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恶心把老爷哄住,安娘立马回主母院里哄少爷,好不易把家里头的汉子安顿好,安姨娘又要马不停蹄去梅园找主母,禀报自己回主母院的消息。
    安娘了解小姐的脾性,若是让翠依兰知道她回来后没立即去见她,小姐必要生气。
    安娘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三瓣,老爷、主母、少爷三人一边一块,她这个妾室身份当得是独一份,她路上半点没敢耽搁,一路急行军进了梅园。
    宴会气氛热闹,在座都是举人家眷,期间话题难免绕不开此次乡试。
    汉子的成绩靠前的妇人得意地说着自家夫君的才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解元头上。
    听说解元公是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人长得还俊,大家都好奇人人夸赞的解元公的夫人是何等人物。
    “今日解元夫人可来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么还不见解元夫人……”
    好事的妇人互相打听,都说不认识,没见过。
    “这……”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夫人在四周寻看了一番。
    解元公年纪似乎不大,他夫人想必也是年轻人,宴上年轻妇人她已认了个全,她记得没人说自己是解元夫人。
    解元夫人这是……没来?
    其余几人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互相看看,不约而同一静,同看向翠依兰。
    翠依兰这宴会把榜上有名的都请了个遍,解元夫人不来落的可是翠依兰的面子。
    翠依兰从听到旁边人恭维她的话,变成恭维各家举人公时,眉头就已经蹙起,脸色不愉。
    前头汉子关她什么事情。
    她请众位夫人前来是为了赏梅热闹,不是来听谁家相公厉害,说什么解元夫人不夫人的,解元说得好听那不还是个举人,她只想听她们绕着她转。
    翠依兰神色愈发不善,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夫人说话,心已经飘到下一场宴会的预备中,下一场一定不叫这么多人,要把通判夫人叫上,她说话好听,比这些没眼色的,好了不知多少倍,翠依兰如此打算。
    齐兰兰与翠依兰熟悉,当众人话题不受控制地往谁是解元家眷去时,她眼皮子就开始跳。
    她熟悉翠依兰的大小姐脾气,也有幸见过她闹起来的热闹场景,那可真是精致碟盏漫天飞,有本事一人闹出百人的场面。
    齐兰兰心中不安,有意识地把话题往别处拉,奈何妇人们聊得正是兴头上,猜得起劲,注意力半点都扯不到其他地方去。
    齐兰兰转头与翠依兰不善的眼神对上,翠依兰瞪了一眼对方,看什么看,你们不是要聊解元夫人么,继续聊啊。
    翠依兰是脾气不好,但在场的都是举子后院,她懂得轻重,也就脸色不善,不和人搭腔罢了。
    齐兰兰不知道翠依兰心中想法,还当她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原来脾性,她心中一跳,脑中警铃骤响。
    祖宗你今儿可千万别闹。
    以往宴会有翠家长辈压场子,今日来的都是新科举人的家眷,要论身份地位,全场翠依兰最大,她要是发怒,没人能压制住,一个脱缰了的疯狗,鬼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齐兰兰试图挽回场面,张嘴数下欲要开口。
    恰在此时,管家婆子不知何时走到了翠依兰的身侧,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小姐,安姨娘来了。”
    只见翠依兰绷紧的眉目和缓,虽未展颜,但到底和善不少。
    “……”齐兰兰大松一口气,虽不知何事,但翠依兰心情变好就是好事。
    一场独属于齐兰兰内心的搏斗场面,在谁也不知处落下帷幕。
    而当事人此时听完管事婆子的话,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顺着婆子的示意,看向了立在廊下的安姨娘。
    许是路上赶得急了些,安娘正小口喘着气,见小姐看她,努力掩盖疲倦,露出个讨好的笑意,远远行了个礼。
    累成这样了,还来她眼前晃悠,弄得像她苛待屋里人一样。
    翠依兰心中不愉,眉头一蹙,看她喘气,连带着她都一块累得慌,平白碍眼。
    管家婆子耐心等主子吩咐,只听翠依兰语气不悦,“一个姨娘来这像什么样子,你去告诉她,”翠依兰顿了顿,“算了,我亲自与她说。”
    翠依兰一如来前,忽视围绕在她身旁的夫人们,径直走向安姨娘。
    “你怎么来了。”
    安姨娘心中一紧,极有脸色地往前迎了几步,距离小姐一步远时停下,“小姐……”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喊你好几声都不答应。”
    何笙尧和新认识的夫郎聊到好玩处,抚掌哈哈大笑,见云渝聚精会神看着远处,喊他几声都不应,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稀罕道:“那人是谁,翠依兰被鬼上身了?笑那么温柔作甚,吓死个人。”
    翠依兰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儿,但也就一丁点儿,云渝没看出来哪里温柔,“她以前没这样过?”
