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鹤渊需要起床上早课的时候。
不上不下的睡眠时常反倒成了他感到疲惫的罪魁祸首。
目光扫向窗外的时候,无意识略过了桌上的雪兔——那是自己“离开”后,云谒用“玉树琼枝”变出的雪所堆的、十几个雪人之一。
即便是为了不让她有所察觉而刻意拉远了距离,鹤渊也能清楚看到,雪地之中,那女子所流露出的喜悦与欢快之色,绝不是自己所知的那个云谒能够展现出来的。
可“玉树琼枝”又是怎么回事?那招式心法、身法皆非寻常剑修惯用。就算是自己,当初也是研究了整整三日,才能顺利将剑诀与剑招合二为一,一同应用的。
若非她早有基础,怎会一次就成?
甚至还以此发展出了自己此前从未见过的变招。
莫非……是夺舍?
这个想法一出,就连鹤渊也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云谒可是正道实力中数一数二。如今世上最接近飞升的存在。
能够将她夺舍,还要做得悄无声息,连天道都未曾察觉……可偏偏,那个东西又似乎只是在专注于“扮演云谒”这件事上……
不行,想不通。
鹤渊看了桌上的雪兔半晌,直到点卯的钟声响起,也没想个所以然来。
究竟是何种邪祟,才能在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时,又能够笨拙得如此不琢修饰。
虽说他并不关心云谒的死活,但保险起见,为了不让这邪祟祸害无辜之人,还是得盯紧一些,多加观察才是。
手指不自觉戳了戳草叶做的兔子耳朵,鹤渊默默在心中做出决定。
——
送走了又一次来访的莫河,与他定下三天后,带上凌岳与鹤渊一齐去衍天宗的约定后,云谒看着坐在自己院中,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动作自然地吃着午饭的男主,不得不感慨,人类的适应能力真是强大。
这才几天,自己居然已经可以心平气和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甚至还能上前拿走几个点心了。
“本命剑?急什么,过两年剑冢例行开放,你身为内门弟子肯定在名单之中。”
按照原书中写的,男主会在剑冢里得到自己的本命仙剑、原主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覆白”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书中的云谒对自己最有天资的徒儿产生了芥蒂,从原本“近乎于虐待的严苛”,彻底变成了“虐待”。
不过,因为云谒并不能理解“覆白”的好,所以并不担心自己会因此触发“虐待男主”的剧情。
更何况,她连“自己”的绝招都是男主教的,谁虐待谁,还真不好说。
“秘境开启在即,弟子对比其他师兄师姐,入门尚短,担心给师尊、栖霞峰丢人。”鹤渊的语气中满是担忧与被拒绝后的失落。
他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云谒:“……”
不,你把进阶级别的风诀当“打鸟”的弹弓使,又几句话学会栖霞峰的真传剑招,我反倒想求你继续隐藏实力,稳住心态,别学什么小说里,忽然受到什么刺激就爆种的男主,装也不装了。
到时候被人怀疑送去诛仙台点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捞。
内心又是一阵疯狂吐槽,云谒面无表情地吃下了盘子中最后一颗蜜枣,开始复盘起原著小说中的时间线。
仔细想想,好像就算提前两年,对后续剧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虽然可能影响到男女主的感情线,可那条线不久前就已经被鹤渊亲自搞崩了。
也不知道那天鹤渊到底对女主说了什么,据说现在苏茵茵已经是远远看见鹤渊就要绕开走的状态了。
真是……主打一个,该崩的地方一点没崩,不该崩的地方想救都无从下手。
“也罢,你想去的话,这两日空着,就直接进去吧。”
云谒说着,竟是随手将自己的玉牌交给了鹤渊。
打开剑冢,需要掌门或者三名长老一起的身份玉牌当做钥匙。可上任掌门疼爱云谒,见她对“覆白”始终念念不忘,索性给了她与掌门守白同样的,凭一人便可打开剑冢的权利,方便挑战。
没有注意到少年掩饰不住的讶异目光,云谒想,又不是去洗劫扫荡,孩子拿把剑而已,这点面子守白应该还是会给的……吧。
雕着云鹤纹章的玉牌落在手中满是寒凉之意,鹤渊这一次,是真的陷入了惊愕之中。
身份玉牌何等重要!?别说用她的名义去谋取私利,只要自己愿意,就算杀了什么人想要嫁祸于她,有“云谒”的实力作保,光是将玉牌置于现场,都足够她喝上一壶。
可她……居然就这么直接给了自己……这人是不知道“防备心”三个字怎么写吗!?
