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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指纹苦笑棺(六)

作者:忘川秋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云浅笑,“寺卿怎了?”说完,似乎是才看到白水身后的场景,惊诧道:“这、这是?”


    白水收回眼中的震惊,少卿裴云的长相与她早年行医时遇见的一位病人极其相似,那病人也是个怪人,喜欢吃花,还十分喜爱往下/体塞入花朵。


    所以,白水对这人印象极为深刻。


    年纪轻轻,通体雪白,就连最私/密的部位也不为过,看得出平日里十分爱整洁,生活习惯很好。


    白水将思绪拉回来,想蹲下身去看看何挽,这时,不知是不是白耳一拱一拱的猫毛和猫爪起了作用,何挽视线聚焦起来,满脸泪痕的她认真将怀里人平放在地。


    随即,掌中丝线轻轻探出,温柔的将花尸包裹起。


    何挽抱起花尸,面色平静的对白水说:“白水,去井中。”


    谢澜之:“卯时将至,百官上朝,林后高墙外,有锦衣卫巡视,若是需要,可借几位。各位抓紧时间吧,我先走了。”


    剑风起,海棠花落,玄井终于露出。


    白水目测了一下,井口不到三十公分,如此狭小的井,成年人怎么进的去都是个问题。


    “我昨夜到访,听到林中有喊叫声,可来此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觉晕沉。”裴云负手静立,眉间满是疑虑。


    可是没人看他脸上的表情。


    白水在井边蹲下,鼻尖嗅到一股细细的尸臭味。


    貌似,还有一股酸味……


    海棠林中花香满溢,盖住尸臭轻而易举。


    但人对于尸臭味有着生理上的反感,那是无法自我控制的生理反应。


    此时接近卯时,长夏白昼长,天色渐渐明亮,很快便会迎来日出。


    借着天光,白水朝井中看去,满井的花瓣,红色与粉红搅动在一起。


    何挽将花尸放下,轻声对白耳说:“你帮我看好她。”


    “若是寻常尸/体在这井中,怕是难以打捞。但若是井中有醋,尸/体在其中泡久了,骨头会变软。如此一来,倒是方便捞起。”


    白水没说的是,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掩盖尸臭,但是效果有限,不如福尔马林的效果好。


    卷宗上说难以打捞应是因为尸/体刚入井不久,只是,将醋倒入井中是刻意不想让人捞起呢,还是拖延时间呢。


    “白水,退后。”何挽目光平静,丝线急探入井,掌中骤然用力,井口冲出一具红色软/尸。


    白水眼疾手快,软剑卷起,同何挽合力将尸/体放在地上。她将覆盖在上的花瓣拿下后,在场的三人都不由得脸色突变。


    还是白水率先开口,指了指白耳守着的花尸说:“她的皮,不会是在这里吧?”


    何挽眉头紧皱,语气肯定。“不可能,她没有这么高。可……这女子又是谁?”


    剥皮的人手法极好,也十分有耐心,似乎不是在扒人皮,而是专心在创造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只是此刻时间紧迫,三人只好让锦衣卫将两具尸/体先送至大理寺,而后紧赶慢赶地去上朝。


    旭日初升,金光四射,沉睡中的京城缓缓醒来。


    百官进京,臣拜天子。


    早朝结束,走在后面耳尖的白水听见皇帝对云连说:“承昭许久未见你了。”


    白水收回余光,这时有人撞了撞她的小臂,是何挽。


    二人对视一眼,避开汹涌的人群,在僻静的宫道上并肩而行。


    白水心中的疑虑迟迟没有得到解决,她开门见山。“挽,之前我忘记问你,你知道耳机是怎么来的吗?”


    “白耳的,但是我没有发现手机,所以我想,应该还有穿越者。听你的语气,你没有带来吧?”


    白水摇摇头,又说了两个没头没脑的两个字。“小怪”


    她猜何挽应该懂她的意思,白耳和何挽之间的配合程度绝对不亚于知心好友。


    “嗯,怪小猫,会说话。也是穿过来的,只是没啥记忆。我俩的记忆都破破烂烂的,也不知是不是过来时卡bug了。”


    白水发现,初见何挽时,许是穿越时间已久,一举一动都古韵十足,但接触久了,现代人就懒得装封建规矩礼节那套了,两人讲话也越发随意自在。


    “耳机为何会在李某身上?”白水问出了深藏已久的疑惑。


    何挽脚下步子一顿,她转身正对着白水,“我发现白耳也是穿过来之后,我相信,有一必有二,有二就一定会有三。反正耳机留着没什么用,我便想碰碰运气,不能太明显,又不甘心不尝试。所以说来也巧,和你是有缘。”


    “正巧,那狗玩意作恶多端,也是顺手。”女子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听见“狗玩意”那三个字,白水惊讶的挑了挑眉,“白耳说,让我给你好友打一口棺材。”


    二人继续向前走去,何挽眉间流露出不解,“难道,它早知道此事吗?它找你干嘛,你又不是专业干这行的。”


    白水轻笑,“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那海棠林还是有古怪。”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何挽捋了捋袖子,“嗯,今晚找点事给白耳做,不让它再乱跑了。”


    “诶,我倒是觉得,带上它好些,猫咪的听力极好,还能听到人听不到的频率,让它探探路好了。”低声说话间,白水悄悄地往何挽袖子里塞了点东西。


    路上来往宫人稀少,二人衣袖宽大,又并肩而行,倒是方便了白水搞小动作。


    昭明宫——东宫之主太女的宫殿。


    偌大的殿中,金箔贴花的绣帘层层交叠起,珠翠围绕间,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宝随处可见,殿内馨香连连。


    就连烛台上的烛泪都未曾累积,足见其奢靡之风。殿内宫人整齐有序的伺候着高位上那位主子。


    横榻上,一女子撑着头垂眼静卧,自带距离感的凌厉菱形脸上,横眉锋利张扬,眼似游蛇,唇点朱红,一颦一笑皆是高傲之态。


    她腰间珠翠与金色流苏轻撞出悦耳之声,金钗玉冠,矜贵非凡。


    “太女,少卿求见。”


    塌上女子眸色微动,思绪飘远。


    贤昭二十一年,大雪纷飞。


    雪地里,女子白衣似雪,男子身着明黄龙袍。


    苏承昭笑道:“那真是,恭贺陛下了。”


    裴云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怜惜,他轻声说:“你恨我吗?”


