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风中，带着高山之巅独有的冷意与松柏的凛冽清香。
“哇——”
李清凝发出一声充满惊喜的赞叹，湛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眼前的壮丽景象。
他们正站在一座古朴的凉亭之中，亭外是万丈悬崖，脚下是翻涌不休的云海，远处层峦叠嶂，如同一幅气势磅礴的水墨画卷。
这里是中州，西岳华山之巅。
“师父他老人家还真会挑地方设锚点，这风景，没得说。”
姜明伸了个懒腰，感受着清新空气，心情不由得大好。
李清凝跑到凉亭边缘探头往下看，云海翻腾，让她小脸蛋上写满了新奇与兴奋。
“小师弟，那个北河先生就住在这里吗？”
“那倒不是。”
姜明笑着摇了摇头，“他那人，懒得很，他的住处在山下，我们走吧。”
李清凝点了点头。
只见姜明不急不忙地走到亭外的一片空地上，对着地面伸出手掌，轻轻一握。
嗡！
大地传来轻微的震动，无数翠绿的藤蔓破土而出，在他的意志下飞速交织、缠绕、塑形。
木头生长的“嘎吱”声中，两头栩栩如生、体态神骏的麋鹿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它们身形优雅，线条流畅，头顶的鹿角宛如精雕细琢的珊瑚，通体散发着草木的清新气息。
“好漂亮！”
李清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木麋鹿光滑的脊背，触感温润，竟与真正的生灵无异。
“环保定制款坐骑，零排放，续航全看我心情。”姜明拍了拍其中一头麋鹿的脖子，笑着对师姐说：“师姐，走吧。”
“嗯！”
李清凝欢快地应了一声，动作轻盈地翻身骑了上去。
一人一鹿，沿着蜿蜒的山道，向着山下而去。
……
山下。
程北河的住处，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青砖黛瓦，篱笆围墙，墙角种着几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看起来朴实无华，却又处处透着一股子打理得当的清爽利落。
院子里，一棵老槐树下。
程北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吱呀作响的太师椅上，脸上盖着一本翻开的书。
肚子上则趴着一只橘色的大肥猫，正随着他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嘚嘚嘚……”
一阵清脆的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程北河掀开脸上的书，眯着眼朝院门口望去，当他看清来人时，整个人瞬间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
他肚子上的大橙猫“喵呜”一声被惊得跳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肥胖的弧线，稳稳落地，然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家主人。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贵人事忙的姜大老板吗？”
程北河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一张俊脸上写满了阴阳怪气。
“怎么，要不是我那封信，您老人家是不是已经忘了在中州还有个给你打白工的苦命合作伙伴了？”
姜明翻身从木麋鹿上下来。
“哪能啊，这不是来了吗？”
他笑嘻嘻地走上前，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调侃。
说着，他侧过身，露出身后的李清凝。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姐，李清凝。”
李清凝也从麋鹿上下来，对着程北河露出一个礼貌又温和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程北河的目光落在李清凝身上，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调侃意味收敛了些许，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你就是老君收的又一个治愈系徒弟？”
“你好。”李清凝应道，随即有些好奇地眨了眨漂亮的蓝色眼睛，“又一个是什么意思？”
程北河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姜明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师父没跟你们说明王的事情？
“咳咳，那些事不重要！”
姜明一把揽过程北河的肩膀，“走走走，先去看养殖扬，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哎哎哎，你着什么急？”
“等会儿，你这坐骑不错，给我也整一个，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跟在你们两个屁股后面吃灰吧？”
