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到最为忙碌,也是最为重要的秋收。
东北地区和南方不同,一年就这一季的收成,村民们忙碌了大半年,可就指着地里的粮食过活儿。
不过早上五点,通知上工的广播声便响了起来。沈幼宁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懒懒从空间的小床上爬起来。
洗脸刷牙,早餐也来不及煮,匆匆吃了昨晚沈鸿和沈禹提前烙的油饼,又兑了一碗奶粉。
油饼烙的比较多,因为要抢收,连中午的时间也是不能回来休息的,只能在地里将就几口。
来这里半个月,沈幼宁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干农活儿,这会儿也被现实压弯了腰。
她也是实在没想到,秋收居然是这么的累。
她和桂花婶子被分去割麦子,沈幼宁这段时间干的最多的就是拔草,还真不怎么会用镰刀,几次差点割到手。
那麦穗也是十分的膈人,一天下来,那是满身满头都是麦粒,汗滴顺着额头直往下掉,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就起了一片片的红疹,痒的她直想骂娘。
也不能用手一直挠,动作雅观不雅观暂且放在一边,她原本动作就慢,要是再一分心,就要严重的拖累收割进度。
一天下来,沈幼宁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
同样强度的劳动,对于陈岚来说却是小菜一碟,这会儿男知青每天最高能拿十公分,女知青最多八个公分,陈岚每天都拿最高的八个公分。
即便是强度这么大的秋收,对于她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干完了自己的活儿,还有力气帮沈幼宁。
桂花婶子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能干完自己的那部分已经是累的不行了,实在没有余力再帮衬沈幼宁,要是没有陈岚过来帮忙,她们俩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下工。
沈幼宁也是一脸歉意朝着桂花婶子笑笑,知道是自己拖累别人了。
原本还觉得自己能逐渐适应地里的活儿,可秋收啊,怎么就这么累呢!
想着这样高强度的劳动还要坚持大半个月,她觉得人生都没有希望了。
沈鸿和沈禹这会儿也没去割猪草,大人们在前面割麦子,他俩就在后面捡稻穗,见姐姐一身的狼狈,沈禹心疼极了。
“姐,你休息一下吧,我也能给你帮忙~”
说着就走上前,帮着桂花婶子一起捆麦子,然而他人小力气小,试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成功,一时沮丧极了。
沈幼宁看着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站着歇息片刻,连忙上前将人给扒拉到一边。
“行了行了,你还是小孩儿呢,做什么大人的活儿,你姐没你想的这么弱~”
咬牙拿起镰刀,埋头继续割麦子。
沈鸿跟在后面捡麦子,看着姐姐这样也心疼,不过他人更小,更加帮不上忙,想了想,上前拉着沈禹的袖子。
“二哥,我们赶快捡麦子,一会儿早点回去给姐姐烧洗澡水,姐姐昨天带回来一块肉,一会儿我们回去炖了,给她好好补补~”
家里的柴,兄弟俩这段时间每天都去山上捡,沈幼宁偶尔也会跟着一起上山。
捡柴的时候总会趁着他们不注意偷渡进空间,再寻合适的机会偷渡出来,因此家里的柴倒是够这段时间用的,不用再额外花时间去山上捡。
晚上沈幼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味。
秋收本就是一年当中最累的时候,就算是村民们也会时不时割个几两的肉给家里的劳力们补充油水,这会儿村里倒是有好几家都飘出了肉味,他们家倒也不显得特别。
见他回来,兄弟俩连忙去搬了浴桶回来,就放在后院的厕所里,厕所比较大,倒是有安放浴桶的地方。
“姐,你赶快泡个澡,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兄弟俩将水兑好便出去了,沈幼宁笑眯眯看着两个弟弟的背影,心里颇为熨帖。
这浴桶是她给母亲准备的,沈幼宁不打算用,关好了门就进了空间,用昨天刚刚挣来的钱给自己买了个浴缸,美美泡了个澡。
穿好衣服出去之前,沈幼宁还将木桶周围弄湿了。
里面的水她没动过,看上去还十分清澈,不像是洗过澡的水,沈幼宁便搓了少许的肥皂泡泡进去,把水给搅混,这才招呼弟弟们进来。
低浓度的肥皂水拿来浇菜,还有一定的杀虫效果,倒是不算浪费。
这时候农村里的厕所就是那种最原始的土坑,水是不能往里面直接倒的,不然没两次就要漫出来。
沈幼宁自己也不想去挑粪,她都是在空间上的厕所,两个弟弟人也小,这会儿厕所还算比较干净。
就是这一盆盆的往外舀水出去倒,也太耽误时间了,沈幼宁其实想单独弄个能排水的洗澡房 。
一则是方便他们洗澡,一则也是为了将手里的一百块钱花出去。
虽然她还了五十给周晓云,却并没打算告诉其他人。
那妮子傻的很,又心软,要是被别人知道她能拿出这么多钱,不知道要怎么算计她。
不过也是因为她将这事儿捂的死死,其他人虽然看见她昨天大包小包往家里拿东西,仍然觉得她有钱。
这不,今天上工的时候,就有两个婶子凑上来,明里暗里的诉苦,要不是被桂花婶子骂了几句,怕是就要开口借钱了。
沈幼宁这边正为了怎么花手里这笔钱绞尽脑汁,知青点前院,下班回来的周晓云刚好堵住下工回来的秦向安。
秦向安这会儿正累的不行,一见周晓云就想到父母对他的责骂和村里的闲言碎语,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做什么?”
难道是后悔跟他退亲了,想重新挽回他?
想到父母放的狠话,秦向安心里有一丝意动,突然想起他和青青都领证了,已经是国家认可的夫妻,这点绮念又很快消散了。
青青一向温柔贴心,他那个岳母却不是好相与的,要是知道他直到现在还和周晓云牵扯不清 还不知道要怎么闹他。
秦向安一想起来,便开始头皮发麻。
周晓云见他那副生怕自己巴上来的模样,就翻了个白眼。
“我干嘛,你说我干嘛?这么年轻就失忆了,忘了借我的钱没关系,我这儿可是有你写的欠条。”
周晓云冷哼一声,朝着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欠条,也多亏了沈幼宁昨天提了一句,要不她都忘了,这臭男人找她借的钱还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