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凌落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联系乐燃,告诉他们换人。找个真正会唱歌的,如果他们还想塞这种人玩花样,这次的合作直接作废。”
电话那头的邵辉听出了不对劲。
“顺便提醒他们,光禾和影辰也不缺歌手。”
“出什么事了?”邵辉迟疑地问,能让凌落动这么大肝火,绝对不是小事。
“她送来的小样是假的,现场一塌糊涂。”凌落言简意赅,总结道,“人品也有问题。”
一听到“人品问题”四个字,邵辉瞬间秒懂。他认识凌落这么久,没人比他更清楚凌落的雷区在哪。
“我明白了。”邵辉立刻应下,“这件事我马上处理。”
“嗯。”凌落挂断电话,站在乐燃娱乐的大楼门口,深吸了一口混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才勉强将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他坐上李明军的车,“明军哥,去故阳那里。”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路过一个街角时,一家装潢雅致的花店映入眼帘。
凌落心里一动。
“明军哥,麻烦在前面花店停一下。”
他径直下车,径直走了进去。满室芬芳,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一大捧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盘像是无数张灿烂的笑脸,和故阳的笑容还挺像。
凌落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让店员将那捧向日葵包好,又亲手挑了几支白色的小雏菊点缀其中。
抱着花重新坐上车,凌落没直接进去,而是先拉开车的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地将那束花放在了故阳常坐的位置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关上车门,带着李明军朝别墅里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辆大卡车停在门口,几个穿着工服的师傅正满头大汗地搬着打包好的箱子。
故阳的声音从房子里传出来,凌落将花放在故阳常坐的后车座中,关门,带着李明军进去。
“阳宝,你这是准备把家都搬空啊?”
故阳听到凌落的调侃,他立刻转过身,眼睛都亮了:“你回来啦。”
凌落笑着走近,打量着空旷了不少的客厅,除了沙发柜子这种大件,其他东西都已经被装进了纸箱。
“怎么全搬了?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故阳理直气壮地嘟了嘟嘴:“这些东西都有用,每一件我都舍不得。”
重新买又要花钱,该省省该花花,明日就给祖国造火箭。
凌落被他这副小仓鼠囤粮的模样逗笑了,伸手刮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余光一瞥,却发现有个师傅正在二楼拆床。
他眉心一跳。
“等一下!”凌落扬声叫停,“师傅,床不用搬,新家那边有,这床太大了,搬过去也放不下。”
故阳跟在他身边,不解地仰头看他:“凌落,我看了,次卧没床,不搬过去,那我睡哪儿?”
“……”凌落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委屈,“阳宝的意思是,不想和我一起睡?”
故阳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伸手推他:“你你你……正经点!”
“好吧。”凌落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语气可怜兮兮的,“那就让我睡沙发吧,虽然我一米八七,但没关系,我努努力,折一折应该也能睡下。”
“咦惹!”故阳嫌弃地将他凑过来的大脑袋推开,“凌落,你是不是绿茶喝多了?”
说完,他鼻子忽然动了动,凑近凌落的衬衫闻了闻。
不对劲,什么味道这么香。
故阳的眼神瞬间变了,在凌落身上仔细嗅了嗅,是女人的香水味!
他眯起眼,语气危险:“你……扑到哪个女孩子怀里去了?”
.凌落:.....真委屈了,他啥也没干,还倒退了三步。
“是那个安娇娇,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不小心沾上了一点。”他委屈地解释,“我没事扑人家怀里做什么。”
“真的?”故阳半信半疑。
“不信?不信我现在带你去见她,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凌落挑眉,“那人,不说喷了一整瓶,半瓶绝对有了。”
搬家师傅在旁边等了半天,见两人越聊越偏,忍不住开口:“老板,这床……到底还搬不搬?”
凌落:“不搬。”
故阳:“搬。”
两人异口同声,师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为难。
凌落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故阳气鼓鼓的脸颊,放软了声音:“我从公司拿个简易床放在次卧。我平时工作也在次卧,方便些。这床太大了,新家次卧放下去就没地方走路了。”
故阳想了想,新家的次卧确实不大,也就不到二十平,这大床一放,估计放不下桌子。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师傅,那床先不搬了。”
“好嘞,那这就齐活了。”
所有东西都装上车,搬家师傅的车先走一步,凌落和故阳跟在后面。
故阳像往常一样拉开后座车门,一只脚刚踏上去,动作就顿住了。
一束灿烂得晃眼的金黄色,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他的专属座位上。
他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地将那束向日葵抱进怀里,花盘上还带着清新的水汽。他转过头,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凌落,这是你买的?”
“给你的惊喜。”凌落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喜欢吗?”
故阳抱着花,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喜欢就好,先上车。”
上了车,故阳还抱着那束向日葵,嘴角咧开,笑得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
凌落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声音有些遗憾:“你高中毕业,我也没能送你礼物。这个,就当是我补给你的毕业祝福,怎么样?”
故阳想起以前,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
他低着头,手指轻轻抚摸着向日葵温热的花瓣。凌落现在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觉得不真实,好到他害怕这只是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
梦醒了,面前的这个人,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金黄色的花瓣上,就像清晨的露珠,碎成几瓣,晶莹剔透。
凌落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不喜欢?不喜欢我下次买别的。”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束花。
故阳却猛地抱紧,死死不撒手,他用力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喜欢的。”
“喜欢还哭?”
“我……我就是想起,我好像……从来没送过你毕业礼物。”故阳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手机,“我现在就给你准备!”
凌落一把按住他的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故阳指尖的颤抖。
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