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拿到的书有问题吗？”小橘第一次对系统亲自发给他的东西产生质疑。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青柠垂下眼睫，眼里透露出几分抱歉，现实和小说之间不小的矛盾似乎烧坏了眼前这只小猫的脑瓜。
“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虽然这个事情好像和接下来的任务没有什么关联，但来自动物本能的直觉让猫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青柠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喉间似乎被堵住。
犹豫间，门外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他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乐心的成人礼上，为什么要拉着乐心往一楼去，那些被请过来的人基本上都留在一楼，他拽着乐心过去是不是想要把两个人抱错的真相说出来。”
林愿景的声音很好辨认，青柠想，现在的情况大概和书里写的一样，因为把他推下楼梯，林父林母带着他二哥过来道歉了。
只是道歉的人似乎没什么诚意，林愿景的话刚落下，另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是林家妈妈，“他有错怎么教训他不行，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知道这件事闹的多难看吗，外面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而且再怎么样青柠也算是你弟弟。”
“见鬼的弟弟，妈，乐心身体不好，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林青柠突然把真相说出来，乐心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听见这话，方才开口的女人突然沉默下去，许久，青柠听见外面有人叹了口气，“妈当时就是害怕这个，才一直没有将青柠的身份公布出去。”
外面的走廊在一瞬间变得很安静，女人继续说道，“为什么心心不是我们亲生的呢？”
橘猫屏住呼吸，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但为什么压的猫瞬间喘不过气呢？
“你没事吧？”橘猫问到，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的，靠坐在床上的人和方才相比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小橘知道，这个一分钟前还在撸猫的人，在那句话后悄然停了手。
“你不要难过，也不要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小猫学校说过，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她肯定是爱你的。”小橘还想再安慰几句，但病房门响起咔哒声，它只能先躲到卫生间里。
没有问出真相，没有让契约对象变得开心一点，小橘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很糟糕。
都怪外面那些人。
青柠朝门口看过去，来的人果然是林父林母还有将他推下楼梯的林愿景。
没有像之前一样开口称呼他们，青柠看了一眼后就又扭过了头。
手指热热的，还残留着猫的体温，青柠觉得，他似乎不应该因为林父林母的话错过撸猫的大好时机。
人总要学着去在意一些在意你的人。
“青柠，妈妈和爸爸来看你了。”似乎没想过走廊里的对话会被青柠听到，林母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带着几分夹杂在愧疚里的生硬。
青柠没有“说话”，病房里安静的难堪。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甩什么脸色？”林愿景快步走到青柠床边，一米八五的身高，平常站着就比青柠高小半个头，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人坐着，林愿景身上投下来的影子遮住青柠身体大半，“妈和你说话你没听见是吗，你哑巴了吗？”
这句话撂下，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面前的人神色罕见的懊恼了一瞬。
“艹，”林愿景低骂一句，接着开口，“乐心的成人礼上，你想要干什么，我已经全都告诉爸妈了，不要想着把真相在这个时候公布出去，乐心他受不了，等他能接受这件事的时候，爸妈自然会给你办认亲宴的。”
要等林乐心可以接受的时候，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青柠从前就不会问，绑定系统后知道自己只是小小的反派后就更不会去问了，更何况他手疼的厉害，懒得再为这样的事情浪费心力。
林愿景还等着病床上的人回应一下他，但好半天过去了，坐着的人就只是这么垂头坐着，安静的有些过分。
其实仔细想想，青柠在被接回家后似乎一直这么安静。
倒不是他不能说话的原因，而是无论家里有多少人，他总会默默地待在角落里，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很多时候，过分安静的他都会被家里人忽略掉。
林愿景从模糊的记忆里将有关青柠的事情扒了个遍，恍惚间惊觉，在家的时候，被认为是身体更羸弱的林乐心似乎都要比青柠活泼一点，至少他经常看到林乐心因为收到林母的礼物而露出的笑容。
每次这个时候，青柠总会拘谨又安静的站在一旁，过长的发丝掩盖住大半张脸，也遮住眼底的羡慕。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此刻会回想起这些，应该是现在半靠在病床上的人和那些扬景里的青柠太过相似，林愿景突然觉得心里堵堵的。
青柠的伤在眉尾上两指，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将他前额的头发剪短了不少，是以就算青柠现在低着头，林愿景依旧能看到发丝后的纱布。
他当时推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那个时候他从林乐心身后的方向过来，很清楚的看到就差几步，两人就要摔下楼梯了，但青柠却还一直拽着乐心不放，就像是存心想将人推下去一样，他一时情急才……
现在看来，仅仅是包扎伤口的纱布就这么大，更别提纱布下的伤口了。
而且这伤还在脸上，万一留疤估计会很明显。
林愿景烦躁的揉乱头发，“这事算我不对，我在这给你道歉了。”
“但是——”林愿景继续说道，“你也要为你的坏心思向乐心道歉，要知道，你不仅想害得他发病，还差点把他也带下楼梯，他身体不好，要是摔下去的是他，不知道会有多严重。”
林愿景说完，径直拉过病房里的椅子坐下，“道个歉，爸妈再接你回家，不然你就一个人在医院待着吧。”
林愿景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轻松，甚至根本没有往青柠那里再看过去，在他的心里，青柠肯定会答应道歉的，本来这件事就是他的错。
而且他现在都朝青柠开口了。
从回到这个家开始，大哥和父亲忙着工作，妈又常被乐心缠着，算下来和青柠接触最多就是他。
林愿景还记得那次生日自己收到的模型赛车，那可是青柠亲手拼起来的。他玩这个，自然知道这个有多难弄。虽然当时因为乐心伤心自己准备的礼物没有青柠好，他为了哄人将东西直接扔掉了，但林愿景觉得，那么难的模型都能拼，道歉而已，这么小的事情，青柠肯定也会为他答应下来。
至于青柠会不会拒绝他，林愿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道歉？]
生硬的机械男声响起，青柠将这句话放完后，收起手机。
“你在说什么啊？”林愿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震惊过后就是愤怒，“那你就一个人在医院待着吧，记着千万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