    女子仍是笑,面容艳丽,可眼中悲情早已弥漫了周身。


    她将手中刚折下的红梅随意丢下,转身利落离开,红似血的衣袍随风张开。


    “昭儿,我很想你。你想要这天下,对不对?”裴云眼中雾气弥漫开来,胸口处系统已经开始绞杀的痛楚轰然坠下。


    但他忍着噬心的痛,看着面前的倒计时,不死心的问出声。眼前人如此平淡如水,她曾经明明那般明艳。


    裴云满眼不忍,痛恨自己像死人一般,毫无办法。


    因为他们早已有了既定的剧本。可他第一次,这么想逆天改命。


    听到那声熟悉的“昭儿”,苏承昭脚下一顿,眼中情绪顿时汹涌。


    她偏头,声音冰冷似霜,“要?裴云,占了我十几年的皇位,坐的还舒服吗?不是我要不要,是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


    她转过身来,眼眶不知何时早已通红,如同那高挂于枝的红梅,高傲而艳丽。


    “我真恨自己,昔日竟然收留你如此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我苏家待你不薄,可你——”


    比系统的绞杀更快到来的,是苏承昭的利刃。


    “裴云”苏承昭竭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声调,手下力度一寸寸加大,眼中的泪珠滴入雪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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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我全族,很开心吗?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边关的烽火,吃人的异族,把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记住,这天下,姓苏,不姓裴。”


    裴云握上她的手,口中鲜血淋漓,他眼中淌不尽的泪随着血珠滴滴浸入白雪。


    “你看看我啊——”苏承昭忍不住痛喊出声,手中匕首大力拔出又狠命插入,血珠迫切地溅出。


    “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是你!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没有我爹的左相倾力辅佐,没有我,你不过是一介草民,你坐在那九五之尊的高位,你掌握生杀大权,可我呢!”


    “昭儿”裴云浑身失了力气,瘫倒在地,他想去摸一摸她的脸,可胸前的匕首早已刺破他的心脏。


    随之而来的,还有系统最后十秒的倒计时。


    【宿主违规,抹杀此世副本记忆,即刻绞杀。】


    “你该死”苏承昭死死咬着下唇,心中的恨意滔天,手下再次用力旋转,活生生将那颗心脏剜了出来。


    “杀——”是苏军铁骑踏破城门的声音。


    苏承昭在雪地中缓缓抬起那颗高傲的头颅,“苏军,进京了。”


    女子倔强的仰着头看向枝头颤抖的红梅,漫天大雪中,只剩下一声低低的笑声。


    “朕的天下,回来了。”


    苏承昭缓缓抬起眼皮,饶是她见过裴云数次,脑中昔日惨烈的灭门之景还是挥之不去。


    爱恨均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唯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佳肴。


    【前世的戏本,日后,不必再出现在我眼前。脏。】


    【是,宿主。】


    如今的苏承昭还是苏承昭,却不是贤昭国的女帝了。


    不过,那又有何妨。


    天下共主,凤临天下。


    不过是掌中之物。


    “大理寺少卿裴云,拜见太女。”


    见到与前世记忆中无二的长相,苏承昭满意的勾唇一笑,指染酡红豆蔻的玉手随意抬起,扶了扶髻边的海棠金累丝红宝石步摇,“赐座。”


    “本宫还以为你死那儿了。”


    傲慢无比的语气与不加掩饰的嘲讽,裴云不知听了多少年。


    盛京无人不知,太女与他交好。可只有裴云知道,他不过是太女的一条狗罢了。


    京中权贵也分三六九等,而裴云便是最不入流的下等。苏承昭及笄不过三年,拖着进京赶考落榜后路遇盗贼,双腿被废的裴云到了他城外家中。


    他被一众暗卫按倒在地,尘土飞溅,只留下他死死不肯紧闭的双眼,就同卑贱的公狗一般。


    而后,苏承昭一柄长枪血洗他全府上下。


    火光燃起,苏承昭一袭红裙,明朗风姿,高贵傲慢。


    挂着他双亲的头颅长枪微动,头颅滚滚,双亲瞪大的双目与尘埃之中的他相见。


    珍珠圈圈环绕的女鞋挑起他的下巴,女子居高临下的斜睨他,盛气凌人。


    “裴云,不是想要科考得中吗?本宫给你,日后啊,可要做一条听话的狗哦。”


    凤临国文武百官无一例外都是科考得中的女官,而让他一个科考落榜的男子入朝为官,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偏偏,他必须要对她感恩戴德,感谢不杀之恩,感谢赐官之德。


    可偏偏,他死不了。


    太女血洗官门,不,根本没有这一回事。


    他们是自己自愿死的。太女矜贵凤体,怎容旁人诋毁,陛下赐官已是洪恩,太女又命人将他那双废腿救了回来。


    他狗眼不识,日后需对皇家倾力效命才是这条贱命的归属。


    裴云俯首磕头,再抬起头时,脸上谦卑的笑容温和有礼,“多谢太女记挂。是臣愚昧,还望太女恕罪。”


    “听说,几日前,新上任了位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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