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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未来大势,结拜为兄弟

作者:青团锁烟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暖暖屋中,拍桌惊响。


    料理了那个亲随的尸体,又把那三个吓破了胆的青皮无赖一股脑赶回庄子,交由四喜看管。


    眼下里,听罢陈安讲述事情经过。


    鲁智深“嘭”的一下拍桌而起,怒发冲冠。


    “那撮鸟竟敢如此行事!”


    “不仅要抢人,还要放火烧了庄子,祸及家人!”


    这一下。


    端是吓得在一旁捧着碗热粥小口咕噜的少年人一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心道这大和尚好大的嗓门。


    陈安伸手,示意鲁智深稍安勿躁。


    “眼下我毫发无伤,那几个泼皮恶计也不曾曾得手,鲁大哥无需此般动怒。”


    闻言,鲁智深重重吸了一口气。


    胸膛起伏,显然还是被气得不轻。


    端起桌上的酒碗,咕噜噜灌下一大口。


    这才将碗重重的顿在桌上,恨恨说道:


    “终日里这么防着也不是个事!”


    “依洒家看,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索性便趁着今夜风雪,杀上那太尉府去,寻着那高衙内一铲子结果了他的性命。”


    “再一不做二不休,把他那做太尉的撮鸟老爹也一并杀了,放一把火烧他个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如此,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陈安摇了摇头,并不认同。


    “不妥。”


    “且不说那高太尉府上戒备森严,不知笼络了多少江湖高手。”


    “纵使鲁大哥你能功成身退,可一朝太尉无故遇刺,朝廷也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发下海捕文书,通缉天下。”


    “届时鲁大哥如何自处?我与林教头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他平静的看着鲁智深,目光深邃。


    后者不甘的叹了口气,哗啦往椅子上一倒:


    “这样不成,那也不成。”


    “你来说,这事究竟该如何?”


    陈安知他性格如此,也不恼。


    略一沉吟,便道:


    “此事是该解决,但终究对方事大,急不来。”


    “方才我便遣人去通知了林教头,且待他回来,我等三人再细细详谈一番。”


    鲁智深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


    便点了点头,没再反驳。


    旋而,他又想起了那三个被关在柴房里的青皮,咧嘴一笑:


    “那三个没卵子的软蛋,便包在洒家身上,保管叫他们往后老老实实的留在庄子里做工。”


    “料理不了高衙内,还收拾不了这几个泼皮?”


    说罢便起身出了门。


    显然是找这几人,去发泄一下心头的怒火去了。


    陈安也不阻止。


    那三个青皮虽然罪不至死,但往日里的坏事也没少干。


    不经历一番苦头,怕是不会洗心革面。


    不去理睬此事,将视线落在了一直安静待在角落里的少年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闻言站起身来,敞亮说道:


    “回恩公的话,小的没有大名,打小时起旁人便都叫我‘石头’。”


    “本来说过些年请个教书先生好生取上一个,可还没等到时候,老家便遭了兵灾,家里亲眷也都没了。”


    “只隐隐约约记得,俺爹姓时。”


    陈安点了点头,也不意外:


    “时头...石头。”


    “也罢,你若是愿意,往后便在我这庄子里安顿下来吧。”


    少年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连忙跪下磕头,连连点头。


    陈安将他扶起,说庄子里没这规矩,往后无需如此。


    复又让他坐起,说说兵灾的事情。


    “小的只听大人们说,是北方的野人和辽国起了战事,打得一塌糊涂,边境糜烂。”


    “俺家的村子便是遭了一伙不知是哪来的乱兵,只有我一个人机灵,躲在地窖里方才逃过一劫。”


    “后来便一路跟着人流走到了这东京城,本想说来到了这天子脚下,总能讨个生活吧?”


    石头苦笑一下。


    “谁能想到,这里虽然是没兵灾,可却也没我们这些流民的落脚之地。”


    “只能盘踞在城外,浑浑噩噩的过活,能活一日算一日。”


    “本来,若是没遇到庄主您的话,我都想着再往南边去走了。”


    “往哪去?”


    “哪能活,就往哪去呗。”


    陈安默然。


    随后唤来四喜,叫他先带这小子下去洗漱、换身干净衣裳。


    往后里,便安排进作坊里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


    下午时分。


    问询过后的林冲匆匆赶来。


    方一进屋,身上的落雪还没化,便是对着陈安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陈兄弟,此事是林某给你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我这便带着娘子走,不叫你难做。”


    走?


    往哪里走?


    像他所知道的一样,继续落草为寇,等来林娘子不堪受辱上吊自尽的消息?