鹤渊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将玉牌交还给了面前的女子,“师尊还是同弟子一起吧。至少……直到打开剑冢为止。”
“……”事出反常必有妖,男主怎么看都不想是盼着自己好的样子。
云谒不由警惕起来。
“不了。入剑冢终归不是小事,为师得去与掌门打声招呼才是。”云谒有意拖到鹤渊开门时再去找守白。
蔽日提前商量,不如先斩后奏。
“再说,除了莫珂那个废物,谁家剑修娶老婆还要师长……陪……同……”
云谒话已出口,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崩了人设,说出了以“云谒”的性格,不会说出的台词。
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似深谭、又似墨玉的双眸仿佛在此刻将她看穿。
“咳……总之,你若实在担心,那便去找凌岳、或者索性多等两年就是。”
反正是男主,应该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翻车吧。
——原本,是这么想的。
收到消息的云谒顾不得OOC的风险,从剑上跃下、提起衣摆,就往鹤渊所在的诊疗病房一路狂奔。
鹤渊是昨天傍晚进去的,今晨一早,就被负责洒扫的弟子发现他浑身是血地,倒在剑冢门口。
不就是拿个本命剑吗,怎么就被捅了个对穿!?
虽然云谒时不时就想一下,如果男主死了这个剧本是不是就结束了。可毕竟是世界的男主,真出事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且……
“四长老呢,鹤渊怎么样了?”
云谒顾不得深究这份“而且”,当务之急,还是男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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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比人先至,云谒推开门,就看到鹤渊整面色灰败地躺在床榻之上,左边肩胛骨处,被开了一个杯口大的洞。
“不幸中的万幸,这孩子的伤口避开了要害。虽然恢复起来十分麻烦,但养好了,不会落下病根。”
云谒松了口气。
幸好……他是男主……
“那要我做什么?”云谒去掉寒暄,直奔主题。
四长老急匆匆将自己从掌门处叫来,显然不止是为了通知“人快死了但是我救活了”这种程度的事情。
“他……”四长老顿了顿,不知为何,语气中莫名带上了几分迟疑,“他中了昼金的剑气。”
“啊?”云谒一愣,昼金不是原主师尊的本命剑吗?
剑主仙陨,不愿意再寻新主的灵剑就会回到剑冢的最深处。
原著小说里,鹤渊的本命剑是在第二层得到的,怎么会被地下三层的昼金给袭击?
不过现在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云谒对昼金的了解仅限于此,虽然隐约猜到了四长老的想法,但若是贸然接话,万一自己猜错了,那就麻烦了。
于是,她换了个凌模两可的问法,“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除了霜雪剑气外,倒的确还有别的法子……”四长老看了眼云谒的脸色,见她面容平静,才继续开口,“需要您每日、亲自渡与鹤渊部分灵力,七七四十九天后,方可消解。”
云谒:“……”
无论是哪种方法,对于并非原主的她来说都有些困难。
经过治疗陷入沉睡的少年面色依然惨白如金纸,但此刻云谒的心中却已不似方才那般焦急。
不该碰到的昼金、只有“云谒”才能治疗的伤势……以及虽然严重,却偏偏卡在“刚好”的程度。
云谒的心中冷笑一声,就像自己发现了男主的异样一样,显然,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渡灵力吧。伤成这样,霜雪的剑气他更受不住。”云谒说完,四长老便立刻吩咐手下弟子们准备辅助的药物去了。
比起担心身份的暴露,云谒更多的,竟是不合时宜地,对他产生了几分兴趣。
——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也要试探自己,究竟是何种原因、何种目的,才能让他忌惮“云谒”至此?
一个有些疯狂的猜测在云谒脑海中逐渐成型。
“天衍宗那边的秘境快开了,不能让愿意给他开剑冢的掌门白白失望。下猛药吧。”云谒冷淡的话语一出,仿佛又一次变回了当初那个“把亲传弟子当畜生练”的活阎王。
灵力顺着云谒的指尖从鹤渊眉间探入,毫不费力地,她就感知到了“覆白”的存在。
极寒的灵力流过鹤渊的四肢百骸,让少年在意识模糊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下个瞬间,他看到了正坐在自己身侧的“云谒”,猛地惊醒了过来。
“哟,这么快就醒了?”鹤渊的反应让云谒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同时,也加重了她的好奇。
四长老他们不在,自觉多少已经暴露的云谒也放松了一些,不由挑眉,“我还想着,今日若是醒不过来,明日便只带着凌岳出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