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置顶上写着:18岁以下未成年人在花鼓戏直播间打赏,需追回者请联系@星城花鼓戏-王庆处理。
周兴野看着笑了,想起小号的事,语气带点酸溜溜:“也是,湘圈狙里夫人她只管花鼓戏。对流量包都算不上以诚相待。”
虞念一怔,没想到他已经知道开小号的事,放下手机望他,眼神坦荡荡的,没半分躲闪:“我说不用大号是怕落地成盒,不是有意瞒你,信吗?”
周兴野心里的系紧的结松了些,却还有点疑虑想证明,问:“还有个酒吧局,去吗?”
“累了,不去。你去吧。”
周兴野低笑一声,一拳重重砸在真皮座椅上,座椅肉眼可见陷出个圆坑:“我就知道。”
他侧过身望她,目光里有些带火被又快速眨眼两下,强行熄灭。“你是不想踏足我的圈子。还是确定以后不跟其他说唱歌手合作?别说我没帮你引荐”
“他们都没你红。”虞念不知道又哪里惹得他动怒,只得把心里的大实话说出来,“我不如把时间花在跟你磨出好作品上。”
她心比谁都通透,花鼓戏能出圈,眼前这人占了一半功劳。与其抓一堆流量弄出个四不像小丑,倒不如跟这位实力流量兼备的好好合作。
虞念一本正经的样子,加上那句“他们都没你红”,简直像根羽毛搔在周兴野心尖上,撩拨得他心里头的嘚瑟劲蠢蠢欲动。
又像酷暑里灌下一口冰镇可乐,爽意从脚趾尖冲到了脑壳顶,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强压着那股欢喜,语气尽量平常:“那就回文化小院搞创作去。”
虞念也挺庆幸,他终于想起搞创作了。二公只剩几天,他要是天天泡吧,两人只怕合作成一滩烂泥。
车子刚从车库驶出来,虞念便抬起胳膊,双手握拳比成望远镜的样子贴在车窗上,借着这个姿势挡住玻璃反光,眼睛凑上去仔细观察外面的动静。
周兴野那招“狸猫换太子”果然奏效,先前围堵顶流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穿着校服的学生,还在火锅店外举着手机拍照。
望着她们脸上洋溢的青春气息,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模样,再想起台下听戏的票友们脸上深浅不一的沟壑,虞念忍不住轻叹:“你的粉丝可真年轻啊。你当他们的偶像,可得做好正确引导。不像我们,总是吸引不来年轻人。”
“你不就是年轻人?”周兴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老板椅扶手,语气听着随意,眼底却藏着几分试探,“你手游玩得不是挺溜?”
虞念收回目光,转头老实回答:“那是下乡演出时,师傅他们那一辈天黑就歇下了,我们几个小辈闲得慌,才凑在一起打打游戏解闷。”
“那Switch呢?”周兴野紧追不舍,“你连Switch都知道,还说不清楚年轻人喜欢什么?”
“Switch?别人送的”虞念说得轻描淡写,可提到“别人”二字时,眼神微不可察地黯淡了一瞬,恰好被周兴野捕捉到。
他嘴角的弧度瞬间垮到了太平洋,心里像被横空出世的拦路虎堵住了。
但关键信息还没问出来,他耐着性子继续打探:“玩Switch的时候,你都玩些什么游戏?有没有想过,花鼓戏或许能借鉴里面的元素?”
虞念低下头,默默回想游戏里的场景:钓鱼、种花、捕虫、潜水……她抬起头,脸上露出几分为难:“《动物游戏》这类型的,应该融不进花鼓戏里吧。”
“那其他游戏呢?”
