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妇孺们的身上也是星星点点的血迹,而且多在领口和袖口处。
如此意味着什么?
她心里简直太清楚了。
这群畜生!
她知道书本里写荒年易子而食也是有的,但没想到会真的碰上这样的情况。
若刚刚她心软把他们这些人放进来,不管村子里有没有食物,他们这些健康的没生病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的食物。
到时候……
谢昭昭胃里一阵阵翻滚,下一瞬,她没忍住呕了出来。
哇哇好几声后,草堆里一堆污秽,谢昭昭打了个冷颤后转身,再看向那些人的时候只觉得恐怖。
“村长,你没事儿吧?”
马狗剩抽空关心了一下谢昭昭。
谢昭昭摇头,“我没事儿,一会儿再说,先打退他们。”
而那群慌乱的人群里有人听到了马狗剩的这一声村长。
那人大叫着说道,“快,那女的是村长,抓住她,我们就能进去了。”
那几个男人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和被蛇咬的后遗症了,拼了命的要往谢昭昭这边扑过来。
赵银他们立刻拿着削尖的竹子一下下捅出去。
势必要阻止他们的步伐。
竹尖穿透男人的胸膛,原本已经在栅栏面前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怔愣地低头看着穿透他胸膛的竹尖,不可思议。
他……一路过关斩将杀了那么多人,攻下十几个村子的主力,就这样被人杀死了?
他不甘心。
可他还没来得及回忆这一路的辉煌,胸前的竹尖被抽出,一阵撕裂的剧痛后,他失去了意识,直接倒了下去。
赵银迅速把带血的竹尖又插入另一个人的肚子里。
如此连续杀了两个人后,那些人终于不敢上前了。
他们畏惧着一步步后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
这些人,也太猛了吧?
和之前那些一整个村都是软趴男人不一样,这个村的男人,是真男人。
他们当然不知道他们这回的敌人身体素质好着呢,跟那些生过病或者饥饿难耐才无力的男人自然是不一样。
他们之前能攻破那么多村子,一个是他们够狠敢吃人补充体力,第二个便是那些村子的人本就是病的病饿的饿,手无缚鸡之力。
“一个不放过,全杀!”这是谢昭昭第一次下这样的命令。
从前,谢昭昭都只是说把他们赶走就是了。
遇上硬闯的人才会杀。
而现在……谢昭昭说‘全杀了!’
可见她心里的愤怒。
赵银也是微微有些错愕,然后便明白过来。
点头,“是。”
他们几个戴上口罩,拿着武器便直接冲了出去。
男人们刚刚受了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妇孺们也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只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那些人全都死在丰沛村的人的手里。
谢昭昭看着满地的尸体,又吐了好多酸水,直到胃里什么都没有了,吐无可吐,她才站直了身子。
然后对赵银说道,“尸体全烧了,不必挪动,直接点了就是。”
赵银点头。
虽然内心觉得有些残忍,有点慌,但还是听话地立刻拿来了火折子,往那些人的身上丢了厚厚的稻草,然后点火烧了。
不一会儿,滚滚浓烟便直冲天际,灼烧的热感让谢昭昭忍不住后退好几步才能稍微好一点。
赵银还是不懂谢昭昭这一次为何这么狠辣。
他不懂就问。
经过谢昭昭一番解释后,众人的脸色都不好起来。
“撒?一路吃人肉才挺过来的?这也太可怕了,他们怎么能吃人肉……”
“是啊,要我我可吃不下去。”
“就是,都是一群畜生啊,怎么下得去口的。”
谢昭昭心情凝重。
还说出了一个令他们害怕的消息,“我刚刚看到其中有几个人的脸上是有红点的,他们这群人,全染上了天花……
所以必须全部焚烧,才能断绝天花的传播。”
赵银点头,“我也看到了。罢了,不管他们有没有生病,都是死有余辜,毕竟……他们吃人的时候可没口下留情。
我们也算是给那些人报仇了。”
马狗剩,“呸,丧良心的狗东西。”
李木匠眼神冷漠,“我从未觉得杀一个人这么应该。”
赵二叔,“哎,荒年之下多悲惨,你们还是阅历太少才会这么大的情绪。
好了,都收拾好心情,回去吧,免得一会儿那毒蛇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
那毒蛇是半个月前池樵夫在家中干涸已久的酒罐子里意外发现的,那时候毒蛇正在冬眠。
池樵夫本想把毒蛇丢了。
但被谢昭昭看到,她便说拿到这儿来,关键时候也能做一员猛将。
于是,谢昭昭特意配了很猛烈的驱蛇粉洒在栅栏边上。
以此预防它作为猛将被丢出去后还会返回来咬他们。
池樵夫,“不会的,我见它早已往那边跑了。”
他指的是村子反方向斜对面的小山上。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转身回去。
赵二叔到底是年纪大一些,劳累这一场后便撑不下去,要回去休息一下。
赵银,“爹,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绝不让有心之人进咱们的村子。”
本来每户便只需要出一个人来守村就可以了,但赵二叔觉得自己有力气,还是想来,这才来的。
谢昭昭,“二叔,我们一起走吧。”
她也要回去了。
赵二叔点头,“行,正好我有点事儿要和你商量。”
二人一起往回走。
“二叔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
“昭昭啊,我听你二婶说后山现在也挖不到吃的了,不如……不如网鱼吃吧。”
谢昭昭拧眉,想了想还是摇头,“二叔,上游全是天花的村子,保不齐水里也是不干净的。
水里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吃了。”
他们现在用的水是村子里的井,吃的菜和米都是确保没有被污染过的。
绝无可能接触天花病原的。
“可是万一真的有一天弹绝粮尽……”
“不会的二叔,我有山药,我有很多山药,到时候哪怕我们天天吃少量的山药羹,也能吊着命。”
谢昭昭抬头看着头顶蔚蓝的天,是那么清澈,那么漂亮。
她的心情也不由得稍微有些安慰,“天花已经两个月多了,我相信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们就快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