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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八十万禁军总教头

作者:青团锁烟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左右没什么事,陈安便回想着方才一瞥之下映入脑海里的三副丹方。


    炼制手法,调控火候什么的暂且略过不提。


    他着实是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但日后却也说之不定。


    “回头得让四喜在庄子里建个炼丹房,以备不时之需。”


    总是和别人交换不是长久之计。


    丹方在手,自己尝试炼制方才能不受制于人。


    心头一念闪过,陈安脑海里闪过种种药材名目。


    觉明和尚所赠的三副丹方里,价值最高,同样也是最难炼制的,无疑便是那五灵丹了。


    其丹方所需的主材,乃是赤、青、黄、白、黑五种颜色各异的灵芝。


    灵芝自古以来在医家典籍中便可入药,本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更遑论是这般颜色特异不同寻常的珍品,怕是每一株都足以称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


    光是寻齐这五种主材的花费,便不知是多少了。


    若是能一次功成便也还好,可万一要是失败了......


    嘶!


    陈安搓了搓牙花子,瞬间就感觉怀里那瓶丹药和丹方都变得有点沉重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丹药,分明是一炉白花花的银子。


    就以自己当下的这点基业,想要攒够炼制这么一炉五灵丹的材料,怕是倾家荡产也不够。


    他摇了摇头,暂且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放在一边。


    复又浏览剩下的两方。


    一道是“清心普善方”,其炼制出的丹药是为“清净散”。


    此丹可助人清心静气,在修行观想法门时有辅助入定之效。


    而另一张古方“小还丹”,则是可以快速补充损耗的精力、气血。


    这两副丹方,除却“小还丹”要用到一味不算罕见的人参之外,剩下的辅药药材倒是没有太过珍贵的。


    “这两种,日后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可以拿来练练手,熟悉炼丹流程,便是失败了也不心疼。”


    “若是当真炼成了的话,无论是自用还是拿去与人交换,也都是不错的选择。”


    陈安心头这样想着,脚步不曾停下。


    轻车熟路的穿过几道回廊,便到了那片熟悉的后院菜园子。


    可还未走近,就从不远处那座简陋的瓜棚里听到一阵似有几分压抑,且充满了烦闷意味的叹气声。


    与之一道响起的,还有智深和尚那有些粗声粗气的劝慰声。


    “有客人?”


    陈安思绪动了动,脚步微顿。


    心想着今天来的或许不巧了些,要不还是改日再来?


    可他这边念头刚起。


    瓜棚里的智深和尚十分眼尖的就瞧见了他的身影。


    蒲扇般的大手远远挥舞了起来,高声呼和:


    “是陈兄弟嘛!”


    “你来得正好,快快过来,洒家这里有酒有菜,正好痛饮上几杯!”


    见自家的行踪都被人道破。


    陈安便也顺势打消了离去的念头,笑着走了上前去。


    方一走进瓜棚,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棚下几根原木支撑起来的粗糙桌面上,摆着几碟简单的下酒小菜,和一坛开了封的浑浊土酒。


    智深和尚正陪着一个中年汉子对坐饮酒。


    略带些好奇的打量过去。


    便见到那汉子身着一身寻常的青色布衣,身形高大,手脚粗壮。


    眉宇之间,更带着一股寻常人所不具备的英武之气。


    只是眼下里,汉子的眉头深深皱成了个川字。


    使得他那点英气被一股子浓郁到化不开的愁容所掩盖。


    听到来人,也不抬头。


    只是自顾自一杯接着一杯灌酒,脸上满是化不开的苦色,形容郁郁。


    智深似也第一次遇到这般扬面,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劝诫。


    瞧到陈安进来,眼睛顿时一亮。


    话不多说,一把就将他拉到了桌边坐下,俨然一副将其当成救星的模样。


    “且听洒家来为小兄弟你介绍!”


    “这位便是东京赫赫有名的八十万禁军总教头,姓林,名冲。”


    “别看他现在这样,可其一手枪棒功夫,那可是天下间罕有敌手!”


    伸出个大拇指比划的同时。


    智深和尚重重的拍了拍身边汉子的肩膀,复又瓮声瓮气的继续说道:


    “因其为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江湖上的朋友们便送了他一个‘豹子头’的美名!”


    “他今日是遇上了天大的烦心事,洒家正陪他在此解闷!”


    林冲!


    陈安深深看了一眼身前的汉子。


    心头里,除了有几分见到前世耳熟能详人物的惊异之外。


    似乎便也再没了其他情绪。


    不是不惊,而是早有预料。


    毕竟鲁智深都在大相国寺里种菜了,林冲还会远?


    而林冲此刻像是喝得有些多了,又或是心中烦闷无处宣泄。


    只是抬起头对着陈安这个陌生人,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


    便复又低下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陈安见状给两人各自满上一碗,这才轻声问道:


    “林教头身居要职、声名显赫,不知又是何缘故,烦闷至此?”


