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登时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书。
“那人没骗我。”就像现代有人在身上植入了芯片,上官离再一次感叹,修仙界无奇不有,她看到的连冰山一角都没有。
随之便是疑惑,既然老板没骗人,他跑什么。
想不通书生的怪异,她也不钻牛角尖,继续探寻这繁华的京城。
一家规模略小的茶馆之中。
“话说朝云几百年前还是所有大陆中灵气最浓的大陆,在那会儿啊,个个都巴不得来朝云修炼,可惜咯,如今不仅没人入朝云,朝云啊,连本土的修士都留不住……”
上官离桌上茶杯一点儿没动,她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先生讲故事。
好有意思,先生讲的比在现代听小说还要有代入感。
一段故事讲完,老费讲得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他视线往台下一扫,茶馆里除了那名戴帏帽的少女听得入迷,其他人都是自己聊自己的。
有人不满:“老费啊,你换点新鲜的讲吧,那几个段子来来回回翻了多少遍,太没意思了。”
老费捋了一把胡子,“年轻人啊,不要浮躁,这新鲜事也不是天天发生。”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那好,今天讲点不一样的,大家伙猜猜,老朽要说的是什么?”
“老费,别卖关子了,再不讲就没人听了。”
“哈哈哈,好,各位可知洛阳街遇袭之事?就在一刻钟前,我得知那遇袭之人就是玥王殿下。”
台下的人这会渐渐提起了兴趣。
“今日老朽要讲的正是玥王,要说最出名的趣事,那便是玥王和上官家嫡小姐的姻缘,早几年令人艳羡的良缘是如何变为人人耻笑的婚约……”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上官离如遭雷劈呆在原地。
婚约?!!
非常惊悚的两个字,她,上官离,和玥王君墨尧有婚约?!!!
舒澜,原先为落霞宗寒月尊者座下弟子,早年下山历练与上官断谦相识,之后相爱,结为伴侣,两人之间的纠葛在当年还是圈内的一段佳话。
上官家族势力庞大,上官断谦又为主脉的嫡长子,而舒澜不过草民出生,只是碰巧拜在寒月尊者门下,总归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最初家族长老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直到舒澜以三招击败北洋老怪,一战成名,族中长老才看她资质优越,和他们最优秀的后辈结侣,日后育出的儿女必然是绝顶天才。
有了舒澜的加持,上官家族名头更甚,南国皇室就生了结交之心。
君墨尧煞星名气还未成形之时,先皇提出日后舒澜和上官断谦所出之子,女孩则与君墨尧联姻,男孩则与皇室天资最优秀的君墨湘联姻。
皇室给的好处和资源太多,长老们满意地替后辈点了头。
君墨尧七岁时,结婚多年的澜谦夫妇终于在万众期待下诞下一女,这会儿君墨尧是废物,且克谁谁死的名声已经令举国骇然。
民间一边暗骂皇室不厚道,一边惋惜天才夫妇的女儿才出生就配了个人渣。
一年两年过去了,天才的女儿越看越不对劲,原来是个神智不全的傻子!
再到六岁测灵根时,比那玥王杂灵根还废物的是,天才的女儿连灵根都没有!
修真需要吐纳天地灵气,灵根好比装灵气的瓶子,没有灵根,自然是无法修炼。
如此一来,一开始还在惋惜上官离的众人纷纷谈笑,上官家不亏,皇室也不算亏,以前觉得这一对是金玉良缘,现在也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更为让众人惊呆的是,因为生下上官离,曾经的天才舒澜,修为一跌再跌,普通出身的她,本来占着上官世家族长夫人的身份就颇有争议,现如今修为跌落更是让她步履维艰。
就在上官离刚会走路那会儿,上官断谦领了一个平妻,那平妻秦氏在之前一直被养在外面,她的儿子都比上官离要大许多……
上官世家这点丑事暂且不谈
如今,在前不久小傻子还跟当朝二皇子表白去了,玥王未婚妻喜欢皇侄子,这消息一经传出,玥王的臭名昭著又添上一笔笑料。
上官世家长老震怒,要罚上官离,这时事情又来了转机,天算子路过南国,为小傻子卜过一卦,说是千金命缺一魂,十五岁时魂魄归位,待到还魂仪式之日,必能逆天改命,贵千金,未必身只凡人。
“而小傻子如今已有十二岁了,是真是假,三年后自会揭晓……”
上官离天塌了,得知这些消息时她已经哭晕在茅房里,心碎成渣。
“救命——”
霉运buff叠满了,那书生骗她,说什么她能修炼,结果是骗她买书,她还是个废物,外加傻子名号的废物。
母亲也不是今天看到的那么有地位,实则背地不知要承受多大的压力,那未曾谋面的父亲还是一个婚内出轨的渣男,还有原主还没出生就定下的婚约。
她失落地出了茶馆,如果那天算子说的是真的,三年后原主魂魄才能凑全,那她现在占着人家的身体算怎么回事。
她解开灰色披风,脱下帏帽,一同塞给了城门口的小乞丐。
——
云锦带着一帮手下四处寻找,终于在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找到了小姐。
丫鬟小琴自从发现小姐不见了就积压着情绪,一看到小姐开开心心地跟她们招手要吃糖葫芦,“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上来就抱住女孩,“小姐,小姐您去哪了,您要是出事了,奴婢也无颜活在世上!”
上官离抓住小琴的臂膀,“糖,葫芦。”
小琴抽噎着:“小姐稍等,奴婢这就要一根。”
云锦清冷的眉眼松开,稍稍定下心来,带着小姐回了上官宅院。
舒澜身体不好也出来一起找人,这会在家门前看到女儿。
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是第一次,让女儿失联了这么久,她如何不担心。
“离儿!”
夫人上前将呆愣的女儿揽到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女人的脸轻轻埋进女孩的发丝,悄声流出一行泪。
“不,哭。”
上官离摊开掌心,一支朱色簪子和一颗糖纸裹着的糖葫芦。
在女人松开她时,她将簪子插在了母亲的发间。
这会轮到舒澜愣住了,她不敢动,怕惊扰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