    “当然了,她一天到晚都是别人欠她千百万黄金,随时能冒火吃人的脸,也就在对至亲的时候有个好脸色。”何笙尧说完作势搓了搓胳膊,“看她笑脸,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有这么夸张?云渝狐疑,继续去看翠依兰和那妇人,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何笙尧对翠依兰比他熟,他既然说翠依兰在笑,那想来翠依兰心中真含喜。
    彦博远说翠依兰和她丈夫的妾室有私情,云渝半信半疑,现在有机会看到现场,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见翠依兰和那妇人说了几句话,云渝勉强看她嘴型猜出几句,是让那妇人去歇息,接着妇人推拒了几句,然后翠依兰就直接上手,拉着人走了。
    宴中妇人的话题都拐到前头汉子的身上,翠依兰回到妇人堆里,也是听他们说她不爱听的。
    安姨娘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气喘,细细碎碎的气息,听得她心中无明火气,想怒叱她别喘了,但看她眉目有些皱起,手捂在下腹部,掩在袖口下揉着。
    翠依兰那股无名火“噗”一下灭了,算了,人回来就行,翠依兰索性把安姨娘带上,找了间空屋歇息,眯个盹再回来。
    想来那时,话题也能重新回到她身上,翠依兰想定,招呼也没打一个,直接离开了此地。
    彦博远之所以对翠依兰这个名字熟悉,是因为翠依兰之后做了个闻名安平府的壮举。
    她把丈夫休弃,不光把自己孩子带回娘家,还把丈夫的小妾,也一块拐走了。
    至于那下堂夫,没了翠家的照拂,后头因徇私枉法下了大狱,自缢于牢中,到底是真自缢还是被暗杀就没人知道了。
    彦博远按照前世零星还记得的印象,挑着能说的和夫郎一通八卦。
    云渝初听不怎么相信,现在看翠依兰和那疑似姨娘的妇人一块离开,而何笙尧又在一旁说翠依兰的诡异之处,有彦博远的话先入为主,现在亲自一目睹,顿时信了个十成十。
    光看外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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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何笙尧的说法,委实想不到翠依兰能和丈夫的姨娘搅和到一起,不得不说人不可貌相,云渝暗自感慨。
    “何夫郎,这是哪家夫郎?”
    云渝听到有人问他,停下脑补,向来人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方满头的华翠。
    钱蓉身上的华服绣满珠翠,长得也富贵,人衬珠宝,珠宝映人,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个富太太。
    “这是彦夫郎云渝,他相公是本届解元。”何笙尧开口介绍,“渝哥儿,这是钱蓉。”
    钱蓉娘家与何家相似,家中做珠宝古董生意,她夫君是钱家赞助的书生郎,又是个托妻族起家的举人公。
    钱蓉本是来礼貌性与何笙尧打个招呼,听了云渝的相公是解元,才细细打量起他,热络不少,在云渝被她瞧得不自在的时候,夸赞了几句。
    “适才我们还在猜测谁是解元夫人,想不到我是头一个知道的。”钱蓉捂着嘴轻笑,拉着云渝细看,又要邀人一块去赏梅。
    话语之间,云渝能听出对方不掺恶意,是真心夸赞,于是对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对方被云渝的笑晃了眼睛,他的周身似有温柔的光辉,她忍不住想要亲近。
    离得近的人听他说自己是解元夫郎,俱向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难怪刚才都以为解元夫人没来,宴上的夫郎被她们自动排除在外了,全没想起还有一个解元夫郎的可能。
    至于翠依兰这个主办人,她压根不认识云渝,只知道有那么一个夫郎和何笙尧关系不错,她就随意使唤了一个从老爷那过来送东西的小厮,让他把帖子送何笙尧那去,也不管那面生的仆从能不能把东西妥帖送到,有那功夫,还不如给自己去挑个首饰。
    云渝由钱蓉领着,三位被忽视已久的夫郎,终于和妇人们搭上了话。
    科举不易,不光要刻苦还要银子托底,能考中举人的不是自家有背景,就是娘家帮扶,在场诸人无不是富商士族,像彦博远这种落败子弟,配难民夫郎的,不说是少,是只有彦博远这么一个,农家子弟难出头,彦博远还算不得是农家子弟。
    学子寒窗苦读十年,考到举人的年轻人不多,年轻的也要二十来岁,膝下孩子能跑者众。
    听解元只一个夫郎,正夫无所出,还不准备纳妾,空气中就冒出了些酸味。
    不过更多的还是艳羡,但艳羡的话说出口的少,不可给人留下独占丈夫的念头。
    沾酸的话,反倒可以借着所谓的传宗接代的大义,以为你好的由头说出,实际做的给别人添堵的事。
    有劝云渝给汉子纳个小,免得之后做了官,官做大之后再想抓人抓不住,别不小心成了糟糠下堂妻。
    那人说得刻薄,又一副恭维,为你出主意的样子,想看云渝黯然伤心的神色,奈何云渝听到做大官,第一反应是谢谢她的祝福,那人心中就差呕出一口老血。
    不管旁人如何想,云渝只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苦着脸说自家夫家不许他提纳妾的事情,更不要说生孩子的话题,一说他就急,他胆子小,可不敢忤逆丈夫。
    说着说着,云渝愁容满面,妇人们尴尬笑笑,僵硬地换了话题。
    哪有汉子不急着要孩子的,他家汉子倒是独特……
    云渝初只是表明功夫的落寞,到了后头想到自己暗淡的孕痣,心中生起点真戚戚,忍不住摸了摸平坦的肚子。
    要不回去努力努力?找个大夫调理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