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有龄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他的头昏沉不已,身体也觉得很沉重。
头昏尚可理解,身重是怎么回事?
他往自己的身上一瞥,某位娘子的胳膊和腿全压在他身上,整个人呈现出“大”字样式,占据了几乎整张床。
......
怪不得会身子沉重。
卢有龄将人的胳膊和手脚放好,才艰难地起了身。
点卯是来不及了,干脆今日也在家中办公吧,正好收拾一下行装。
此次下江南,他定在了成亲之后的第四日,也就是归宁之后,卢有龄准备带着郑秋潆直奔江南。
他准备轻装出行,虽然韦仪给他安排了很多人手,但他觉得不太方便,因此只打算带着王尚和秋潆一同前往。
他们俩一个能说,一个能打,再加上他来动脑子,足够了。
王尚他已告知,秋潆他还没说,得早点告知,她好做准备。
于是,卢有龄就这么在书房一边看案卷一边等郑秋潆醒来,等到日上三竿,招下人来问,竟说女郎还未醒。
这般能睡?实属罕见。
他只好继续等。
翠鸣见郎君招下人问女郎醒来与否,也是有点急了。
照理来说,今日就该早起给公婆敬茶的,但卢松说不必,因为他要早起上朝,就不受这个礼了。
这家又没有婆母需要侍奉,是以郑秋潆能够睡到现在,无人打扰。
但郎君差人来问,说明是有点不满了,翠鸣只好快步走进卧房,轻轻地把郑秋潆摇醒了。
“女郎...女郎...快些起来梳妆打扮吧。”
“好...”郑秋潆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翻身又睡了。
翠鸣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女郎最好说话的时候,怕就是在叫她起床时了,说什么都答应,其实只是缓兵之计,目的是想多睡一会。
翠鸣对此的解决办法是——用冷帕子替她擦脸。
“好凉!”
郑秋潆被凉意惊醒,果然看到翠鸣在用帕子替她擦脸。
困意全都消失不见,她赌气坐了起来。
“翠鸣!又来!”
“女郎,饶了我吧,再不起可要吃晌午饭了。刚刚郎君都差人来问了。”
郑秋潆这才意识到,如今是在卢家,而不是郑家,不能再睡那么晚了。
她乖乖配合翠鸣洗漱穿衣,穿到一半时才问,“卢有龄问我干什么?”
“女郎,该叫郎君为夫君,不能直呼大名了。”
郑秋潆十分不满地撇了撇嘴,想起昨天见过的徐司记,改口说道,“我夫君问我干什么?”
“不知,好像是邀您到书房一叙。”
“好,那我便自己去一趟吧。”
卢有龄在书房里批复案卷时往往很专心,所以郑秋潆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根本没意识到,直到一声脆生生的“夫君”,一下子把他拉回到现实。
就像是生怕没人听到一样,郑秋潆又对着书房门外,大喊了几声夫君。
......
他不是在里面坐着呢吗.......
“醒了。”
“对。”
“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四天后出发去江南。”
“江南!?”郑秋潆的声音陡然提高。
“是那个到处都是水的江南吗?”
这样说,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倒也没错。
“对。”
郑秋潆没想到跟卢有龄成亲还有这等好处,能够正大光明地出去玩,只见她开心地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衣袖用力摇晃,说道,“去多久呀。”
好炙热的眼神...好兴奋的状态...
卢有龄看向自己的衣袖,硬生生把它从某人的魔爪下拽了出来,心里在想带她去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遂正色补充道,“不是去玩的,你要当我护卫,贴身保护我办案。”
正在兴奋地转圈圈的郑秋潆停了下来,“护卫?”
“对,这是我先给你找的差事,让你过渡一下。”
郑秋潆想这差事似乎也还行,于是没有拒绝,只问道,“我以后就要一直给你当护卫了吗?”
“不是,在江言回来前,你先暂代他。”
“原来如此。可以。”
如此,正事便聊完了。卢有龄轻咳一声,话头一转,神色不自然道,“可还习惯?”
郑秋潆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是吃的?还是住的?
“不习惯。”
她坦率地回答。
被人监视的感觉一点都不习惯。
卢有龄平淡的表情微微裂开,回答得也太直率了,她怎么不客套一下。
“好...好吧...”
但他不死心地又问,“哪里不习惯?”
郑秋潆这次没回答,而是径直看向他。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不习惯他这个人!?