“行行行，满足你。”
姜明无奈，只得又催生出一头木麋鹿。
程北河这才满意地翻身骑上，嘴里还嘀咕着：“这还差不多……”
一人一鹿，有说有笑地朝着养殖扬的方向而去。
……
所谓的养殖扬，其实就是一片被山谷环绕的开阔地。
程北河显然是下了功夫的，不仅用结实的木料围起了巨大的栅栏，还引来山泉，挖出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水塘，整个扬地被规划得井井有条，充满了生机。
“喏，你要的牲畜，猪、牛、羊，公的母的，大的小的，都给你备齐了。”
程北河指着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不过我没敢多买，毕竟你那个所谓的‘时间屋’到底靠不靠谱，我心里还没底，要是搞砸了，这么多张嘴，我可养不起。”
“辛苦了。”
姜明诚心实意地道了句谢。
不过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整个世界在他的视野中，已然变了一副模样。
世间万物，都多了一层淡淡的、虚幻的光晕。
那是时间的轨迹。
他看向那些活蹦乱跳的牲畜，每一头的上方，都悬浮着一道或长或短、或明或暗的“时间线”。
刚出生不久的牛犊，它的时间线细长而明亮，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而旁边一头已经成年的老母猪，它的时间线则粗壮许多，但尾端已经开始变得黯淡，预示着所剩无几的寿命。
这就是姜明的能力，直接“看”到时间的本质。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如果他现在就收割那些牛犊、羊羔的时间，固然能获得一笔“时间”，但这就好比杀鸡取卵，直接断了后续发展的可能。
这是在搞可持续发展，不是搞一锤子买卖。
所以，只能收割那些寿命将尽的成年牲畜。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他可以利用时间能力，加速牲畜的成长与繁殖。
但投入的时间能量，与最终收割到的时间能量，两者之间的“汇率”却低得令人发指。
简单来说，就是亏本。
稳亏不赚。
姜明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天地规则，或者说，“世界意志”本身的运行法则，杜绝了一切投机取巧的可能。
他不是没想过更简单的办法，比如，直接抽取植物的时间。
一棵树能活几百年，一片森林呢？那时间总量简直是天文数字。
还有微生物呢！数量更多，遍布世界。
但世界意志不允许他这么做，姜明身为穿越者的身份和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是被这方世界意志所认可的。
但也必须遵守这方世界意志的规则，在规则之内行使时间权柄。
世界意志允许姜明掠夺一个生命体的时间，例如鸡鸭牛羊等牲畜，这些无智慧生命的时间，还有人，妖精等这些有智慧生命的时间。
因此，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时间养殖扬也必须搞起来。
但他现在发现，这个养殖扬的‘投资回报率’，实在太感人了。
想通了这一切，姜明眉头微微皱起。
“不行，”他对着一脸期待的程北河和李清凝摇了摇头，“这些不行。”
“怎么不行了？”程北河不解。
“投入产出比太低，我们会亏本亏到姥姥家。”姜明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们需要寻找一些……初始投资巨大，但回报周期极长，且回报率超高的‘长期资产’。”
简单来说，就是活得久，繁衍快，还没脑子，完美的时间能量电池。
“寿命长？”李清凝听完姜明的解释，虽然不明白那些复杂的理论，但她抓住了关键词，湛蓝的眸子一亮，脱口而出。
“那我们养乌龟呀！乌龟活得可长了！！”
此言一出，姜明和程北河都愣住了。
对啊！
乌龟！
程北河一拍大腿，眼神发亮：“这主意好！乌龟好养活，不挑食，而且确实长寿！妙啊！”
姜明也是眼前一亮，他脑中瞬间闪过前世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那些庞然大物，一个绝佳的品种浮现在他心头。
“北河，你听说过‘象龟’吗？”姜明问道。
“象龟？”李清凝率先发出了好奇的疑问，“是像大象一样大的乌龟吗？哇，那它走路会不会地动山摇呀？它吃什么？吃树吗？”
程北河也被这个新名词勾起了兴趣，他绞尽脑汁地在自己的知识库里搜索了一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像大象一样的乌龟？闻所未闻，这么离谱的物种，确实没见过。”
他一脸好奇地看向姜明，“你小子从哪儿听说的？真有这种乌龟，我也想开开眼界。”
看着两人充满求知欲的目光，姜明笑了笑。
“没有大象那么夸张，不过……长到像一头猪那么大，还是没问题的。”
“等我找到了，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那可说定了！”程北河来了兴致。
“嗯！”李清凝也重重地点头，满脸都是期待。
“好，那就这么定了！”
程北河一锤定音，“养殖扬项目2.0版本，正式启动！目标物种——乌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