    陈安摇了摇头将他扶起,示意他别急,先坐下。


    之前从石头那里得来的消息叫他心头一惊,意识到乱世终是无法避免。


    比起这些,区区高衙内反倒是不值一提了。


    故而也没有先说高衙内的事,反而给林冲一碗热酒,悠悠说道:


    “林兄,鲁大哥,你们二位,觉得当今天下如何?”


    二人一愣,面面相觑。


    不知道他缘为何有此一问。


    陈安本来也没想从他们口中得个答案,自顾自的说道:


    “如今的汴梁,看似是一派盛世光景。”


    “可两位哥哥怕也心里清楚,大周各州各地,饱受花石纲、生辰纲之祸已久,苦不堪言。”


    “而眼下这安稳,又能有几时?”


    “在大周之外,女真人于白山黑水间崛起,立国号为金。”


    “锐意迸发,更是将那庞然大物也似的辽国,打得节节败退,国都都丢了。”


    “倘若辽国一亡,下一个,又会是谁?”


    他说着,摇头一叹。


    似也总结般的抬起酒杯,遥遥一举。


    “这天下,安稳不了多久了。”


    仰首饮尽。


    林冲与鲁智深对视一眼,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这些事他们此前亦有所耳闻,可却只当做一时抨击庙堂、天子的由头。


    痛骂过后,便也渐忘。


    却是从来不曾有人像眼下陈安这般,将其串联起来,说的如此透彻。


    “陈兄弟,那你的意思是?”


    林冲忍不住问道。


    “我的意思是,大乱将起,高衙内不过云烟,挥之可扫。可两位兄长皆有不世武力,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只是眼下无有机会罢了,一旦乱象纷呈,必将乘风而起,造就一番功业。”


    “我?怎么可能。”


    林冲连连摇头,脸上满是苦涩与不自信。


    “将门世家子,似我这般年岁的时候,早已执掌一方兵马。”


    “而我眼下三十好几,却也还只是个禁军枪棒教头,名字听着是威风,可在那等权贵眼中,又能算得了什么?”


    鲁智深也是嘿嘿一笑。


    他一介白身,尚且还不如林冲。


    “两位兄长观当今那些将门世家子弟,武艺兵法如何?”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罢了!”


    鲁智深一脸鄙夷。


    “那朝中诸位高官,人品、能力又如何?”


    林冲沉默片刻,终是闷声道:


    “多是些阿谀奉承、结党营私之辈。”


    “真正有才干、有担当的,反而备受排挤,难以出头。”


    “既然如此。”


    陈安的声音提了起来。


    “这腐朽的朝堂信不得,那些无能的将门也靠不过。”


    “眼见天下大乱将至,两位兄长若真有建功立业之心,何不从今日起,便开始准备起来?”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


    这腊鸡的朝廷,软弱的天子靠不住。


    那陈安选择自己另寻出路。


    也不求这二人能够封侯拜相,这在文贵武轻的大周朝根本就是妄想。


    可也至少需要能在十年后执掌强军,坐镇一方。


    有他们镇守在汴京之前,自己方才能在这汴梁里面安心修行,无需直面金人兵峰。


    至于皇帝,最好能早点爬去南方。


    毕竟在他看来,其实这地方有没有皇帝没什么差别。


    甚至没了皇帝,说不得百姓还能过的更好。


    林冲沉思良久,眼中似也燃烧起一点火焰。


    不得不承认,陈安的话语激起了他尘封已久的志向。


    但生来的那股性情,叫他做永远也不了那个领头人。


    “陈兄弟,其实你的才华远在我二人之上,你若能登上高位,唉......”


    这些时日接触下来,陈安所展现出的种种不凡之处,早已让他为之叹服。


    武学一教便会,数日便精;


    熟读经史子集,过目不忘;


    更能于谈笑间,轻易置办下眼下这一片家业。


    这等全才比之朝堂上那些所谓的国之栋梁,却又不知是高明了多少倍。


    然而,可惜的是。


    好端端的一个人,却是个一根筋,偏生要去追求那虚无缥缥缈的仙道。


    君不见,当今天子亦是如此。


    可以他坐拥四海之物力,他成了嘛?


    可同时,又有几分理解。


    而今的朝堂早就被一群尸位素餐之人所霸占。


    在下面,一批又一批,又不知有多少人对他们屁股下的位置垂涎欲滴。


    纵有真才实学又能如何?


    照样只能做一个东观校书郎,不得重用。


    陈安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此些事不急于一时,容后再计。”


    “这段时间以来,我与两位兄长意气相投,一见如故。”


    “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你我三人,就趁此时机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好!”


    林冲与鲁智深对视一眼,当即应诺。


    三人互报生辰。


    鲁智深年长,林冲次之,陈安为末。


    “大哥!”


    “二弟!”


    “三弟!”


    三人端起酒碗,重重一碰。


    “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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