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蘅翻簿子用时不长,捂着肚子脚步虚浮回到厨房时,枫叶正蹲在灶前,刚把瓦罐火点起来。
“知衡……你好了?”枫叶看向她。
她道了声谢,从枫叶手上把活揽了回来。
安蘅端着熬好的补药回到澜静院,一进屋子把补药放下,径直往香台走去。
房间没点香,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点香反而让人躁动不安。自安蘅进金府后,澜静院几乎没点过几次香,现在一捆香正放在香台边的檀木盒子里。
她拿起盒子翻看,盒子没问题,就是单纯的檀木盒,盒面的雕刻做工精良,一看就价值不菲。
院子里一直没点过香,她倒是疏忽了这东西。
安蘅拿起盒子中摆放整齐的香,浅棕色的一捆,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
看不出这香有什么问题,哪怕把香揉碎,安蘅也看不出用了什么材料。
金元臻边喝补药边注视着她的一系列动作,放下碗:“知衡,这香有什么问题?”
安蘅摇了摇头,举着香来到了金元臻面前:“小姐,你一直用的这种香吗?”
金元臻点头:“这种我也不太懂,不过一直没换过吧。”
“你去其他院子时,有没有感觉香有什么不一样的?”
金元臻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她身子不好,没怎么去过其他院子,金府的香全都是清雅之味,哪怕去了也闻不出有什么不同。
“小姐,我点一炷香试试。”
她抽出一炷香,用火折子点燃,香被火烧过的地方火星如石子落入沉寂的水面,溅起了一瞬,白烟直直的飘了出来。
安蘅站在原地感受着房间内的空气味道。
几秒后放弃,这香里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她只能闻到这香中应当是掺了草药,其他具体的分辨不出来。
况且她也不清楚香中是不是都会混杂草药进去,无法判断。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专门的香铺打探一下。
……
烛火影影绰绰照了大半个房间,在并不那么明亮的烛光下,连曲正仔细缝制着衣物。
安蘅洗漱完,凑上前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忍不住赞叹:“你绣工真好……”
这已经是这几天不知道多少次被夸,连曲有点脸红,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整个人红黑红黑的。
“很晚了,明天再绣吧,在灯下绣,对眼睛不好。”
“小姐的生辰快到了,不熬夜的话我怕到时候来不及。”连曲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的回答道。
“郎君~你当初为何如此狠心~”
连曲震惊地抬头,看见安蘅站在自己身边扭捏作态。
突然安蘅面上伤心的表情一转,眉头一皱,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今日就要将你这狗男人的项上人头斩于马下!”
是他们两人商量好给小姐演的那段剧情。
“我竟不知你变成如此模样!”连曲把手中的布料往面前一挡,身子一侧开始摇头,语气失望遗憾。
安蘅的手指点着她的肩膀,连曲直接破功笑了出来,安蘅也冲她挑了挑眉:“又笑了,看来接下来这一个月还得多练。”
……
在安蘅把得到的线索告诉金元臻之后,金元臻也赞成她去香铺调查,可金府出入管控严格,她又是大小姐院子中的人,没有什么理由能够单独出门。
金元臻告诉管家让安蘅出去买东西,也被管家驳回:“大小姐若是缺什么东西,大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必让一个小丫鬟自己出门去买。”
安蘅觉得这应当是管家告诉金老爷后,金老爷的意思。若没有告诉金老爷,管家如此态度也能证明一些事。
例如,金老爷确实厌恶金元臻,管家跟了金老爷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想法和目的。
可她又该如何出门呢?
唯一的线索就是香,府内懂香之人问不得,只能去府外的香铺询问。
“二少爷来了!”院门外的呼唤拉回了安蘅的思绪。
金诚戚又来了。
金元臻应下后,一身浅青色的潇洒公子拿着把折扇,边进门边刻意的扇着。
眼神还往安蘅那边偷看。
这次安蘅接收到了眼神,冲着金诚戚局促的笑了一下。
金诚戚手上的扇子扇的更快了。
好傻,好莫名其妙的人。
安蘅在心里默默想。
“大姐身体这几日如何?”金诚戚咳了一声询问。
其实再多走两步路,进门就能看到金元臻了。安蘅有些无语但面上不显:“大小姐身子近来不错,就在屋子里,二少爷,快进来吧。”
这外面的太阳也太毒了。
金诚戚进了屋子,留文竹守在房间外,一对上安蘅的视线,他眼睛好像又不舒服了。
“……”安蘅扫视了他一眼无奈进屋。
金元臻在听到通报后,匆匆从座榻上下来,坐到了书桌前,装模作样的抄写经文。
看到金诚戚进屋,微笑放下手中的毛笔:“三弟,你又来了。”
语气听起来也是颇有怨气。
安蘅低着头,希望金元臻能把这位二少爷赶出去。
金诚戚好似听不出来大姐语气不对:“小弟来看看大姐身体如何,马上正值中秋,我们学院会在中秋那日举行文宴比试,魁首的奖励……”
他望向金元臻桌上的经文,每次来看望大姐都在抄写各类经文字帖,想来也是她的爱好。
“是嘉路年间林学士的亲笔字帖,虽只有前面几页,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他手中摇扇子动作不停,头却往安蘅方向一侧,“想来大姐你会喜欢,等中秋文宴上,小弟为你赢来,正好做大姐的生辰礼。”
中秋文宴?
