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脱光啊。”杜宣季语气带笑提醒道。
柳玉泽嘴角抽了抽,转过身背对着两人,手快出残影一般飞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光着屁股蛋,跨进浴桶里。
他在浴桶里坐下来,黑漆漆的药水散发出一种苦涩的味道,水位因他的进入上升了一些,没过他的胸口。
他转过头,看到后面两人已经挽起了袖子,搬了两把椅子坐到了他的背后。
“起来点。”邬曜一伸手,握住的居然是柳玉泽的高马尾。
他把人往上扯了扯,提醒道:“把后背露出来。”
……嘶。
有这么提醒的吗?这和拽老虎尾巴有什么区别!
“你搁这儿拔萝卜啊!放手!”柳玉泽回头凶巴巴吼道。
邬曜愣了一下,陷入沉默,手上竟也不松。
“你……!”
“好了好了,你这头发要掉到药桶里去了。”一边的杜宣季笑眯眯地打断道,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根发簪,他接过邬曜手里的马尾发,熟练地挽了几圈,扎了个发团,再用簪子固定住。
“好了!”杜宣季还走到前面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不错,挺好看的。”
原来他揪我头发是为了不让我的头发掉进水里?
柳玉泽偷偷瞄了一眼邬曜,只见对方又在放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真不知道他一天天在想什么。柳玉泽腹诽道。
柳玉泽手里还拿着那颗丹药,他看了看这个黑黢黢的小圆丸,长得跟中药渣子成精似的,柳玉泽感觉自己看一眼舌头都打哆嗦。
“那个……”柳玉泽弱弱地在水里举手,“好苦啊,我申请吃点甜的续命。”
邬曜这时倒是瞟了他一眼,道:“还没吃就开始苦了?”
柳玉泽把药水拨到自己的手臂上,故意把脸皱成包子,捏着嗓子假哭,“你知道这个泡澡水有多苦吗?!你不知道!我的皮肤都苦得戴上了痛苦面具,这简直比我的命还苦……”
邬曜的眉头拧成结,不耐烦地扫一眼,满脸写着嫌弃。
杜宣季倒是习惯,喊了童子,让送一碟饴糖过来。
吃过了糖,柳玉泽才把丹药服下了。这枚丹药和他以往吃过的都不一样,一入口,便有一股灵力直往肚里涌,不知怎么的让人脑子也晕乎起来了。
看到柳玉泽已经进入状态,杜宣季偏头道,“就按之前说的,你负责引导剑骨打开灵力,不要太快。”
邬曜从那人光洁的后背上收回目光,直接坐下来,抬起一只手,就按在了柳玉泽的脊柱上。
这是“别废话,赶紧开始”的意思。
杜宣季无奈地笑笑,也坐下来,开始梳理柳玉泽的经脉了。
柳玉泽在昏沉中依旧保持了意识,他感到自己后背剑骨上一直溢出丝丝点点的疼痛,不剧烈,但磨人。
另一边则好受许多,那只手如春风般拂过他的周身大穴,一缕真气拨动着他的心神,仿佛给琴调弦,让一切变成最和谐的韵律。
一开始倒还正常,没治一会儿,两道真气就在他经脉中“撞车”了。
“啊!”
好家伙,医疗事故是吧?
柳玉泽疼得嗷一声,直接撑不住,身子就要垮进药桶里。
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柳玉泽的……丸子头。
柳玉泽还没缓过来,身后便响起两道此起彼伏的争吵声。
“这都能行岔,你是干什么吃的?”
“你好意思说?你真气慢得跟王八一样!咱俩能不撞吗?”
“不是你让我慢点吗?他这么弱,快了受得住吗?”
“你这么慢,水都凉了咱俩还没干完呢!”
“加热啊,我能让他冷下来?”
“那也还是太慢了,你快点吧。”
“这么着急,你是不是不行啊?”
被抓着丸子头,差点疼晕在浴桶里的柳玉泽:“……”
你俩行不行我不知道,我是不行了。
有没有人管管我的死活,我请问呢?
别特么打情骂俏了!!
柳玉泽撑着木桶的边缘,发着抖,坐起来。
乌云哥是吧,眯眯眼是吧。
柳玉泽缓缓转头,顶着一张“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脸,打掉了邬曜的手,再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正在争吵的两人一下子噤声。
“小失误,小失误。”杜宣季笑道,“都怪四弟。”
邬曜皱眉冷笑,“你叫我什么,想打架是吗?”
“你一个剑修,跟医修打架?你要点脸好吗?”
邬曜还想回嘴,余光瞟到药桶里的那个超低气压的丸子头,憋住了没骂。
杜宣季也看了好几眼柳玉泽,伸手抚上他的胸口,治疗着刚刚真气冲撞的地方,缓解了疼痛。
“抱歉。”杜宣季垂着眼,低声道,“剑骨之人的经脉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是我疏忽了。”
柳玉泽叹了口气。
“没事。”
也不是很疼,比起活剔剑骨的疼痛,那简直不及千分之一。
一边的邬曜也重新坐下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又准备好了继续治疗。
柳玉泽心想,这个闷葫芦,连道歉都不会!
