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墟,地之极西。
山势连绵,雪峰耸立,直入云霄。
自古以来,这里便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流传着无数神话传说。
西王母、昆仑奴、不老泉......
一桩桩,一件件。
千百年来引得无数方士、帝王心向往之,纷纷前来探索。
可终究是山高路远,人迹罕至。
能越过重重险阻亲至此地者便是寥寥无几。
想要有所收获,那便更是艰难。
......
两日之后,得益于陈安的法力辅助,以及丹药之效,清虚子一身伤势已经差不尽数痊愈。
山洞外的空地,清虚子活动身子骨,只觉周身舒泰。
体内先前因为一番苦战而消耗到枯竭的真气,此刻非但是尽数恢复,甚至还精进了不少。
“处玄,你那丹药,当真是神了!”
望着山崖前那个一袭青衫负手远望,一身气质愈发缥缈出尘的年轻人,清虚子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赞叹。
“不过是些许寻常丹丸罢了,道友谬赞了。”
陈安淡然一笑,转过身朝其走来。
“既然道友伤势已愈,那便走吧。”
几日前,清虚子刚醒来之时,两人就已经达成共识。
来都来了,当然要去所谓的光明顶去看看。
原本还不知道路,需要耗费时间去一点点摸索。
可前不久陈安救下清虚子的同时,顺道就从那首领口中得到了具体的路线。
眼下,自是按图索骥,再无需烦忧。
两人遂也不再多留,将火种席熄灭后,便是一路光明正大,径直往那昆仑腹地而去。
沿途中,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不少明教设立的暗哨、游骑。
只是这些人,又如何能挡得住陈安的脚步?
往往还不等他们靠近,便已然是在那无形无质的神念冲击下,悄无声息地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遇到凶厉的,那更是没有话说,直接一道剑光迸射,便送其人去见了所谓的光明神。
清虚子跟在陈安身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感慨万千。
想当初,他初遇陈安之时,对方不过是个初入修行门槛的后辈。
可如今,数载光阴倏忽而过。
自己还在这“炼精化炁”的境界里苦苦苦熬,而对方早已后来居上,将自己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般天资,这般际遇,当真是羡煞旁人。
......
又是半日之后。
一座险峻无比的孤峰,便也终于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当中。
只见此地山势险峻,壁立千仞,易守难攻。
半山腰上,更是修建着一座规模宏大的巨石堡垒,与山体融为一体,气势磅礴。
其间旌旗招展,戒备森严,俨然是一处固若金汤的军事要塞。
无疑,这便是那明教在昆仑的老巢——
光明顶。
“好一处雄关险隘。”
清虚子望着眼前这般景象,不由得发出一声由衷赞叹。
“若是官军来此,怕是折损数万兵马,也未必能将其攻破。”
陈安闻言,微微颔首,不过也没有太多的在意。
自己若是面对上成千上万的世俗军阵,心中尚还会有几分忌惮。
可眼前这般江湖草莽、宗教势力。
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不足为惧。
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清虚子淡然一笑。
“道友,且随我来。”
说罢,其人便是当先一步,迈步而出。
毫不掩饰的直接沿着上山的道路徐徐而去。
清虚子见状扶额,心道陈安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便也是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前行,如入无人之境。
堡垒内里看似戒备森严的巡逻队、暗哨。
于二人而言,形同虚设。
往往还不等他们靠近,便已被陈安以神念惑了心神,对他们视而不见。
一路畅通无阻。
不多时,二人就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堡垒的最深处。
与此同时,便也有一处由天然溶洞开凿而成的巨大神殿,随之映入眼帘。
神殿里面空旷幽深,手臂粗的蜡烛将这里照的通明。
穹顶上,则是一幅庞大的神像图画,庄严肃穆非常。
寻常人哪怕光是站在这下方,恐怕都会心神为之所摄,忍不住生出几分拜服之念。
此时里,这大殿空荡荡一片,只有一道身着白色长袍的身影站在内里最深处。
其人面前,正有一团橘红色的火焰,正自熊熊燃烧,永不熄灭。
光华灼灼,压过一片烛火。
“这便是...圣火?”
清虚子望着眼前这般景象,神色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看上去,貌似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陈安同样把目光投向那团火焰,细细打量。
可任凭他如何以神念探查,却也未曾从中察觉到半分灵机与神异。
眼前这团所谓的“圣火”,除了能长久燃烧之外,便也再无半分出奇之处。
陈安与清虚子对视一眼,闪过一抹失望。
“名不副实。”
陈安缓缓摇了摇头,心中有了些答案。
此地所谓的“圣火”,应该只是一处地底天然气泄漏,机缘巧合之下,所形成的“长明火”罢了。
看似神奇,实则并没有什么玄妙。
“唉,终究是空欢喜一场。”
他心中轻叹一声,似也有些感慨。
“不过,纵然真有所谓的圣火,想来业已熄灭。”
“再神奇的东西,于这末法时代,恐也难以保持神异。”
......
不过,来都来了。
若是就这般不声不响的离去,倒也显得有些虎头蛇尾。
而且那件镜状法器来历不明,总要问个清楚。
眼前这人看起来身份不凡,正好可解疑惑。
一念至此,陈安便也不再隐藏身形。
他与清虚子二人,自神殿的阴影角落里,缓缓走出。
脚步声回荡,在这空旷的神殿当中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人?!”
正于圣火之下,闭目虔诚祷告的明教教主眉头一皱。
豁然睁开双眼,厉呵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