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像平常一样,起来后洗漱,准备吃饭,红姐已经去上工了。
清妍按时去了医疗点,检查了一下药品的储存量。
还有十多天就月底了,她要去县医院交报告,领工资,票据了。
现在,她是正式编制,有粮本,大队这边,就不再有工分了。
但是,之前的工分还在的,等分粮的时候,还能领粮食。
十点多的时候,红姐过来了。
“清妍,我们要去江边捞嘎啦,你能去吗?”
“捞嘎啦?我去不了,医疗点这边不能没人,钟大夫也去上工了。
你们怎么想起去捞嘎啦了?”
清妍知道大队东边不远处的那条江,江对面就是俄国,这边人习惯说老毛子。
“这不是施肥了吗,身上弄的臭烘烘的。贺建国他们提议去江边捞嘎啦,顺便把这身臭味冲干净。
而且,嘎啦肉炒辣椒,味道鲜美极了。”
红姐无辣不欢,去年晒了很多干辣椒。
“红姐,你注意一下安全,尤其注意,离马寡妇母子远一些。”
自从前两天经历过马寡妇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以后,清妍和红姐都格外小心。
“行,我记住了。这次建国他们也去,还有郝丽丽几个,应该没事。”
清妍还要守着医疗点,摸嘎啦这事,她无缘参与了。
红姐她们一行人拿着筐,木盆还有刀兴冲冲的出发了。
江边离得不远,没一会就到了。
“还有渔船呢!”
“嗯,那是大队上的渔船,都是小船,走不了太远。”
郑向前给贺建国他们解释一下,二道沟大队渔船的用途。
“郑哥,今天好多人啊,好像不仅咱们二道沟大队的,还有别的大队的人。
那个,好像三棵树大队的知青,他们怎么也过来了?”
贺建国这人爱交朋友,不仅和杨树他们混熟了,和其他大队的知青也能搭上话。
“三棵树大队和三道岭大队离江边很远,还不如过这边来。”
郑向前他们和其他大队的知青打招呼,一起说说话,相互打听一下回城的事情。
红姐对回城已经不抱希望了,她今天的目标,就是江里的嘎啦。
楚清越也不参与政策的讨论,他情况特殊,也不知道父母和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江边有很多人都在捞嘎啦,红姐看着别人的动作,自己也有样学样。
江边水不深,刚没过膝盖。
“清越,我摸到了!”
红姐没想到这江边的嘎啦这么多,手往水下一摸,就能摸到。
这边的嘎啦是黑色的,长形的,半扎长,都比大拇指粗,略扁。
江边的人越聚越多,大多都抱着同样的目的,让江水把身上的农家粪的味道冲掉,顺便捞点嘎啦,打打牙祭。
“哎呦,钱知青,你可真能干,捞了这么多了!”
马寡妇和几个嫂子过来的时候,就凑到红姐跟前。
“我们来的早而已。”
红姐不想搭理马寡妇,往旁边躲了躲。
“钱知青,边上的都是小嘎啦,肉少,往江里去,那边水深,有很多大嘎啦,肉多,运气好,还能开出珍珠呢。”
马寡妇跟看不懂红姐躲避的动作,又凑了过来。
“不用,我们喜欢这小的。”
红姐给楚清越使了个眼色,两人抬着木盆,走出挺远。
“红姐,那个婶子有什么不妥吗?”
“她有一个儿子,正缺媳妇呢。”
楚清越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建国跑哪去了?”
楚清越怕自己保护不好红姐,四处张望,想要找到贺建国。
“红姐,建国在那边呢。你自己注意点,我去把建国喊过来。
我俩陪着你,量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楚清越看那个妇人离得有点远,赶紧跑过去喊贺建国。
贺建国正和杨树,高大军一起唠嗑呢。
杨树他们三个也去施肥了,浑身一股鸡粑粑味,也过来洗澡,顺便网两网鱼。
庆哥去取鱼网了,离这有段距离呢。
“建国,跟我去那边,红姐说有人对她不轨,我怕自己一个人,保护不了她。”
楚清越说的比较严重。
“谁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想干什么?”
贺建国也着急了,红姐对他们很照顾,他得赶紧过去。
“谁啊,咱们也去看看。”
高大军爱凑热闹,嚷嚷着要跟过去。
四个人一起往红姐那边走,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靠近红姐。
红姐在躲闪,他说些什么,一直在靠近。
“我操,老马家的瘦猴子,这是没安好心啊!”
高大军认出瘦猴子,四个人加快了脚步。
“钱知青,这是我抓到的大嘎啦,送给你了。”
“不用,我不喜欢大嘎啦。”
红姐有点紧张,没想到清越刚离开,马寡妇的儿子就过来了。
“跟我客气啥,咱们以后是一家人。”
瘦猴子不顾红姐的躲闪,还一直往跟前凑。
红姐慌不择路,越躲越往江里去,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江水已经到她胸口了。
“钱知青,别往里去了,那边水深。”
杨树吓了一跳,那边水深得很,还有大坑。
红姐已经慌了,马寡妇的儿子伸手拽她衣服,她一害怕,又往里躲了一下,衣服也被撕破了。
红姐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不能呼吸了,鼻子,嘴巴都呛了水,好难受。
“瘦猴子,你他妈的这是谋财害命啊!杨哥,你水性好,你去救钱知青,我们把瘦猴子抓住。”
高大军真想把瘦猴子按水里,让他醒醒猪脑子。
“好,我去救人。”
杨树水性好,比余庆林和高大军都好。
他快速的往钱知青跟前游,她已经在拼命的挣扎,快要灭顶了。
贺建国和楚清越拽着瘦猴子,一人先打一拳再说。
马寡妇本来以为事情办妥了,正暗自高兴呢,没想到,一转眼,钱知青就落入深水那边了,好像呛水了。
她也吓了一跳,她只想要一个免费的儿媳妇,可不想闹出人命。
接着,高大军几个就冲了过去,她儿子被揍了。
马寡妇顾不上其他的,她儿子,可不禁这帮人揍啊!
江里,杨树已经游到钱知青身边,伸手托住她,往江边游。
刚才,瘦猴子把钱知青的衣服拽破了,杨树看着钱知青裸露在外的膀子,赶紧脱下自己的上衣,套在钱知青的身上。
江边捞嘎啦的人不少,大多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杨树光着膀子抱着钱知青上来的时候,大伙一片哗然。
“这事怎么了,这姑娘怎么被光着身子的男人抱上来了?”
“杨树,你对人家知青做什么了,怎么你的衣服在知青身上?”
“唉呀,这是有情况?”
……
大伙议论纷纷,都盖住了马寡妇那哭天抢地的干嚎声。
红姐呛了不少水,一直咳。因为溺水的恐惧,她下意识的抱紧杨树的腰。
“行了,都胡说八道。瘦猴子害的人家钱知青溺水,要不是我杨哥,就出人命了。”
高大军对着看热闹的人一顿嚷嚷,他庆哥怎么还没来。
这样的扬面,他庆哥喊一声,就都老实了。
而被高大军念叨的庆哥,也在经历一扬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