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瘪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系统哥哥，为什么我已经放雌父离开了，还是觉得好难受呀……”
系统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回乔安，而是沉默了会儿。
它虽是系统，却具有模拟情感的部分，亦有庞大的运算能力，自然能从极短的时间内算出乔安难过的最大可能。
乔安说雌父就像妈妈，如今他放雌父离开了，不免想到离开的妈妈。
难过是必然。
但它没必要将这个原因解释出来，让乔乔更加难过，更何况，随着乔乔长大，总会明白的。
“可能是今天玩太久有点累了，乔乔要不要休息睡会儿？”
“嗯。”乔安闷声闷气地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追问，乖巧的闭上眼睛。
或许的确是玩累了，乔安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系统看着乔安恬静可爱的睡颜，叹了口气。
如果乔乔知道，他所做的都是徒劳，肯定会更加难过吧……
唉，要怎么跟乔乔说才能让乔乔不那么伤心难过呢？
另一边。
知道乔安想要放他走之后，加西亚心中的情绪复杂万千。
他张嘴想要跟虫崽解释这样做并不能真的让他离开，可看到虫崽那副认真乖巧的模样，不忍心让虫崽知道真相的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直到看着咕啾彩虹蛋远去，感动后，脸上便出现了颓唐懊恼的神色。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虫崽说。
一只嫁虫的雌虫，他的财产包括自己整只虫都被打上了雄主的标签。
自己就这样离开，只要雄主上报，他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
除非他能逃得远远的，离开虫族所在的所有星系。
去其他种族的星系是不可能的，虫族身为掠夺者，从不被其他种族欢迎。
所以他只能游荡在宇宙，去没有被登记的星球，或者是成为星盗。
可这就与他的愿望背道而驰了，他想自由，更想回到属于他的二军军队。
乔安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觉得只要放他出了金斯顿城堡就好。
实际上私自出逃是重罪。
可他又怎么会怪罪这个只是不想让他哭的虫崽呢？
正因如此，他刚刚才一直没有出声，不知道该怎么跟乔安说。
他既想保护虫崽单纯善良的内心，又不想乔安在知道真相后难过。
在原地站了良久，也呆滞了良久，终于，加西亚回了神。
他没什么表情的抬起手，打开智脑手环，拨通拉塞尔的终端，视频通讯。
几乎是只等了一秒，那边就接通了。
屏幕上出现拉塞尔冷沉的脸，他看着加西亚后方背景，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神色。
想也知道，在他抱着乔安出了城堡后，那些军雌估计就上报了上去。
“雄主，我请求与您见一面。”
拉塞尔沉着脸没说话，很久，才一脸傲慢的开口：“我说过了，不会再见你。”
“是有关乔安的事情。”
“那行吧。”
既然是有关乔安的事情，那也是没办法，为了乔安，就见一面。
嗯，只见一面。
很快，加西亚重新回到金斯顿城堡。
重新回到这座牢笼，相比起之前，加西亚的心境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不再像之前那般绝望沉重。
尤其是想起乔安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好很多，虽然依旧绝望之感依旧笼罩。
见面地点在比尔斯塔顶。
“见过雄主。”加西亚半跪垂首。
拉塞尔没有让他起来，冷声说：“你说有关乔安的事情要跟我说，是什么事情，说吧。”
“之前乔安看我太难过，所以就计划着今天带我出去……”
他将今天的事情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当然，那晚在惩罚室的事情他没有说。
并非是告状，他也相信，雄主绝不会因为这件小事怪罪乔安。
因为这些事情有迹可循，如果雄主想要知道，轻而易举。
事实也的确如此。
没等他说完，拉塞尔不耐烦的摆手：“这些事情你就没必要跟我废话了，直接往后说。”
“是，我想请求雄主您，将我安置到城堡内更加偏僻的地方，并让整个城堡的虫都当我已经离开了。”
思来想去，加西亚想到了这个办法。
只要他不再出现在乔安的视线范围内，也听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就当他已经离开，乔安便不会难过了。
至于他，他本来就在苟延残喘，早已没了希望，一只虫在偏僻的地方孤独死去就好。
“请雄主成全我！”
说完，加西亚改半跪为全跪，朝着拉塞尔磕了个头。
拉塞尔表情有些难看。
这是加西亚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臣服他，却是因为其他的虫。
但一想到这只虫是他的虫崽乔安，表情又好了很多。
“我可以答应你。”他居高临下的说：“但今天的事情你也该受到惩罚。”
就算加西亚没有暗示乔安又如何，虫崽太过善良他怎么可能怪罪，那有错的自然就只有加西亚了。
加西亚早有心理准备，平静应声：“感谢雄主仁慈，愿虫神永远护佑您。”
“说完了就滚吧。”
加西亚起身垂首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仰头大步离开。
看着加西亚没有丝毫停顿的背影，拉塞尔又怒了。
“贱虫！”
竟然真的一点别的话都没有！
狠狠睡了一觉的乔安在雄父的床上醒来了。
他的咕啾彩虹蛋开回比尔斯塔后，发现他睡着的奥希里恩就把他抱到了雄父的床上。
乔安精神十足，之前那些难过也都消失了。
他现在心里只剩下高兴。
“嘿嘿，系统哥哥，雌父自由了呢，真好呀~”
监测到拉塞尔和加西亚对话的系统：“……的确很好。”
“系统哥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小乔安很敏锐，系统声音稍微有点不对劲就察觉到了。
“没、没有啦！”系统连忙说：“我是在为小乔安你高兴呢！”
乔安顿时又笑了起来，重重点头。
“嗯呐！系统哥哥真好~”
看着乔安这副乖巧模样，系统却犹豫了。
这是对的吗？它问自己。
作为系统，打着为宿主好的名义隐瞒宿主，真的是对的吗？
哪怕它的宿主只是个八岁半的孩子。
可乔乔现在是这么的开心，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吧？
系统再次体会到曾经很少能体会到的情绪：纠结。
到底应该怎么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