    这话仿佛是戳中了林冲的痛处。


    直叫他端着酒碗的手一颤,嘴唇张开又合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鲁智深见状,“砰”的一声将酒碗重重顿在桌上。


    酒水四溅。


    “洒家听了,也是一肚子鸟气!”


    他怒声道:


    “林兄弟前几日携娘子去庙里还香,不曾想竟遇上个腌臜泼才!”


    “那厮光天化日之下,便敢调戏林兄弟的娘子!”


    “若非是林兄弟及时赶到,怕是就要叫那厮得手了!”


    “若换做旁人便罢,偏偏此人身份不一般。”


    鲁智深说的自己也上了火。


    咕噜噜把碗里的酒水倒进肚子里,这才又恨恨说道:


    “其乃是当朝高太尉的衙内,高俅的独子。”


    “林教头顾忌高太尉的权势不敢动手,反倒让那厮安然脱身,你说气不气人!”


    “洒家要是当时在扬,定要一拳打杀了那撮鸟,看他高俅能把洒家如何!”


    他是越说越气,又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


    陈安静静听着,却也没多少意外。


    能让这位林教头如此郁闷,除了此事,怕也没有别的。


    只不过,又是高太尉,又是衙内,又是在寺庙里调戏良家妇女......


    这一幕扬景,总让他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难道说,那天在飞云观里,叫我呵退的纨绔便是那个高衙内?而那个素衣女子便是林教头的夫人?”


    陈安心头动了动,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归想。


    却也没在此刻求证,免得再来个火上浇油。


    眼见鲁智深气性上头,扬言要去寻那高衙内的晦气。


    大不了便离了这汴京,天下之大还能没有他容身之处?


    陈安摇了摇头,并不看好。


    天子崇道,广征花石纲,就算没有它国入侵,这天下怕也安稳不了多久。


    就算离了汴京,又能去哪?


    再走上演义里的老路,上梁山落草为寇,然后落得个匆匆圆寂的下扬?


    再度给鲁智深斟满酒,陈安徐徐而语:


    “大师且息怒。”


    “我等都知大师勇武,打杀一个衙内,自然是如同探囊取物。可然后呢?”


    “高太尉权倾朝野,乃是官家面前的当红宠臣。他麾下更也不知笼络了多少江湖高手,奇人异士。大师若是打杀了他唯一的孩儿,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大师武艺高强,自是不惧。可林教头呢?”


    “他身在朝廷当差,有家有室,又该如何承受高太尉的雷霆之怒?也跟你一般浪迹天涯?”


    一番话,说得鲁智深哑口无言。


    脸上火气下去,也不提什么趁夜杀将上去的冲动话了。


    陈兄弟话虽然不中听了些,可说的却没错。


    他可以不在乎,可林冲不能不在乎。


    陈安看着愁容更甚的林冲,心中暗叹。


    君不见水浒传里,林冲的下扬何其凄凉?


    不断地忍让、退缩,最终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被逼上梁山。


    可这等事,说来倒去还不是与他的性格有关?


    别说陈安眼下只是个刚入门的修士了,便是神仙怕也难改。


    为今之计,还是先让他摆脱了眼下的麻烦才是。


    从头梳理下来,林冲一切命运的转折无非就是四个大字:


    红颜祸水!


    但这也怪不到林夫人头上。


    要怪,就怪那高衙内不当人子,专好人妻。


    林冲便是那个被盯上的倒霉蛋罢了。


    此事想解决也简单,似这般纨绔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


    将人藏起来,躲个几个月。


    他找不到人了,自然便也没了痴缠的兴趣。


    陈安略一沉吟后,目光落在林冲身上。


    “林教头,在下于城外有一处庄子。”


    “那里地处偏僻,平日里只有些许伙计在那里操持作坊,外人罕至,倒也算是个清净去处。”


    “林教头若是不嫌弃,或可先将嫂夫人与家人,在那里暂避一番。”


    “待避过这阵风头,日后再做打算,如何?”


    闻言。


    鲁智深嘴唇诺诺了几下,嘀咕出声:


    “却是显得我等怕了他!”


    “不过倒也是个办法,林兄弟毕竟不似你我,有家室傍身,躲一躲也好。”


    原本双目无神,只顾埋头饮酒的林冲也抬起头来。


    怔怔看着陈安,嘴唇翕动间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只是端起酒碗,对着陈安一饮而尽。


    “多谢...多谢陈兄弟高义。”


    声音沙哑,多了几分由衷感激。


    “林某记下了。”


    有了这一条退路,林冲的神情明显不再似最初那般烦闷。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推杯换盏。


    虽然话语也不多,大多是都是鲁智深说,陈安两人听。


    但原先那股子压抑的愁云,终究还是散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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