“我只玩这个。”
别人送的,还只玩这个。周兴野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动声色,掏出手机对着“湘圈狙里夫人”发出好友申请,语气带着点异怪:“那你有空多陪我玩几把,我帮你问问我那帮年轻人,看看他们觉得花鼓戏怎么改会更吸引人。”
虞念没多想,当即点头同意了。
车子很快抵达文化小院,路上周兴野已经把“湘圈狙里夫人”的游戏资料翻了个底朝天——好友列表里没瞧见什么可疑的“别人”,游戏等级也透着一股“自己练出来”的真实。他被堵住的心脏稍微疏通了些,眉眼间的郁结也散了些。
文化小院外的代拍早已被节目组强制劝退。节目组知道他们再外用餐,也提早收工了。
白天还嘈杂的小院,现在倒是安静下来。只能依稀听到,偶尔几句隔老远的居民,再树下乘凉打牌争得面红耳赤的声音,以及不知道躲在哪个黑暗角落里的蛐蛐,你来我往斗个不停。
虞念率先下车走进院门,周兴野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手指在手机九宫格上飞快敲击,给伴舞发了条微信:“带孩子去迪士尼和马里奥乐园的时候,帮我带套《动物游戏》的周边。代购费你随便开。”
周兴野推开门时,虞念已经换了身居家服,正把一摞稿纸往茶几上摆。
许是一直弓着背造成腰酸背疼,她攒了把劲将茶几往旁挪了挪,腾出块空隙,曲腿就坐在了地上,膝盖抵着红木腿,倒比椅子上自在些。
指尖捏着支磨圆了笔锋的钢笔,见周兴野进来,眼睛亮了亮,伸手把摆在面前的果篮挪到一边,带着点急劲儿往他这边靠了靠:“我一直想问你,你rap里那些骂人的词,怎么跟涂了胶水似的,听一遍就黏在脑子里了?”
纸页被她带得沙沙响,她顿了顿,又抬头看他,语气里带着股孤注一掷的认真:“这次的歌,hook让我来唱吧。”
周兴野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挑着眉笑了笑,往茶几边凑了凑,他的影子投在纸上,刚好把虞念写的几行小字全盖住了:“怎么,这就急着抢戏份?想让我当挂件啊?”
虞念没接他的玩笑,低头盯着大片空白的稿纸,声音轻轻的:“一首歌能让人记到骨子里的,不就那几句词么?”
她用指尖在纸上划了道浅痕,“花鼓戏再没人看见,过不了多久,怕是真成老人嘴里‘那时候我们怎样怎样’的故事了。”
周兴野没说话,目光落在她手边的果篮上。他趁虞念低头在纸上写字的空挡,悄悄绕到她身后,忽然双手撑上茶几边缘,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虞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僵,像尊被施了咒的冰雕,连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靠得太近,她的后脑勺轻轻抵着他的胸口,耳朵里灌满了他咚咚的心跳声,虞念想到那次恶作剧般的谢礼,脸不由得一红。
周兴野低头瞥见她随手扎的丸子头,盘在后脑勺,倒像个圆滚滚的冻梨,连插着的木簪流苏都凝住了摇晃。
周兴野嘴角疯狂上扬,伸手从果篮里挑了个黄澄澄的梨子,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才笑着退开—他总忍不住想逗她,看她耳根泛红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咬下一口梨,牙齿咬破果皮的瞬间,梨汁的清甜润过被烟熏过的喉咙,连声音也像被甜水浸过柔和了些:“hook要用rap写,你会吗?”
“我试试,无非每个韵脚都要压上,有什么诀窍吗?”
他三两口啃完梨子,做了个投篮姿势,梨核划出道漂亮的抛物线,“哐当”一声精准落进墙角的垃圾桶。
虞念扯过茶几上的纸巾,递过去,他接过来随意擦了擦手指,又扯过她手里的笔,在纸上重重写下个“真”字。
“哪有诀窍,”他笔尖在纸上久久停顿,墨点在纸上不断扩大。
“好的词不是为了押韵而押韵。押韵是锦上添花的事,可不能为了这朵花,把心里想说的真话给憋回去了。”
虞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眉峰微蹙着,像是在慢慢消化这话。
周兴野见她这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忽然俯身凑近,语气带了点急促:“让我做配,你得给我点好处吧?”
