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奚琪一开口嗓子是哑的,还没等他缓过来,俞景然就看到奚琪手中拿的药。
头孢和退烧药,他问:“你病了?”
眼前的情况再明显不过,奚琪点头承认:“有点发烧。”
俞景然皱眉,伸出左手的手背贴上奚琪的额头,下一秒面无表情地收回去。
温度这么烫手,还说“有点发烧”?
他要是没遇到的话,奚琪是不是下一秒就倒在路上。
“你要去哪?”他换个问题,“病得这么重,没人陪你来医院?”
“我没有病很重吧。”奚琪有些心虚地说着,“就是发烧而已,已经看完医生拿了药准备回家。”
“回家有人照顾你?”
“……没有,不过我也没什么大事,自己吃药休息一两天就好。”
虽然父母能来,但父母还要帮他照顾白白,他一个生活可以自理的成年人就不用麻烦别人照顾,吃两天药抗一下就行了。
俞景然垂眸看着奚琪。
那双大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烧得神情萎蔫,口罩上透出来的一点皮肤带着不健康的紫红色。
这种样子,真的不像没事。
“马上周末,你要带孩子怎么休息?”
说到这里奚琪总算有点底气:“孩子让爸妈帮忙带,我这周末可以休息。”
但他话音刚落,俞景然的下一句就是:“走吧。”
……走?
奚琪昏昏的大脑没能理解这个字,俞景然伸手拉着他,带他往路边停着的一辆法拉利Purosangue走去。
直到他坐在副驾驶,坐在驾驶座的俞景然倾身给他系上安全带后,奚琪才像是被按下清醒的开关,哑着声音问:“要带我去哪?”
俞景然淡定道:“卖了。”
……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笑。
但奚琪靠在副驾驶的位置,只觉天旋地转,实在没力气多说,就干脆道:“那记得多卖点。”
俞景然开车出去,红绿灯的间隙再转头时,奚琪靠在副驾驶的位置闭上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车停在酒店的地库,地库里稀稀落落亮着白炽灯,灯光昏暗,照在车内并不清晰。
奚琪似乎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忘记把副驾驶的座椅调低,头歪成一个并不算舒服的姿势睡觉,连车子停下来都毫无觉察。
车内很安静,只有奚琪清浅的呼吸声。
就这么在前男友的车里睡着,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俞景然垂眸想着。
他可是前男友,还是被分手被戏耍的前男友,真的不怕他做什么。
他尽量轻地打开车门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尽管他动作很轻,但打开车门的动静还是惊醒奚琪。
奚琪颤抖了下,茫然地睁开眼睛四下环顾,只能看出是个地库,不知道哪里的地库。
“这是哪?”
“我定的酒店。”俞景然看奚琪醒了,不紧不慢地说:“你又不肯告诉我住哪,只能先带你来酒店。”
奚琪:“……”
忽然不敢说话。
他老老实实地下车,但不知道是下车的动作太急还是他本来就体虚病弱,下车时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俞景然在一旁抓住他的手扶他站稳。
奚琪讪讪地说:“谢谢。”
俞景然没有立刻松手,低头看着他问:“能走么?”
奚琪想说能走,但刚才差点摔倒的悲惨境地又很打脸,只好说:“我尽量。”
俞景然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看了他片刻后忽然抱起他。
奚琪惊讶地瞪大眼睛,俞景然的手从他膝窝下面穿过去,久违又熟悉的腾空感。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俞景然凸出的喉结,完美的下颌线和深邃的侧脸轮廓,靠在对方怀里能闻到好闻的草木香气。
是从前俞景然一直喜欢的沐浴露味道。
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从前的事情。
清纯男大,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好像的确是这样,想当初他就被俞景然的力气和手段折腾过很多次。
虽然认识俞景然的时候他只有24,但比起才21的俞景然已经算是老胳膊老腿,被折腾得不轻。
当年俞景然的力气就很大,能随意抱起他这个成年男性,现在也是一样。
时隔三年多,他又被公主抱了。
他把头埋在俞景然的怀里,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电梯很快就来到酒店的高层,俞景然刷卡进门,将奚琪放在床上坐着,自己去倒水。
“口罩摘下来,喝药。”
奚琪摘下口罩放在床头柜,接过俞景然手中的温水,低声说了句“谢谢”,之后就把头孢和布洛芬一起吞服。
俞景然站在旁边凉凉问:“不怕我在水里放酒精?”
头孢配酒,说走就走,微量的酒精很难被鼻子闻出来。
奚琪被噎了下,心中一紧,但随后就仰头看着俞景然说:“你不会。”
俞景然轻嗤一声,“你哪里来的自信?”
奚琪抿紧嘴唇,忽然说:“你一直很好,不好的是我。”
一开始就是他动机不纯,别有用心。
这是二人重逢后,奚琪第一次主动说起从前的事情。
俞景然移开目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问奚琪:“中午要吃什么?”
