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鼻子,还以为自己即将溺水幻听了。
可是,那声音柔柔地钻入了她的耳朵,好像,是真的。
“过来……”轻飘飘地两个字,迷幻又蛊惑,一只无形的手在勾着少女沉下去。
水底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芒,浅浅映出那些铁笼。
上官离眼看现在不能贸然出水,耳边又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有人在呼唤自己,是老天赏的机缘还是陷阱?
上官离一个凡人之躯,没能力辨别出来,只靠着所谓的第六感,她朝着水底游下去,?嗓音轻柔悦耳,世间是非好坏,一听就知道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来……”
来啦来啦!
她游的速度变慢了,刚刚还觉得呼吸不了要憋不住,现在越来越接近水底,她反而忽略了憋气,技能在水底顺畅呼吸。
上官离触碰到了那些硬邦邦的铁笼,之前都还装满了白骨。
“来了。”
随着一声轻喊,上官离被不知名的力量一拽,“啊啊啊!”
冰冷的水裹着她下沉,四肢在慌乱中划动,水底窜出的气泡贴着她的脸颊上浮,而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正疯狂搅动水流,上官离的呼吸也失了节奏,不知不觉就昏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自己身处在另一方天地,她没在了水潭中,只是这里比水中还要冷,比她第一天穿越归来躺在大雪中还要冷。
“这是哪?”上官离下意识说了出来,刚说出口就忍不住捂嘴巴,决定了,下次再也不问这个问题,短短几天这问题她问了多少遍!
漫天大雪纷飞,迷糊了视线,除了雪,还是雪,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有形状的物体。
她手掌撑着地面,冰寒刺骨瞬间传到脑仁,好冷!她站起来,一低头才发现脚底下正踩着冰面。
这里是水潭底下的世界吗?那个唤她的东西在哪?上官离转了一圈,不是雪就是冰,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前辈,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为什么你迟迟不现身。”现在她冷极了,如果没事的话先给她送回去。
轻风吹散了一小片雪花,忽有冰蓝灵光流转而出,渐化作缕缕柔细青丝,轻轻巧巧缠上她,那丝缕间似裹着暖意,驱散了她身上所有的冷。
“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千三百二十一天了。”女声轻得像风中飘着的棉絮,裹着化不开的委屈与悲凉,温柔又成熟的嗓音,带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这样美妙的声音淌进耳朵里,不知不觉间,上官离整个人都快要沉醉进去,但是听着听着,这份温柔里藏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让人一听就知道,她一定是遭遇了什么难以言说的事。
冰蓝色的灵光抚了抚上官离的下巴,又悄悄缠上她的耳廓。
“千年的封印,寒冷一点点侵蚀着我的灵力,修为在冰封中渐渐枯竭,连带着这颗心,也被牢牢封在了这片寒凉里。”那声音,在叹息,在和少女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看样子是不小心进了一个封印,里面困住的是谁,唤她过来,又是所为何事?
“请问您是谁,为什么不显露真身?”
空气中的声音笑了,笑得悲凉,“你可以,唤我冰月。”
沉默了一会儿,冰月说道:“我肉体已经化入这寒天冻地之中,只有灵魂还在这里苦苦等待,你且往前走走。”
说着,上官离感受到背后传来推力,身边的蓝光也在飘在前方指引着她。
越往前走,越冷,几遍冰月给她暖了身子,上官离还是冷得身子发颤。
冰月的声音说道,“这里是玄冰印,若是元婴以下的修士误闯其中,未能靠近中心百丈,便已化作一尊凝固的冰雕,连魂魄都被冻锁在冰晶之中,永世不得脱身。”
上官离眼里倏地迸发出光辉,“这么说我是元婴以上的修为?”
冰月立马就否定了,“不,凡人一个,你,是例外。”
上官离失落地垂下脑袋,还真以为又有机缘,下一秒她又问:“你带我来这,是为何?”
冰月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世间再没有比玄冰印更霸道的寒气,它能凝滞岁月,更能将一切生机锁死,将万物冻成永恒的死寂,直到你出现,我猜不透你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将这致命的寒气带走了些。”
冰蓝的灵光又轻抚着她的脸庞:“总之,谢谢你,让这里暖了许多。”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
上官离想起昨晚还是白猫的时候,稀里糊涂做的那些事,阴差阳错之下竟是碰了这玄冰印,看来那些白骨大概是被给她弄没的,她搓了搓手,自己身上藏着一个未知的大谜团。
“冰月前辈,您能看出我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冰月又沉默了一会儿,每一寸蓝光都仿佛有生命一样,轻轻地裹着少女,冰月在上官离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婉约又温柔的绝美女子,妈耶,好像被美女贴贴了。
冰月像是在她耳边低语:“你的灵魂,应是有上古神人的印记,我修为尚浅,看不破。”
“上古神?这么……”离谱吗,上官离将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
听着听着就有点迷糊了,她穿越过来不会是因为什么神吧,据她在储物戒的《修仙入道指南》里了解,神那样的段位,别说朝云大陆,连下世界乃至中世界都是没有的,神只存在于传说中,还上古神人……
她现在修为都没有,好遥远的一个词。
“那我还有没有修炼的机会?”
“或许能成,你虽托身普通肉身,魂体却是寻常不可触碰的,灵魂蕴有非凡力量,锐气隐在其中,却反馈不到肉体凡躯太过脆弱,根本承载不住灵力……不过此乃神之意,我无法干涉,实在可惜了……”
冰月的话戛然而止,怎么不继续说了。
“前辈,你还在吗?”
任她怎么喊,冰月不再给任何回应,可身边冰蓝光丝还是在的,还在指引着她往前走。
穿梭在茫茫大雪之中,上官离不知走了多久,漫天飞雪模糊了日影,连脚下的路都辨不清长短,直至一股更为刺骨的冰从脚底窜到脑门,她才恍惚回过神,原来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那些灵丝也不再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