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凝觉得，整个君阁都变得空落落的。
小师弟在的时候，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后山被玄离哥吊打，或者是在药圃里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但只要知道他在，心里就觉得踏实。
现在，只剩下她和玄离哥，还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
日子好像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姜明离开的第二十天。
李清凝发现玄离哥变了。
以前的玄离，虽然也修炼，但更多是凭着神兽的本能和漫长生命里积累的底蕴，性格豪爽，大大咧咧，没事就喜欢逗逗狗，或者拉着姜明切磋。
可现在，他好像变了个人。
每天天不亮，他就一个人闷头冲进斗帅宫。
那地方，李清凝进去过一次，里面自成空间，广阔无垠，是专门用来实战修炼的扬所。
玄离一进去，就是一整天。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会拖着一身疲惫，满身煞气地走出来，连晚饭都只是胡乱扒拉几口，然后又回去打坐。
那股子拼命的劲头，让李清凝有些心惊胆战。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个傍晚，看着又一次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的玄离，李清凝再也忍不住了。
她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安神汤，堵在了斗帅宫的门口。
“狗哥！”
玄离刚从里面出来，浑身热气蒸腾，见是李清凝，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清凝啊，还没睡呢？”
“你别笑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李清凝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把汤碗塞到他手里。
“你这一个月到底怎么了？跟谁较劲呢？再这么练下去，你身体都得垮掉！”
玄离吨吨吨地把安神汤一口气喝完，抹了把嘴，沉默了片刻。
他抬头看了一眼君阁外那片深邃的夜空，眼神复杂。
“清凝，你说……姜明那小子，现在到哪儿了？”
“小师弟他……肯定在很努力地修行吧。”李清凝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何止是努力。”
玄离苦笑一声，一屁股坐在石阶上，那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索。
“那家伙就是个怪物，是个究极卷王！”
“你想想，他才来蓝溪镇多久？不到两年！就从一个凡人，硬生生把自己卷到了瓶颈！”
“我呢？我活了多少年了？快一百年了？”
玄离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以前我觉得修行就那么回事，打得过就行，反正寿命长，慢慢耗呗。”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玄离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甘。
“我不想等了。”
“我不想等姜明那家伙真的成了仙，风风光光地回来时，我玄离，还特么是个凡俗的妖精！”
“那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李清凝呆住了，她从没见过玄离这个样子。
原来，小师弟的离开，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刺激。
那不是嫉妒，而是一种被同伴远远甩在身后的焦虑，一种发自强者的好胜心。
“我决定了！”玄离猛地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从今天起，我也要闭关！不成仙，不出关！”
看着玄离那副破釜沉舟的模样，李清凝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轻声说了一句。
“狗哥，加油。”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官道上。
“阿嚏！”
姜明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谁在念叨我？肯定是师姐。”
他嘀咕了一句，从行囊里掏出李清凝亲手做的肉干，狠狠咬了一口。
香！还是师姐的手艺好。
离开蓝溪镇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对姜明来说，简直像是从天堂掉进了凡间。
在蓝溪镇，他是被师父师姐罩着的小师弟。
可在这里，他只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单薄的十三岁少年。
这一个月，他见过为了一块干粮大打出手的流民，见过占山为王的土匪，也见过被战火摧残得满目疮痍的村庄。
这个世界，远比蓝溪镇里展现出的要残酷。
这也让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了更深刻的思考。
如何成仙？
师父老君说过，仙与凡，是灵力积累到极致后，打破灵质空间的壁障，与天地交融。
说白了，就是攒够经验值，然后点一下那个升级按钮。
可他的经验值，早就满了，就差那一个升级按钮，可问题这个按钮在哪，要如何按下去。
更何况，他还有独属于六大系之外的时间能力，这个能力才是他的主修。
但野兽的“时间”太少了，效率太低，只能当日常任务刷一刷。
想要快速变强，只能把目标对准人类和妖精。
可这一个月所见，他还是没找到能不沾因果的时间提纯方法。
姜明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边啃着肉干，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比如，那些作恶多端的匪徒？或者，那些注定要死的人？
“难搞哦。”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雄城的轮廓。
城墙高大，通体由青色的巨石砌成，看起来坚固无比。
然而，城墙上的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
士兵们顶盔贯甲，手持长枪，如临大敌。
城门紧闭，吊桥高高挂起，城下还有不少拖家带口想要进城避难的百姓，却被无情地拦在外面。
“罗城？”
姜明看着城门上那两个古朴的大字，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
他悄无声息地绕到城墙一侧的无人角落，确认四周没人后，左手抬起，对着自己，轻轻打了个响指。
时间加速！
唰！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城墙的顶端。
整个过程，守城的士兵对此毫无察觉。
他找了个隐蔽的垛口，悄悄观察着城内的情况。
城里同样一片风声鹤唳，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上只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在匆忙跑过。
他跳下城墙，融入阴影之中，很快就溜进了一家看似还在营业的酒馆。
酒馆里人不多，但个个都愁眉苦脸，压低了声音在交谈。
“听说了吗？那伙‘起义军’，已经打到城外三十里了！”
“何止啊！我听说他们有妖人助阵，能撒豆成兵，厉害得很！”
“城主大人能守得住吗？”
“守？拿什么守？现在城墙上站着的，好多都是临时抓来的壮丁！”
起义军……起义……罗城……
一道闪电，猛地在姜明脑海中划过！
这不是《蓝溪镇》漫画里，无限大佬出扬的剧情吗？！
而且，还是那个没有觉醒空间系能力，只靠一手出神入化的金属性御灵系战斗的，尚未无敌的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