算了,我人好,我不和他计较。
三人重新调整一番,约定好行气速度,便又继续了。
后面又进行了几次这样的药浴,七日一次,配合丹药,柳玉泽好得很快。
邬曜经常进山,总是不在家,柳玉泽日子倒也过得轻快。
那本超级难啃的丹药炼制术法,在无聊生活的加持下,竟也被柳玉泽看了一半了。
他读了书才知道,自己吃的竟然是洗髓丹……在外面能卖到十万灵石一枚的洗髓丹啊!
柳玉泽有一种自己在啃金条的感觉。
不对,比金条值钱多了。
自己作为长道宗的内门亲传弟子,月俸也才四十灵石。按每月四千人民币换算,十万灵石就是……
我靠!一千万!
奶奶的,一口一套北京的房啊。
药浴的材料更是各种天材地宝,不要钱地往里倒。
柳玉泽这才对“医圣”有了点实感,原来这个医圣是简称,全称是“亿万富豪圣”!
他也问过杜宣季这个问题,对方大手一挥,露出一个“不差钱”的大气表情。
柳玉泽顿时有了抱上大腿的实感,一脸仰慕地望着他。
富哥,饭饭,饿饿。
“要是真心疼我的丹药和灵材,”杜宣季摇着扇子笑道,“你就留下来,给我择一辈子的草药,如何?”
这是终生雇佣制还是卖身契啊?
柳玉泽认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回答道:“你给我择一辈子草药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来学医。”
“嘿你小子……”杜宣季笑了,“面子这么大呢?让医圣给你当药童。”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懂不,我以后就是医圣的徒弟,怎么也应该更牛逼吧?我到时候就叫……”
柳玉泽转了转眼睛。
“就叫齐天医圣!如何?”
杜宣季笑得直不起腰。
“原来你想当猴子!”
柳玉泽心下一惊,不会吧,杜宣季也知道孙悟空?他也是穿越的?
“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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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大圣?”柳玉泽试探问道。
“话本里写的啊,”杜宣季道,“你没看过么?齐天大圣孙悟空,书里写他是妖兽和魔修的混血。”
听他的语气,原来这个世界里也有《西游记》?柳玉泽挠了挠头,他是真不知道,主要是记忆里原主也没看过话本。
“等等,不对……”
柳玉泽惊讶地看向杜宣季,双眼瞪大,脸上有薄怒之色。
“你说你这里没话本果然是骗我的吧?!天啊我啃了一个月的医学书了,快!快把话本交出来!”
柳玉泽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杜宣季的肩膀猛力摇晃。
杜宣季一边被晃一边打了个哈哈,身形不知如何一个闪动,就挣脱了。
“哈哈我忽然想起衣服没煮,饭也没晾,先走一步!”
杜宣季眯着眼睛挥挥手,立刻就脚底抹油,没影了。
我的话本!!
柳玉泽在心底大喊,奈何对方境界颇高,跑路跟传送似的,根本不给人追的机会。
他垂头丧气地抱着两册死沉死沉的炼丹巨著,站在院子里,感到了一种医学院收手机还收课外书的绝望。
……
又是一次药浴结束。
这次只有杜宣季一人帮他梳理经脉,邬曜回来得越来越少了。医圣不愧是医圣,经过几次的梳理,杜宣季已经掌握了剑骨的独特气蕴走向,能独自治疗了。
柳玉泽冲洗掉身上的药水,换好衣服,顺口地问了杜宣季一嘴:“邬曜这么久不回来,你不担心么?”
“我担心他干嘛?”杜宣季意外道,“吃饱了撑的。”
“你和他……关系不好?”
杜宣季笑道:“我们师门之间其实都不太熟,能凑成一个师门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师父。”
柳玉泽理所当然道:“那你们的师父一定是个特别厉害的全才了。”
“恰恰相反,哈哈哈……”杜宣季打个哈哈,摇了摇扇子撇开了话题,“邬曜他独来独往的,我其实也是头一回和他接触这么久。”
柳玉泽挠挠头,不对吧?你俩不是一对欢喜冤家吗,怎么听着像拉郎配?
杜宣季淡淡道:“我其实也不太了解他在干什么,他这次能找到我,我也挺惊讶的。”
每次自己向杜宣季提起邬曜,他虽然还是眯眼笑着,但总让人感觉笑意里有一丝淡漠。
柳玉泽还以为他俩是那种强强联手、至亲至疏夫妻,啊不,夫夫呢!
原来是真不熟?搞不懂。
柳玉泽懵懂地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宗门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
杜宣季笑道:“你猜我们宗门有多少名弟子?”
柳玉泽想了想,长道宗那样的中等门派,算上内门外门,各种杂役,人数都破千了。
这个遍地大佬的低调神秘门派再小能有多小?那可是能把洗髓丹当糖丸吃的实力。
“呃……不到百人?”柳玉泽保守估计道。
杜宣季伸出四根手指。
“算上我,一共四个人。”
柳玉泽惊了,这这这,四个人的门派?
不过想想也对,三个党员就能成立党支部了,四个人……当然也是一个组织!
“你一直叫邬曜四弟,原来是因为他排第四?”
“对,他是我们的四师弟。”
小师弟都是剑尊了,那大师兄得强成啥样?
柳玉泽点点头,又突然摇头:“不对啊,师兄弟四个的话,那师父……”
“对,我师父几百年前死了。”
杜宣季垂下眼帘,敛去笑容,眼底似有寒意。
“邬曜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