后面露出头,招呼他庆哥过来。
“啥情况?”
“姓魏的和那个女的偷摸来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
每次进去一个来小时就出来,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没干啥好事。”
杜刚虽然还没结婚,但是,该懂的他也懂。
“行了,你赶紧藏起来,我们进去,我不喊你就别出来。”
余庆林没想刚子牵扯进来,他家在公社,别被姓魏的王八羔子记恨上。
“庆哥,等一下,我装扮一下。”
邵东阳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红袖章,这是当时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在院子里捡的。原本想着留着,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谁是仇人。
他平时不背挎包的,今天出门的时候,顺手背身上了,都是天意。
余庆林看着邵东阳弄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真假不辨。
一脚踢开门,让屋里的两个野鸳鸯惊吓不已。
“光天化日下搞破鞋,胆子真够大啊?”
邵东阳觉得有点辣眼睛,他敢肯定,被子下的两个人一定光溜溜的。
“魏永义,真有你的啊?”
余庆林觉得他二姐就是个傻子,不离婚,守着这么个玩意,真不嫌恶心。
“余庆林,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啧啧……为了这么个玩意,你搭上自己的一切,真挺值。”
余庆林说着,把他们放在炕上的衣服扔在地上。
“你想咋地?”
“不想咋地,就想你自己写个说明,你和她搞破鞋,以后,工资,奖金全部交给我二姐。
如果不交,我就把你俩的丑事说出去。
你别以为今天出了这个屋就能死无对证,我这朋友,县革委会的。”
魏永义心头一凉,完了,啥都完了。
“写吧,今天你要不写,我就打开大门,招呼大伙进来看看。以后,你们魏家在公社也能出名了。
你们两个,也别教书育人了,去下面好好劳动改造,别误人子弟了。”
余庆林做势要打开门,吓得那个女人死死的抓着魏永义的胳膊。
“写,我写,你让我写啥我就写啥。”
余庆林一个人能打死一头大野猪,收拾他更是不在话下。所以,他对这个小舅子一直都很怵。
“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你识相。”
余庆林从兜里掏出笔和纸,让魏永义写。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他和女同事有不当的男女关系。
具体什么时间和地点发生的不正当关系,都写了下来。
为了弥补妻儿,以后他所有的工资和收入,全部交给自己妻子余小美支配。
邵东阳还帮着补充了一些条款,余庆林让两个人签字按手印。
检查一遍,没有任何不妥,他收起来,带着邵东阳离开了。
不看了,看多了长针眼,太丑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