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故阳疑惑地凑过去,看向凌落的手机页面。
“星辰给我的分成单。”
故阳一看,目光瞬间被那串长得离谱的数字钉住了。
他在京城赛区唱的那三首歌,节目组给的现场版版权费!
故阳的呼吸都停了,他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点着那一串零,生怕自己眼花多数了一个或者少数了一个。
一,二,三……六个零!
“三……三百万?这......这是日元?”
凌落嘴角含着笑,看向故阳:“你觉得呢?”
“卧槽!”故阳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结果动作太大,牵动了胳膊上的伤,疼得他“嘶”了一声,又被凌落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了回去。
“坐好。”凌落的声音很平淡:“这只是现场版的授权费。”
故阳感觉自己有点晕。三百万,就只是个现场版?他以前累死累活跑通告,一年到头都未必能见到这个数。
“怎么会这么多?我记得别的歌曲授权费,也就几万到几十万吧。”
“这就是人情,也是生意。”凌落解释道,“你唱的那三首歌,京城赛区的收视率和话题度都爆了,就像你说的,节目组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现在是在赌,赌只要你在,也赌我这个人,赌我以后能给这个节目源源不断地写出更好的歌。所以,他们愿意用高于市场价几倍的价格,提前锁定我的现场版版权,卖我一个好。”
至于录音棚版,凌落不急。等故阳离开星辰,到时候再录。毕竟,现在故阳的合约还在星辰手里。
故阳撇了撇嘴,总算回过神来:“这节目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凌落以后的歌只会越来越贵,提前定下价格,以后就算凌落的歌再贵,他们也能以这个价格购买现场版版权了。
就算增加,也加不了多少。而且这个好卖出去了,以后买版权就容易很多了。
凌落没再多说,他转而看向故阳的胳膊,话锋一转:“刚刚在后台乱动,碰到伤口没?”
故阳下意识动了动胳膊:“还好啦,都没什么感觉了。”
凌落点点头,看着故阳那张有点兴奋劲儿的脸,眼神深了些。
故阳太简单了,简单到有点傻。以前在圈子里被人算计,他顶多就是气一阵,然后转身不跟那人来往,连句狠话都懒得放。
若是自己以后不在他身边,不知道故景那个当哥的,会不会护着他。
但看故景的态度,似乎并不反感故阳在娱乐圈发展。
也是,故家要是真在意这些,任冬萱也不会三天两头往故家跑了。
正想着,舞台上的灯光再次亮起,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宣布第三场抽签正式开始。
故阳的目光“唰”地一下就从手机上的分成单挪开了,直勾勾地射向凌落。
那眼神,灼热又期盼,像只看见了肉骨头的大狗狗,就差没扑上来摇尾巴了。
“还想借运气?”凌落挑眉。
“嘿嘿,借不借嘛?”
“上次借完,你这胳膊就挂彩了,我看没什么用。自己乖乖去抽。”
“那不一样!”故阳立刻反驳,“我借的是彩排顺利,你看,我彩排不是顺顺利利的吗?胳膊是彩排完了才伤到的,我觉得你的运气还是很有用的!”
“……强词夺理。”
“你就说,借不借吧!”
凌落看着故阳那双固执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全是自己的倒影。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两秒后,终是投降:“过来。”
反正都抱过一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他刚说完,故阳就像得了圣旨,立刻钻进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洗发水清香混着少年人独有的干净气息,瞬间包裹了凌落的全部感官。故阳的腰很细,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热气,烫得凌落浑身一僵。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故阳受伤的胳膊,一手虚放在故阳背上,另一手扶上他的后脑勺,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按向自己的颈窝。
放在故阳背上的手,指尖微微收紧。
不过短短几秒,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故阳心满意足地分开,脸上已经红透了:“那我先去了哦!”
凌落垂下眼,掩去眸中的翻涌,轻轻点了下头。
他站在原地,看着故阳蹦蹦跳跳跑开的背影,心口的位置,泛起一阵细密的酸楚。
或许结局早已写在初遇时的星轨里,像深秋第一片注定凋零的叶,从舒展脉络的刹那便预见了泥土的吻。
但他还是贪心地收集着这人发梢的月光,把每句寻常对话酿成琥珀,明知终会在某个黎明碎成齑粉,却仍要用这破碎的璀璨,在记忆的崖壁上凿出永不褪色的刻痕。
凌落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他骨子里,或许本就是个自私的人。
他转身,默默走向观众席。
刚坐下没多久,大屏幕上就开始播放后台的抽签录像。
当镜头给到故阳,看到他举着手里的九号圆球,那张帅气的脸皱成一团,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时,凌落终是没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
看吧,就说没用。
坚定的无神论者凌落,几乎已经能想象到故阳在后台捶胸顿足的模样了。
然而,他猜错了。
一个蔫头耷脑的身影从通道里绕了出来,没回后台,反而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的空位上。
凌落侧头,好笑地看着旁边这只像是被人抢了食,连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小狗。
“有进步,比上次上升了一名。下次努力,争取抽个八号。”
故阳哀怨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能这么淡定,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忽然,故阳眼睛一亮,像是想通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我知道了!”
他猛地凑近凌落,压低声音,言之凿凿。
“一定是你的运气也不好,所以我从你这儿借不到好运!”
凌落:“……”
很好,一个从不内耗自己的人,终于学会了如何精准地内耗他人。
“所以,”故阳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肯定地点点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抽个时间,一起去寺庙上上香,拜拜佛,转转运。”
凌落无奈地抬手扶额。
要是某个老道士知道他跑去拜佛,不拜三清祖师爷,怕不是要从山上冲下来,拿桃木剑劈了他。
“先看比赛。”
再聊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点头同意这个离谱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