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一出,旁边人立马色变。
这年头,可不敢跟资本家扯上关系啊!
其他几个同学立马劝道:“毓真,你还是长点心吧,别到时候...”
话没说完,看了姜家人一眼,就没再说话了。
那其中意味明了。
车厢瞬间针对姜家人形成了一阵冷空。
那叫郑秀芳的姑娘见状心中得意极了。
哼,可恶的资本家小姐,有包子也不知道让她吃一个,被大家伙儿针对也是活该!
这时,林毓真吃完手中的包子,圆圆的小脸上头一次带了怒意。
“郑秀芳,你这思想有问题!大领导都说了,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破坏我们团结的,就是我们的敌人!你鼓动大家伙儿针对姜家,是想当我们的敌人吗?”
郑秀芳轻蔑道:“切...不过是个资本家出身...”
林毓真正色道:“这算是资本家,那姜家,也是红色资本家!是大领导亲评的红色资本家!”
“你可知道就是你面前的资本家姜本善先生,曾在战时捐了多少飞机弹药,多少粮食物资,才换来我们的胜利与和平?!”
“你可知当年三年大 饥 荒的时候,姜家又捐了多少米面,海市少饿死了多少人!”
“当年,你也吃过姜家的粮!”
“你这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郑秀芳被怼得满面通红,方才对姜家投来不善目光的几个学生也有些羞愧。
姜家在海市的事迹,可谓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他们,确实不该那样的眼神去看待姜家人。
一个个埋怨地看向了郑秀芳。
“秀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这么说呢?”
“是啊,姜家人还跟咱们一样下乡了,说明人家思想很积极嘛~”
“就是就是...”
郑秀芳本就被林毓真怼得难看,此时被大家伙儿这么一说,更是无地自容。
突然她灵光一闪:“林毓真,你为了帮他们开脱还真是费劲了心机啊!人家只说了自己叫姜婳,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姜家人?”
林毓真差点对她翻白眼,这家伙上学时就不好好上学,也不关心时事,难道没在报纸上看过姜本善先生的照片吗?
她恭敬看向姜父姜本善道:“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姜本善姜老先生吧?”
姜本善对这个为他们一家出头的小姑娘很和善:“没错,我叫姜本善。”
郑秀芳脸色一白,呐呐道:“你就是姜本善...怎么可能...莫不是同名同姓的?”
姜婳讥笑道:“怎么,要不要给郑同志看看我家的下乡证明?还有捐赠证明?”
她冷眼扫视了一圈:“我姜家,是资本家出身没错,但我姜家,向来行得正!坐向端!”
“此次有幸同行,也是因为我姜家捐了全部家产下乡支援农村建设!”
“今日的姜家,不过是与各位一样,是同为下乡的知青而已!”
“大家身份一样,都是平等的,并没有什么阶级矛盾。”
“而有些人鼓动人心,这就是破坏人民的团结!这样的行为,我们绝对不允许!”
林毓真大声道:“对!我们绝对不允许!”
众人敌视的目光又看向了郑秀芳,郑秀芳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她心中恨得要死!却不得不妥协,声如蚊蝇般说了声:
“对不起...”
姜婳没有回应,因为她并不想原谅她。
这个时代明哲保身很正常,但像郑秀芳这样的,明显就是坏和蠢!
转头跟姜父姜母交谈着什么。
林毓真本来跟郑秀芳也有说有笑,现在也不太愿意搭理她了。
还好旁边还有几个其他同学,郑秀芳也不至于太寂寞。
不过随着火车一路咣当咣当咣当,晃悠悠一路行驶着,陆续到了不同的站点后,她的同学也下得七七八八了。
他们下乡的地点不一样,只有林毓真和郑秀芳是到海岛的。
所以接下的行程,可把郑秀芳憋坏了。
林毓真虽然没有不理她,但也没那么热切了。
姜家一路也没改资本家作风,顿顿都舍得点盒饭!
每次还跟林毓真那个死丫头分,压根没管就坐在对面的她!
郑秀芳憋了一股子气,也只得隐忍不发。
一路就这么坐着到了晚上,坐了一天,都有点累了,火车上渐渐也安静了下来。
有的人已经呼噜呼噜睡着了,除了姜家轮流休息,其他人也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
到了半夜1点半的时候,火车停靠到了饶城。
呼啦啦上来了一群人。
有一大家子奋力挤到了姜家隔壁的座位,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姐坐到了姜家的对面,挨着林毓真和郑美芳坐下了。
那大姐毫不客气地拍了拍林毓真和郑美芳:“哎,醒醒,醒醒,你俩站起来!”
迷迷糊糊地林毓真和郑美芳不明所以,依言站了起来。
结果那大姐却把孩子放在了她们的座位上躺着了!
林毓真、郑美芳:!!!
郑美芳瞬间清醒炸毛了:“你干嘛?!”
结果那大姐比她还火:“你干嘛?那么大声吵着我家小宝咋办?!”
郑美芳:“你家小宝占的是我的座位!”
那大姐嗤笑:“年纪轻轻的懂不懂得尊老爱幼啊?我家小宝还小,现在正是睡觉长身体的时候,你们年轻站一站让让他怎么了?”
郑美芳瞪大了眼睛,居然有人明目张胆占自己的便宜?那怎么行?
“你家小宝关我什么事儿?这是我的座位!”
旁边座的老太太恶狠狠的道:“你个赔钱货丫头!吵醒了我家小宝,我要你好看!”
郑美芳要被气死了:“你们还讲不讲理了啊!这明明是我们的座位!”
老太太:“你们的座位怎么了?我们小宝可是男丁,能躺你们座位,是你们的荣幸!”
那大姐也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杆,小宝是他们老刘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
这些个赔钱货,坐什么坐,就得给她家小宝让位!
林毓真见她们说不通,直直看向他们一行中的男人道:
“这位同志,家属这样,你也不管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