虞念立马警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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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回那“谢礼”的茬她可没忘。
她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后背靠上了沙发,想着先下手为强:在他开口之前先行说“改天你来星城,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
周兴野不屑地“切”了声:“你们网红城市那点酒吧文化,我早玩够了。”
“谁说只有酒吧文化了?”虞念梗着脖子,手握拳捶击着桌面,脸颊因气愤微微泛红,不服气地辩驳,“我们城市是经过一场大火,所以很多古建筑化作了灰烬。
可跟你们京市一样,也是有历史文化底蕴的!我们有辛追夫人,有素纱襌衣,话说你们博物馆放的四羊方尊还是找我们博物馆借的”末尾还有个翘上天的傲娇湘音,“晓得不咯?”
周兴野被她这一点就炸的样子逗笑了,眼底的笑意止不住漫开:“行,我等着,看你带我看些不一样的。”
话音刚落,他手机“叮”响了两声,是微信群的提示音。
他划开屏幕扫了眼,抬眼对虞念说:“我让工作室的年轻人聊聊,怎么才能对传统戏剧感兴趣。”说着就要把手机递过去,又在半路收回手机,自己先快速扫了遍群里七嘴八舌的消息,眉峰微挑,带着点犹豫不决:“先说好,看完可不能生气。”
虞念正低头在稿纸上写着创作目的,花鼓戏保牌的最后一字还没落下。
闻言放下了手里的笔,抬眼时眼神倒挺心平气和:“有什么好气的?跟不上时代就是跟不上时代,总不能赖时代跑得太快吧?”
周兴野点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
虞念接过来,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目十行地扫着群聊记录。
“传统戏剧太老了,舞台老,灯光老,唱腔也老,连设备都透着股陈旧味儿,一进去感觉自己瞬间老了四十岁。”
“哈哈哈,还指望跟北环那些IP似的,能让你身临其境,还带点情绪共鸣?想多了。”
“别说IP了,我搜了下传统戏剧的票根,简直千篇一律,无非是把最经典那场戏的场景印上去,再来几个穿戏服的人印在票面上,脸上加点油彩,对不懂剧的人来说,不是变脸简直是撞脸。
虞念低头翻看记录时,周兴野的目光总忍不住往她脸上瞟,像揣着颗不安分的石子,时不时就得确认下她的脸色是否还算平和。
见她握着手机一动不动,连指尖都没再滑动,他心猛地一揪——该不会是看哭了吧?深吸一口气,才敢放轻声音问:“看完了?”
虞念倏然抬头,眼里的迷茫散得一干二净,倒像是解出了困了许久的难题,脸上印着“原来如此”。她把手机递还给他,语气轻快:“我觉得他们说得特别对!果然还是旁观者清啊。”
周兴野心里悬着的石头“咚”地落了地,却像砸在自己脚上似的,又痛又麻。刚才见她低头不说话,他居然偷偷盼着“她会不会想让我替她怼回去”,这会儿被她眼里的清亮照得明明白白,他真不该有这想法。
爱不是盼着对方弱不禁风,盼着她像朵得靠着人才能活的菟丝花。
他忘了,菟丝花还有个名儿,叫绞杀藤。
旁人只瞧见它缠上来的样子,没瞧见它扎根时多狠,一旦缠上了,就非得把宿主的养分吸干净才肯停。
这么一想,虞念倒真有点像。她一开直播就拉他出镜,凑过来跟他合作,大胆提出hook她来,不就是盯上他这点流量了么?
周兴野耸了耸肩笑了,收了她手里还停在群聊界面图的的手机,心里有点懊悔,该把锁屏设成群聊背景的。
不过对她眼里那点毫不掩饰的“目的”,打心眼儿里佩服。只是心里头的发怵按不下去,真有那么一天,她把他这点流量榨干了,会像他刚扔掉果核似的,扔到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还是能把果核留下来,试着跟他种一种?他把想要的答案,偷偷栽进心里。盼着能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