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保安大爷说过，那些跟风过来的网红，学校的每个大建筑前几乎都有一个，而操场的面积更为广阔，到这边直播的人相对会更多。
发现沙地这边的动静后，一些想抢流量的，已经将镜头悄悄对准了这边，脚下还在慢慢靠近。
正面，小主播抢不到贺漫苓的手机，情绪上头就开始口不择言，各种充满侮辱性的词汇从他嘴里谩骂出来，斯文的表象被揭开，露出低俗粗鲁的底色。
“玛德臭婊子，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贺漫苓实际上是属于能动手就不动口的，她仗着身高优势抢过小主播的手机丢给江念，然后开始遛狗一眼的牵引着他在场地上跑。
江念点开后台，主播的ID叫“珠玉出于山”而实名认证的名字则是叫张筑。
“你也姓张。”
江念示意贺漫苓停下，看向张筑的眼神带着丝丝寒意：“你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挑衅的张姓主播现在怎么样了吗？”
张筑面露迟疑，江念却不把话说完，而是看向在树后偷摸直播的两人，走过去问：“都录到什么了？”
其中一人老实作答：“珠玉塌房时刻。”
“你们是一起的？”
江念看着他们手上的设备问。
“对。”
另一人点头：“我是主播，ID是狂草天下无敌，他是我的助理小隶，隶书的隶。”
江念想了想又问：“你们来这边直播，捐了些什么？”
狂草道：“就是一些字帖，文具还有保温杯。”
江念把张筑的手机给他：“送你一波流量，不用谢。”
狂草接过，看到屏幕上的内容，一句脏话差点就没憋住。
这个张筑，看着是个乖巧文静的小弟弟，私底下完全是把粉丝当韭菜工具，每次直播都各种暗示要礼物打赏，跟其他主播PK的时候更是疯狂给粉丝压力，如果有粉丝不满，他又会解释说只是想把PK胜利的奖赏送给粉丝，然后在直播间发几个红包，再说些别的转移话题就息事宁人了。
他哭穷虐粉的手段相当高超，还用这种方式挤走了好几个同类型的主播，如果不是张韵一事后加强了网络安全，他的手笔恐怕不至于这次。
狂草还在他的微信里发现了一个名为“平台主播PK群”的群聊，看里面的内容才知道，这些人每次OK都是有剧本的，主播之间都有设定好的关系，什么好友，点头之交，死对头等等，目的就是通过各种手段骗取粉丝的礼物！
除此之外，小助理还发现了张筑私下和粉丝沟通，骗粉睡粉的证据，塌房一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江念走到面如死灰的张筑面前：“你的运气比她要好点，起码牢房里包吃包住，好好改造，老实做人。”
狂草把证据提交之后，一脸嫌弃的把手机还了回去，看着直播间还在不断往上涨的热度和粉丝数量，当即拉上助理回家带货。
江念送来的这波流量不仅成全了狂草，更是为浮影引来了一大波讨论度。
看着被曝出来已经塌房或者疑似塌房的主播们，有人提出质疑，浮影是不是根本不管主播的人性品德，只想着造星赚钱，好歹是个专业公司，太随意的话就有点难看了。
吃午饭的时候跟傅景深说起这件事，觉得浮影的话题直接上热搜有些夸张，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我让人做的。”
傅景深坦言道：“浮影立场一向模糊，给路逢年找点事做，别总想着浑水摸鱼。”
饭后，傅景深进山考察，江念休息了一会儿决定到镇上逛逛。
路过一家小卖铺，本想买点童年零食回去，就看到从里面一前一后出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手上提着超市做活动送的塑料袋，穿着一身廉价西装，头发略显稀疏。
跟在后面的是一个瘦高的少年，汲着一双人字拖，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模样。
“林蔚然，我跟你说话呢，你给我认真点！”
中年男人看见他这副样子就烦，气愤的用手指了好一会儿，又无奈放下，语重心长的劝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那几个丫头，但你也不能不为自己考虑，你马上就高三了，继续这样隔三差五的请假，成绩怎么能提得上来？”
那个被叫林蔚然的少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放心吧杜老师，我心里有数。”
“你每次都是这句话，一个小孩能有什么数！”
杜老师的声音骤然拔高：“跟你说了多少你都听不进去，简直冥顽不灵。”
“咳咳，杜老师，有客人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注意到江念过来，林蔚然轻咳一声：“你放心，开学之前我一定把事情处理好。”
“你…”
杜老师叹了口气：“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也就一年时间，他们会理解的。”
江念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爱好，到店里选好了东西，付钱离开。
晚些时候夏窈来了，贺漫苓非常开心，大方的宣布要请客吃饭，镇上饭馆随便选。
傅景深要天黑才回来，晚饭便不用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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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是一种无法复刻的美景，尤其是在是远离城市喧嚣，还保留着纯真和烟火气的村镇上。
原本聚拢在学校直播的网红也换了场地，有人在田垄，有人在河边，给粉丝分享限时美景。
江念陪着贺漫苓过来拍照，看到对面水渠边上就有一个主播，长发因微风飘扬，夕阳的余晖照应在她脸上，充满了氛围感。
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举着一捧花朝她跑过去，江念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见那主播收了花，停顿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买了小姑娘挎包里的东西。
江念原本以为小姑娘是被主播吸引，直到她去买水的时候，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双双做的很棒，花花全都卖出去了，今晚加鸡腿。”
“哇，哥哥最好了。”
这是小姑娘高兴的欢呼。
然后主播的声音也从少年的手机里传来：“真花是小姑娘送的，我也没想到，这扭扭棒做出来的才是买的，我还想多添点钱，但人家好有原则，等下次遇到再看看买点什么吧。”
嘶，还以为是天然，没想到是套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