这下卢有龄的表情彻底裂开了,他摆了摆手,说,“你去收拾行装吧,估计这次下江南,短则三月,长则半年。”
郑秋潆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走了,走之前还顺走了他桌上的茶点。
看样子,对吃的挺习惯的。
郑秋潆走的时候内心十分雀跃,心想这次不仅能出去玩,还能摆脱徐司记的监视,真是一举两得。
同样觉得一举两得的还有王尚,去江南不仅能让他摆脱每日上衙点卯的痛苦,远离阿耶阿娘和妹妹的唠叨,还能去欣赏有别于长安风情的江南娘子。
实在是太棒了!
于是他在酒楼喝酒时,忍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阿罗那,此人立马来了兴趣,
“江南娘子,与长安娘子有何不同?”
“我不知道,但听说更加温婉妩媚一些。”王尚醉醺醺地答道。
阿罗那一听来了兴致,说道,“王兄,我可否与你们同去?”
王尚此时已经喝大了,阿罗那说了一通自己的优势,着重点出他们此行需要一个随队的大夫,王尚觉得甚是有理,于是擅自答应了他。
等到第二天酒醒后,却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但阿罗那却记得清楚,早早开始收拾包裹了。
而高邱呢,也甚是想去。
他不知是从哪听说了这个消息,去找了韦仪,将他烦得不胜其扰,终于得到了他的首肯,被指派给了卢有龄。
卢有龄对此依旧蒙在鼓里。
于是,这原本的一行三人,变成了一行五人,只是大家此时都还不知道。
郑秋潆在收拾包裹的过程中,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在大慈恩寺看大雁塔的贺翔,觉得临行之前,应该跟他告个别。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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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婚第一天,郑秋潆就跑出了家门,去见了别的男子。
当然,她将此事瞒得死死的,千万不能让徐司记发现。
好在大慈恩寺的师傅们都不爱管闲事,所以郑秋潆来此处也不会外传出去。
“师父!!”
准备婚礼这事花费了郑秋潆一些功夫,她已有一小段时日没来了。
“哟,这是谁?”
贺老大装不认识她。
......
“师父,你怎么不认我了?”郑秋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哟,这是哪位贵夫人,说这样的话,真是折煞贫僧了。”
“师父...我错了!!”
郑秋潆赔礼态度诚恳,但贺翔好像不吃这套,不再与她废话,而是上来就开打。
说是开打,实则是试试郑秋潆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好在她对武学一事很上心思,日日不曾惰怠,这才让贺翔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还算勤勉。”
他终于不假装和尚了,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严师模样。
“今日来是为了什么?”贺翔问道。
“师父,我今日来是有事要说。”
“废话。快说什么事。”
“就是...”想到又要好久不来练功,她有些难以启齿。
“快说,别磨蹭。”
“我几天后要去江南,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不了了!”
郑秋潆说完立马闭上了眼睛,还以为师父会像之前一样,“哼”地一声走开,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
她半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师父?”
贺翔此刻若有所思,半天才回了一句,“知道了。”
就这样?
上次她说要成婚,可能小半个月来不了,他都生气了好一阵。
这次可是三个月啊!
难道师父是彻底生气了,准备不要她这个徒弟了吗?
郑秋潆的猜想还没来得及验证,就被贺翔打断了,“你上次说你要嫁给谁来着?”
“卢有龄,范阳卢氏的卢有龄。”
“哦。”贺翔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是干什么的来着?”
“大理寺少卿啊,师父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关心一下徒弟的夫君,人之常情嘛。”
呵呵,真关心的话,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问完后,贺翔从自己的袈裟里掏出了一个约有小臂长的武器,看着像刀,又像针。
对,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绣花针。
“拿着,为师送你的武器,路上用。”
郑秋潆看着造型奇特的武器,张大了嘴巴。
“哇,师父这武器好奇怪啊。”
“长得是有点怪,但实用,适合你。既可以当刀用,也可以当针刺,比刀锋利,比针杀伤力强。”
“多谢师父!”
郑秋潆欢天喜地地接过了武器,心想师父既然都送她东西了,肯定不会不要她了。
“给它起个名字吧。”
贺翔看着这把宝贝,对郑秋潆说。
“名字?”郑秋潆陷入了沉思。
她搜光了毕生所学的词语,想起了今天在卢有龄房里吃的茶点,味道不错,名字也好听。
“就叫定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