安蘅没再听金诚戚后面再说什么,低着头思绪活络起来。
中秋佳节,大多数上工的地方也会停工,人人出门游街,满城都是各类猜谜,也有心意相通的男女会去河边放河灯或放飞灯许愿。
不知金府那天如何安排?中秋会不会是一个出去的好机会?
安蘅突然抬起头,好奇的望向金诚戚:“二少爷,中秋那日,咱们府里做什么呢?”
金诚戚正在和金元臻拐弯抹角的聊天,听安蘅主动询问,一侧头,安蘅眼睛亮亮的注视着自己,不知为何,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
“呃、府、府里……”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定了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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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往年府里也会办中秋宴,其实就是聚在一起吃顿饭,看看从外面请来的杂耍或是戏班子……”
安蘅闻言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如何跑出去,那日主家都会聚在一起,可下人呢,下人应该还会值班。
自己独自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盯了一眼金诚戚。
金诚戚和金元臻说了几句后准备离开,今日安蘅主动和自己说话,已经是一大进步。
他告别了金元臻,正好和安蘅的视线对上,那种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目光让他脚步漂浮的走出房间。
安蘅朝金元臻使了个眼色,匆匆追了上去送别。
金元臻没看懂。
不过她对安蘅的安排和能力高度肯定。
她和连曲、自己不一样,做事有分寸。
想到这,金元臻不禁有些疑惑,不知为何感觉最近连曲都不怎么活跃了,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
安蘅追上金诚戚,听到了声音,他停下脚步,讶异地看向她。
安蘅低着头,金诚戚看到她在用手搅着衣摆,似乎很不好意思:“二少爷,我也想去看看中秋文宴,还有花灯猜谜。”
讲到这儿语气低落下去,声音也微不可闻:“从前也只是听过,可那时候连温饱都是问题,中秋只在城外见过城中放的烟火……”
金诚戚本来很是惊喜,听到安蘅的话后,倒是有些手忙脚乱,望着安蘅的头顶:“啊,现在、现在可以去……”
他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采一下子明亮起来:“知衡,中秋那日你跟我出去吧?我带你出去逛逛。”
安蘅猛得抬头望向他,眼睛红彤彤:“真的可以吗二少爷……可前几日小姐想让我出门买点东西,管家也不许。”
“当然可以!至于管家那儿……没事,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后别出声。”金诚戚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安蘅微红的眼睛。
达到目的后,安蘅目送金诚戚离开了院子,看着他轻松欢快的背影,莫名觉得这二少爷若是有尾巴,估计现在已经摇的飞快。
真的像傻狗。
安蘅知道金诚戚对自己有别的念想,可她实在想不通,仅仅厨房一面就能如此?
刚开始她怀疑是不是来试探自己的,后面观察下来发现,二公子此人就是如此奇怪。
安蘅在这种方面,一向是想不通,就不去多想。想通了,也许还会给自己多寻烦恼,那不如就当做不懂。
只要是能给自己提供帮助的人,那她都愿意靠近。
……
这段日子里,安蘅和连曲两人闲着无事就排练剧情,连曲每晚都挑灯夜绣,终于赶在了中秋节前,把二人的服饰绣了出来。
绣完后,连曲仿佛一块重石被放下,或许是太过轻松了,反而病了。
安蘅给她调了几副药汤连着喝了几天,才渐渐好了起来。
中秋节后半月就是金元臻的生辰,她要和连曲演这一出话本子。她不觉得是自己的生辰礼,这只是连曲的礼物。
她要在生辰前找到香薰隐藏的真相。
这才是安蘅送给金元臻的生辰礼。而且她肯定对方也会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