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还是那个房子，还是那个屋顶。
我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挡住下半张脸，满脸严肃认真。
那双被编辑用无数语言描述的美丽蓝眼睛凝重地看着前方。
我在思考。
我想去哥谭看看。
但是…但是那可是哥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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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怂。
毕竟那可是哥谭！
我要是就这么过去，真的不会被抢走吗？不会被抓起来做各种实验吗？不会被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做成标本吗？
哪怕还没有超级大脑，克拉克脑海也开始冒出各种血腥暴力的十八禁画面。
怎么办，真的有亿点点害怕啊。
在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克拉克脑海中又冒出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搜寻到的各种报纸上报道的内容。
我又想起了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果然还是想去哥谭看看。
13
为了防止意外，我为这次出行做了很多准备。
首先，先学会飞。
然后还没等我摔个明白，我就发现我此前花了五年的时间都没学会的能力就这么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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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故我会？
超人，你个物理系挂逼，能力这么唯心的吗？
我带着旋转的问号离开了。
那我应该穿什么衣服去。
虽然现在连手机都不普遍，更别说什么卫星。
但是，但是万一呢？
好吧，克拉克承认自己有亿点点怕哥谭。
拜托，那可是哥谭啊！
14
别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我是披着麻袋拼成的斗篷去的。
我拒绝了玛莎把下面一圈都给缝起来的主意。
虽然我不用呼吸，但是我也不希望看上去像是一个刚刚仰卧起坐起来的尸体。
还是会飞的那种。
15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在斗篷里用绷带把自己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包裹起来。
包括眼睛和口鼻。
缠了两圈的那种！
挺胸！
我还是再缠一圈吧。
16
哥谭。
一座混乱的城市。
一座由官方盖章无论在黑暗还是光明的宇宙中都在不停下坠的城市。
但也正是这样的城市，既诞生了在悬崖边缘把一切都往下推的小丑，也诞生了站在泥泞之中，却也要高举起一切的蝙蝠侠。
蝙蝠侠，一位以人类之躯比肩神明的伟大英雄。
我漂浮在哥谭的上空，借助厚实的云层遮挡住自己的身形。
我看向韦恩庄园的方向，视线穿过层层的阻碍，看到了那个……
孩子。
一个被悲伤和痛苦浸透了的孩子。
他穿戴整齐地就这么躺在被子上，侧躺着微微蜷缩起身子。
男孩长得很好看，无论是黑色光亮的头发，蔚蓝的双眼还是白皙细腻的皮肤都预示着此前他被照顾得很好。
但现在的他却非常憔悴，眼下挂着青黑，双眼红肿地看着前方，其中没有任何神采。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男孩。
我想象过很多次少年蝙蝠侠的样子，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的……
普通。
是的，普通。
这个孩子肉眼可见的，没有强壮的身躯，没有极强的头脑，也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天赋。
看他现在的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意志和冷静。
他就是一个孩子。
一个普通的，因为父母的死亡而沉溺于痛苦中的孩子。
我感到了迷茫，很深很深的迷茫和不解。
为什么这样的孩子，会成长为蝙蝠侠？能够成长为蝙蝠侠？
因为他过去的苦难？还是因为他生来就有的那不同于哥谭的善良？
但是在过去，克拉克看到过更多生活远比布鲁斯还要困苦的孩子。
那些生活在战乱、贫穷国家的孩子，那些生活在缅甸、混乱街区的孩子。
他们甚至没有时间为失去父母而悲伤，因为他们存活的每一秒，都充满了苦痛。
克拉克也在这些孩子中看到良善且意志坚定的存在。
但是只有他成为了蝙蝠侠。
克拉克不禁开始怀疑。
布鲁斯·韦恩之所以能成为蝙蝠侠。
到底是因为他某些不同的特质，还是只是因为他是那个幸运的被编辑选中的人物。
如果是这样。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
那我又是什么？
17
克拉克逃跑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
可能因为布鲁斯·韦恩不像是蝙蝠侠。
也可能是因为我对于那个猜想感到恐惧。
如果布鲁斯·韦恩会成为蝙蝠侠只是因为编辑选中了他。
那……我呢？
我成为克拉克·肯特也是因为被选中吗？
我的一切力量，我过去的未来的一切想法，一切行为都只是ta想要我这样的吗？
那ta会让我成为什么样的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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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18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我不会再来了。
19
好吧，我还是来了。
我真该死啊。
我像是幽魂一样漂浮在空中，用尽暂时还没外置的大脑努力隐藏自己的行踪。
但是我没注意到自己一直在悄悄靠近。
好像再靠近一点也可以……
20
"阿福！！"
阿福惊喜地回头，接住自从托马斯夫妇死后，再也没有如此激动地喊过他的布鲁斯。
布鲁斯指着窗外，崩溃地哭喊："外面有一只大蝙蝠一直看着我！"
阿福："？"
克拉克："？"
克拉克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大蝙蝠，哪里？
克拉克缓缓意识到了什么，茫然地回头指着自己。
我啊？
说个笑话。
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说克拉克·肯特aka超人是大蝙蝠。
因为这个笑话实在是过于荒谬，导致克拉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然后下一瞬间，他看到阿福像是有透视眼似的透过各种遮挡，非常核善地看着他笑。
克拉克：……
我一定是在做梦！
震声！
布鲁斯颤抖地抓住阿福的衣角，眼前的画面开始旋转漂浮，他像是在看着阿福，又像是在看着别的什么。
布鲁斯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条街道，又或许他本来就是还在那条街道上走。
在欢声笑语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然后它带走了爸妈。
"它一直在看着我…在看着我们……"
布鲁斯瞳孔开始扩散，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恍惚。
两声枪响带走了那对父母，也阻拦了那个孩子的回家路。
"阿福……它会把你也带走吗？"
它会再带走自己剩下的，仅存的唯一吗？
21
阿福很难不为此感到哀伤。
他承认他放任那个奇怪的小朋友接近少爷，是想要借此刺激少爷走出来。
但一切正如他所想，又不如他所想。
他的少爷从恍惚中清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他的小少爷在还没明白什么是拥有的时候，率先明白了失去。
阿福半蹲下来，掏出手帕轻柔地擦去布鲁斯脸上的眼泪。
"不会的，布鲁斯少爷。那只是一只蝙蝠而已。"
"就算再大再吓人，它不会带走任何东西，我也不会让它再带走更多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