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得赶在天明前回宫,出了巷子直奔相府而去,从后门入府,一路畅行无阻到了书房中。
一点烛火在窗前跳跃着,有人已经等候多时。
张知栋正在翻看密信,听到房门嘎吱一响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
“办妥了?”
“安排妥当了,贵妃安排入宫的那小子已经处理妥帖,”太监寻了个位置坐下:“汤家那牙尖嘴利的丫头送去她表哥家。”
“相信他会让相爷满意的。”
这太监是多年前布在宫中的暗线,可惜这次为了替自家妹妹擦屁股不得不启用。
“贵妃那边还需多敲打敲打,此次贸然动手险些将张家拖入火坑,回宫之后你去她身边,时刻盯着元崇和她的书信往来,事无巨细的报给我。”
天明之后贵妃自会知晓夜里安排的男人莫名其妙换了人,届时唯一出过宫的双儿自然成了怀疑对象。
自家妹妹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气性大还没脑子,特别是皇后去世之后没了压制行为更是张狂。
敢背叛她,双儿估计只有殉节一条路可走了。
“赈灾一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张知栋重新拿起手边的密信放在烛火上引燃:“这几日皇帝对太子那边可有训诫?”
太监摇摇头:“不曾召太子入宫,至于其他的奴才并不清楚。”
张知栋冷笑一声,老了还扮起父慈子孝那一套了:“看来咱们太子爷势力已经大到连皇帝都不敢轻易斥责的地步了。”
他韬光养晦的策略终于要见效了,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坐视一个太子越过自己,为了制衡太子他必然会扶持一个人与之抗衡。
母家显赫的齐王就是首选。
“咱们的机会来了。”
.
面前是令人作呕的禽兽,身后是结实的门板,汤芫双手反撑着门退无可退。
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乞巧那日父母的话,留给她的路似乎只有一条。
死。
——死了就能保全家中名节,死了就能让这些人的如意算盘落空,她相信爹爹会替自己讨回公道,不管背后的人是宰相也好贵妃也罢,一个都跑不掉。
可...凭什么呢?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有很多,却从来不是她汤芫。
她决绝的拔下头上仅剩的一根短钗藏在手心里:“你的?呸!我汤家的一切就是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给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少爷!”
“听闻你今秋考得不错,明年还想考春闱?哈哈哈哈我怕你没命活到明年!
你一个生员敢与张相交易简直是与虎谋皮、可笑至极!”
邱迟拎着她的衣领,将人反扣过来按在门上,从这个女人踏进他家门的那一刻他就没了退路。
“可笑不可笑的,也轮不到你这个婊子评判。”
脸颊被紧压在门上变了形,汤芫咬着牙关说不是出半个字来,手里的短钗从指缝里悄然探出。
趁着对方松手撕扯自己衣裳的瞬间扭过身子,反手一拳砸向对方的面部。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后之人瞬间松手,没了禁锢的汤芫一脚冲着下三路而去。
“...”这下连惨叫都没有了。
汤芫顾不得半跪在地上的人,朝着大门跑去,顺带将刚刚被惊醒还没弄清楚情况的芳菲也带上。
“砰—”刚刚还敞开着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从外面上锁,推也推不开踹也踹不动。
暗骂一声死太监,汤芫撸起袖子捡了块趁手的石头折返回了院子里。
这下连连后退的成了刚刚试图施暴的邱迟,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淌,他夹紧了双腿行动艰难地往后爬去。
月光照在那女人的脸上。
她凌乱的披散着头发满是鲜血的右手,配上狰狞的表情宛如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这恶鬼正举着一块石头步步逼近。
邱迟有理由相信一旦让她追上,自己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他也是今日刚搬到这里,对房屋结构并不熟悉,加上被刺伤了一只眼睛看不太清,这会儿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小姐、小姐别...”芳菲终于醒过神来:“为了这么个烂人不值得脏了您的手!”
举着石头的手有下垂之势,似乎手的主人有些动摇。
邱迟强压下下半身的剧痛动了动干涩的喉头,小心翼翼的开口讨饶:“您大人有大量...”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丫鬟冲了过来,抢走石头照着自己头上狠狠的砸了下来。
“我来!”芳菲抖着手,举起石头一下又一下,反复砸了下去。
地上的男人从凄厉哀嚎到无声蠕动再到一动不动,似乎没用太久。
快到汤芫都还在愣神。
被砸得面目全非的人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回过神来的汤芫抓住芳菲的手,将人紧紧抱住,肾上腺素褪去后理智渐渐回笼,阵阵后怕袭来。
以往她最多花钱杀人,亲自动手、直面现场的还是第一次,血腥气直冲天灵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止不住的泛恶心。
寂静的寒夜里,主仆二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别、别怕,你不杀他,等他缓过来就会杀我们。”汤芫磕磕巴巴的安慰着芳菲,同样也安慰着自己。
“们锁着咱们谁都走不了,只有他死了我们才有一条活路。”
她忽的捧住芳菲的脸:“你、你听好了,今日是我动的手此事与你无关!”
死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自然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汤家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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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和一个丫鬟杀人后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等明天、不或许等不到明日,一旦家中发现自己不见了势必会报官,这个院子里的一切就都藏不住了。
“不、不不不,”芳菲忽然就不抖了,眼神坚定的望着自家主子:“小姐,咱们走吧,翻墙或者跳窗,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法是好的,可出了这个门又能去哪儿呢?
夜里宵禁街上巡逻的可不少,不知道巡逻的时间和路线简直寸步难行。
可看着芳菲期翼的目光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在这时候,头上忽然有些细碎的响动传来。
“谁——”汤芫宛如惊弓之鸟,仓惶的抬头搜寻:“谁在那儿!”
她身前的芳菲猛的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小姐身后那双熟悉的眼睛,是他、那晚山上的刺客!
“小姐快跑!!...跑...”
一道劲风后,芳菲失去了意识,眼中定格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小姐倒下的身影。
月光下的小院宛如人间炼狱,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
自己的曾经的恩客、现在得未婚妻更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以及不远处那个赤裸着上半身面目全非、气息微弱的男子,不难看出今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愤怒的血液直冲天灵盖,时钦第一次想要生吃了一个人。
——不、不是现在,还不是泄愤的时候。
刷刷两声,院子里多了几道身影。
看清院中情形后其中一个扑通一声跪下请罪:“请主子责罚!”
“回去领五十鞭子。”
“别让他死了。”留下一句话,时钦脱下衣裳裹住怀中形容狼狈的未婚妻,一掌劈碎紧锁的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院子里独留下几个暗卫。
若不是他今夜擅离职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那可是未过门的主母!
五十鞭子够躺上三月的...跪着的暗卫站起身,杀气腾腾的朝着气息微弱的人走去。
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对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怼了上去:“能吊命的药,当真是便宜你了。”
等地上的人气息平稳一些后,暗卫毫不犹豫的一剑朝着对方下半身而去。
一块儿肉从□□里飞了出来。
“啊——”晕死过去的人又被深入灵魂的痛苦唤醒,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自己的‘宝贝’被人踩在脚下,碾成了一堆碎肉。
猛烈的药力作用下他并没有再次晕厥,身上的血反而也渐渐止住,痛楚也被无限放大。
阵阵冷汗涌了出来,邱迟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不住哀嚎,满脑子只剩下疼痛已然神志不清。
...
汤芫在昏迷前隐约听见一声满含愧疚的‘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