奚琪其实没胃口,病得难受什么都吃不下去,就说:“你吃吧,我就不吃了,等等稍微好点自己打车回去。”
俞景然仿佛没有听到,又问:“瘦肉粥喝么?”
奚琪:“……喝。”
俞景然很快就点好餐,看到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用玩手机来逃避视线和对话的奚琪,低声说:“吃过饭后我还有公事要外出,你在这里休息,有事情打我电话。”
奚琪很茫然,不知道俞景然为什么这么说,还让他在这里休息。
退烧药还没开始起作用,他烧得大脑昏昏沉沉,想不通俞景然的做法,也没有力气思考。
饭很快就送来,奚琪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点就饱,俞景然没勉强,只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俞景然脸色很淡漠,态度让人捉摸不透,奚琪想说什么却被按在床上,盖好被子。
“睡觉。”
现在的俞景然气场很强,奚琪在对方面前莫名矮了一截,可怜兮兮地缩在被子里不敢说话。
片刻后俞景然就穿戴整齐站在床边,看到裹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的奚琪,面无表情地说:“不许趁我离开的时候跑走。”
奚琪:“……”
他小声嘟囔道:“我没打算走。”
要走早就走,现在都被按在床上还走什么。
但回应他的只有俞景然的一声冷笑,显然他前科累累,毫无信誉可言。
房间很快就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奚琪躺在床上,闻到被子有种很好闻的草木香气,跟俞景然身上的味道很像。
紧接着他迷迷糊糊地想起一件事——
这应该是俞景然躺过的床,盖过的被子。
他想着是不是不应该躺,但药劲上来,他很快就不知不觉地睡着。
**
俞景然骗了奚琪,他没有紧急的事情要办,只是看出来他继续在酒店房间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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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奚琪没办法安稳休息,干脆出来在酒店大堂旁边的咖啡厅继续工作。
这个咖啡厅位置很好,一眼就能看到酒店大堂。
所以如果奚琪意图离开,他也能立刻知道。
他昨晚坐飞机来B市,今早在悦城商场附近的会展中心参加会议,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原本是想约奚琪。
但没想到从会展中心开车离开时,看到奚琪独自扶着树站在路边。
他当时脑子里没有太多的想法,本能地停下车走过去,发现奚琪病了。
他改变今天的所有计划。
他原本周末也待在B市,约了中介看房子,打算在B市置业把车房都买齐。
车子很好买,他选好型号让秘书代为办理过户手续,两天内名下就多出一辆新车。
但房子最好亲自去看,才能按照喜好选择,毕竟每套房子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同情况。
现在奚琪病了,他干脆跟中介改约时间。
在咖啡厅坐到下午三点多处理好公事,俞景然上楼,奚琪还在发高烧需要多留心。
他从酒店前台要到备用房卡开门,房间内一片安静,奚琪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长长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胸口微微起伏发出清浅的呼吸声,脸颊带着一层薄红。
和从前一样的睡姿,安静又乖巧。
俞景然伸出手背,动作尽量轻地去试额头温度,已经没有中午那么烫,吃下去的药开始起作用。
奚琪出了些汗,额头和鼻尖都有汗湿的痕迹,俞景然从卫生间里拧了一条热毛巾,轻轻贴在奚琪脸上擦汗。
不知道是不是毛巾的触感太过明显,奚琪迷茫地睁开眼睛,视线慢慢清晰,看到俞景然放大的俊脸就悬在他头顶上方。
他眨眨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俞景然擦完汗,重新把毛巾放在浴室里,随后走出来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不少了。”奚琪一觉醒来,觉得身上没那么热,头也没那么晕,但还是有大病一场的虚弱感。
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琢磨着时间差不多应该告辞了吧。
但他看到站在床边的俞景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好像不应该在俞景然住的地方留太久。
他试着说:“今天很谢谢你。”
俞景然冷笑问:“你就只有这句话跟我说?”
奚琪歪头想了下,眨眨眼睛,忽然反问:“那能请你送我回家吗?”
俞景然怔住。
送回家?
奚琪真的知道送回家是什么意思,愿意告诉他地址么。
事实证明,奚琪愿意。
下午四点钟,奚琪重新坐上俞景然那辆法拉利,报出小区名字。
俞景然看到导航上提示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一个在B市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开车过去,开的时候慢慢开始下班高峰期,周五的下午尤其堵车,时间从半个小时被堵到接近一个小时。
奚琪怕俞景然不耐烦,悄悄去看对方的表情,俞景然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当然也看不出不耐烦的样子。
情绪很稳定,奚琪心里想着。
车开到奚琪家小区的时候,他收到老父亲发来的一条视频。
视频里娃奶奶正牵着白白的手回家。
白白的嘴一直不停地在念叨。
“爸爸呢?”
娃奶奶回答:“爸爸病了。”
“爸爸病好了吗?”
“过几天会好。”
“爸爸病好了吗?”
“……白白,一分钟内你已经问了这个问题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