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面相比较凶,嗓门大了一些,“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君墨尧制止十一,他觉得小孩合眼缘,眉眼软和了不少,“你如实道来原因,我今日不随便杀人。”
男孩从树后出来,这时才发现他衣衫破了几个大口子,全都是血迹,走出来时也不像之前那样能跑得顺畅,而是一瘸一拐的。
男孩的声音细若蚊吟,“是他们叫我去撞你的。”
他摊开手,小小的掌心上躺着一枚毒虫。
十一一见那毒虫立即护着主子,“寐毒蝣。”
这是一种使人昏迷且全身麻痹的毒虫。
“大胆!”
男孩见状慌忙合上手指,“他们让我放虫子在你身上,但是我不敢,回来就被折了腿。”
君墨尧问那个短发少年,“他说的可是真的?”
少年心虚地低下头,“这小孩的样子可怜,容易获取常人信任,他帮忙办事,我们给他一口饭吃,互惠互利没什么不对,而且只是小小警告了他,没下重手。”
君墨尧了然,“这么说你帮他们害了不少修士。”
男孩揪着自己的衣角,“对,对不起。”
“罢了,带着回去吧,也是个不得已的娃。”
上官离缩在君墨尧的胸口,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好像越看越顺眼。
玥王带人押着一帮罪犯,招摇过市,虽是深夜,还是有人瞧见了,百姓直呼逆天了,玥王当街就抓小孩!
君墨尧: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后来如何,上官离也没看见,她不知何时就在君墨尧的胸口沉沉睡去。
“救我。”
“别走。”
上官离回头一看,无数具白骨被困在铁笼里,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她。
“啊啊啊,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别缠着我!”她拼了命往上游,还是和之前一样游不动。
“咣当,咣当!”
上官离听到铁笼碰撞的声响,回头一看。
“啪嗒,啪嗒!”水底的白骨一边在拍打撞击铁笼,一边齐齐抬头,眼眶死死盯着她。
“我看见老奶奶会扶着过马路,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即便没有大事迹,也算学雷锋做好事行善积德一辈子,不要来找我!”
上官离被水中的恐怖景象逼出了眼泪,“呜呜,妈妈……”
“哐!”
铁笼开了,那些白骨骷髅一个个钻了出来,在靠近她,伸手朝着上官离抓过,“不要!”
“喵!”
“睡觉也叫得这么欢吗?”
上官离全身在冒冷汗,一睁眼发现是在室内,而不是在冰凉的水潭了。
白猫两只爪子抱紧自己,那些骷髅,来找她索命了,他们在缠着她。
“阿离,你怎么了?”
上官离呆滞地眨了眨眼,君墨尧趴下来,那双狐狸眼正好奇和她对视,“做噩梦了?”
白猫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头,完全不知道在干什么。
君墨尧起身出了房间,并关门。
室内只剩上官离一只猫,她呆坐在软垫里面,后背发凉,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盯着自己。
“呼——”
一阵大风从窗边掠过。
“喵!”上官离吓坏了,那些骷髅怪黑洞洞的眼眶,在脑海中呈现得越发清晰。
她本能地跳出软垫,往门口跑去。
“嘎吱——”
刚好碰上君墨尧开门进来,“你要去哪?”
上官离不管不顾地往外跑,跑到院门,又被突然出现的十一抓住,白猫四肢抓挠空气。
原封不动地回到了君墨尧面前,十一放下白猫之后,悄声退出。
君墨尧端着一碗肉粥,腾出手来轻敲上官离的脑袋,“回神,来尝尝你今天的午饭。”
午饭?不是晚上吗?
上官离如梦初醒,转头看着窗外大亮的白天,阳光还蛮刺眼的,刺眼点好啊,阳气足,最好能把妖魔鬼怪给烤化。
原来她竟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看来是昨晚水潭中骷髅给她留下深刻的阴影,真是做噩梦了。
“喵。”鼻尖嗅到一股咸鲜肉香,哇,好香,好饿。
君墨尧见白猫被食物提起了精神,便将这碗肉粥放在了她面前,“吃吧,王府下人听说来了一只猫,给你做窝的,弄玩具的,还有老厨也研究了一堆小猫吃食,大家都喜你喜得紧呢。”
上官离整张脸都埋在碗里,不过须臾就把碗舔的一粒米不剩,好吃!好像还是她穿来之后,正式吃的一顿饭,王府的厨师厨艺不得不说,精湛至极,一碗粥就把她的胃给收服了。
猛地想到昨晚水潭那里所发生的一切,脑中灵光一闪,“喵。”
君墨尧在一边的案桌上认真看书卷,听到小猫的叫唤,他眼睛不离书卷,嘴上说:“一碗粥不够你喝吗,今日我有事要忙,叫艾幽带你去厨房逛逛吧,想吃什么自己挑。”
“喵。”上官离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猫肚,肚子说撑了,嘴巴觉得没饱,但是先把正事给他说了。
她窜上书案,闯入君墨尧的视线之中,男人只好放下书卷,“怎了?”
“喵。”
爪子指了指他的腰间的储物袋,再比画出痕迹。
“你是说血藤?”
白猫点头。
二皇子送的那株紫金血藤出现在书案上。
上官离再次贴着它细闻,和昨天修士被杀,染红一个个铁笼时的气味重合。
二皇子的血藤里,含有一丝极淡极淡的人血气!
“是什么?”
“喵!”上官离下意识捂住嘴巴,张嘴只能喵,她要怎么描述这个词。
君墨尧看出小猫的为难,“你可认字?”
上官离恍然大悟,她会!
“也会写?”君墨尧每次一见白猫的眼睛突然就亮成了星星,总会觉得好玩,他忍不住屈指刮了刮白猫的下巴。
上官离从旁边的笔筒咬下一根毛笔,男人贴心的扑上宣纸,再给白猫研磨,上官离费力地侧着脑袋蘸墨,写字。
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出现在白纸之上。
君墨尧笑盈盈的脸顿时冷若冰霜,“人血。”
沉默半晌,“我这个二侄儿,真是为皇位操碎了心,寻的都是哪门子偏方,这血藤他从何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