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剑灵调动自己观察到的所有关于花满满的统计，先发制人道，“幼崽，说好了，输了不许耍赖。”
“满满才不会耍赖呢。”花满满哼了一声，“爷爷输了也不要耍赖。”
无情剑信心满满，“主人留在万法仙门，可以得到最好的修炼环境、无限量的灵石供应、各种天阶剑诀随意挑选，还有，足够强大对手进行对决、厮杀，这些才能给他提供实打实的力量。”
花满满皱了皱小鼻子，“可是留在这儿，陆烬哥哥会不开心哒。”
“呵呵，情绪，无用的弱点罢了，修仙之人当自行斩断。”无情剑毫不留情的说道。
“无用……”花满满挠了挠头，“那大剑爷爷说的力量就有用了吗？”
“当然了。”无情剑一声冷笑，“拥有力量，就能拥有一切！”
“才不是呢。拥有力量，可能别人会怕你，可却不是喜欢你；拥有力量，能劈山倒海，可山会重新生长，海也会再次汇集；拥有力量，可以获得很多很多法宝，可是有什么用呢？天衍宗的武器库、乐器库，里面的器灵都很寂寞哒。”
花满满真的不理解，力量有那么重要吗？
“拥有力量，自然能获得尊重、敬畏、支配权！”无情剑的剑意更寒，觉得跟这个人类幼崽说不清楚。
花满满眨了眨大眼睛，“获得这些之后呢？如果陆烬哥哥不开心，他要这些有什么用？”
无情剑明显有一瞬间的宕机，他没有想过获得这些之后是为了什么。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拒绝回答，继续自己的论点，“开心与否，与力量的提升无关，无需在意。”
“胡说八道！”花满满像个小大人一样摇了摇头，“大剑爷爷，你看看陆烬哥哥，你觉得他现在是不是在努力变强？特别努力？”
无情剑默认了，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是在它遇见他之后，见他最有生命力、最拼搏的一次。
花满满继续说道，“大剑爷爷说的尊重、敬畏，满满不懂，可是满满知道，让陆烬哥哥做他想做的事儿，让他开心，他才会这么努力练剑，才会获得力量。”
“如果大剑爷爷阻止他，只会让他不开心，不想练剑，更别提变强了，难道大剑爷爷说着想要变强，却要阻止陆烬哥哥变强吗？”
花满满这番话说的，沈观澜在旁边直竖大拇指。
无情剑也有些傻眼了，他再次陷入沉默，开始疯狂计算。
留在万法仙门：资源充足，但主人心境受损，修炼效率持续下降，且有可能一蹶不振，放弃修炼，甚至走火入魔。
离开万法仙门：短期资源匮乏，但主人练剑可能会更刻苦，广阔天地，或许会有更精彩的机遇，实力提升或许更快。
无情剑瞬间就做出了判断，“主人，我同意你离开万法仙门，必定助你打败谢无妄！”
剑身瞬间从剑鞘飞出，飞入了陆烬手中。
陆烬神色一喜，冲花满满道，“满满，做得好！”
“嘿嘿……”花满满开心的拍手，不是她做得好，是大家都爱着陆烬哥哥，一定会帮陆烬哥哥哒。
——
比试的前一天晚上，陆烬还在拼，这三天，他几乎不眠不休。
花满满支着下巴，坐在檐下的台阶上，早就没了当初的激情，像个懒惰的小奶猫。
忽然，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消失了三天的谢无妄。
“杀神伯伯！”花满满奶声奶气的打招呼。
谢无妄依旧是一身黑袍，坐在了花满满旁边，他身材高大，衬得小满满小小一团更像小奶猫了。
“还练呢？”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不远处的身影。
花满满点了点小脑袋，小声说道，“陆烬哥哥可努力了呢。”
“呵呵……”谢无妄冷笑一声，“这臭小子就那么想赢我？”
花满满敏锐的察觉到谢无妄的情绪，立刻解释道，“不是呀，陆烬哥哥只是想离开万法仙门。”
“一个意思。”谢无妄根本不领情，咬了咬牙，“我这个帅老头就这么讨厌吗？难道比谢藏锋那个老匹夫还讨厌吗？”
“大长老才不讨厌呀。”花满满立刻替谢藏锋说话，见谢无妄脸瞬间黑了一层，她赶紧补充了一句，“杀神伯伯不杀人的时候，也不讨厌。”
谢无妄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你这个小废物懂什么？不杀人练什么剑修？”
花满满歪了歪脑袋，随后，她眨了眨大眼睛问道，“杀神伯伯，月神谷的火是你放的吗？”
“怎么可能？死在我手上的人，只能死在我的剑下。”
谢无妄顿了顿，似乎也回想起那场大火，慢悠悠的说道，“那一晚，其实有一部分人离开了月神谷，大概……也是像陆执那样的年轻人吧，留下的人……他们应该是想永远守住陆执身上的这个秘密。”
“他们在保护陆烬哥哥。”花满满很认真的说道，“他们都是剑修，可是他们选择了放下手中的剑，用这种方式保护陆烬哥哥。”
一瞬间，谢无妄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忘记了说话。
他忽然想起那夜跟凌素娥的谈话。
他当时给了凌素娥两个选择，一是献出自己的心头血，让陆执成为天胎剑修，另一个是，让凌素娥取了陆执的心头血，自己成为天胎剑修。
谢无妄到现在都能清晰的想起凌素娥当时的表情。
她一开始明显很震惊，显然没料到天胎剑修意味着伤害至亲之人，但很快，她似乎又十分恐惧、崩溃，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最后……当所有的情绪沉淀、消失，在她脸上只能看见两个字：坚定。
凌素娥笑了笑，说，“我会献出自己的心头血，永远别让执儿知道。谢宗师，你应该明白，这对一个母亲来说，从来都不是一道选择题。”
其实，谢无妄并不明白，但是为了遵守诺言也好，为了不失去陆执也好，他始终守住了这么秘密。
可没想到……
谢无妄转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小满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靠着他睡着了。
他看着那张圆圆糯糯的脸，苦笑了一声道，“我呀，还真注定是个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