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假成亲。”
郑秋潆听到后,震惊地把头扭回来了,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看着他,她的雪白大氅进屋后没有解下,所以此刻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炸了毛的雪白猫咪。
可爱极了。
“难道...难道...难道?!”
卢有龄真喜欢她???
她开始细数自己过去跟他来往的片段,从小时候嫌弃她的出身,到长大了假装不认识她,再到昆明池边救了他被他反骂一顿,最后到赏雪宴这件事。
不可能!丝毫看不出来喜欢两个字!
反而处处透露着嫌弃和厌恶。
她坚信要是那天换了其他女子跟他共处一室,他说不定也要娶人家呢,只不过是自己倒霉罢了。
当郑秋潆还在深入剖析卢有龄说的“不能假成亲”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本奏章,是卢有龄递给她的。
“这是写我们婚事的奏章,上面有武后的批复。”
郑秋潆接过,打开来看,里面有黑红两种字迹,黑的应是卢有龄写的,红的是武后的批复。
她没仔细看卢有龄写的内容,而是径直看向了红字,上面写道
「览卿所奏,深有感触,此事依奏。另,派宫中徐司记前往卢家助卿。」
“徐司记?”
郑秋潆合上奏章,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卢有龄开口道,“徐司记是宫中女官,负责管理后宫文书,是武后的人。”
“那她来卢家助你是什么意思?”
卢有龄默了一瞬,才小声说道,“名为帮助,实则监视。”
武后虽感动于卢有龄所写的故事,但不代表她忽略了郑卢世家联姻之事,虽然郑秋潆看起来在郑家没什么根基,但那也只是看起来,武后自然还是觉得找人看着比较保险。若这两人真是因情才走到一起,一切都好说,但若是别有目的,那就...
“简单来说,徐司记是来监视我们的,看看我们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所以,我们不能假成亲,起码看起来要跟真的一样。”
“也就是说,夫妻之间有的我们都要有,甚至要比寻常夫妻表现得更恩爱。”
不然,他在奏章里乱编的故事就会被识破了...
郑秋潆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成亲就算了,怎么还要演戏啊!
本来以为成了亲,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地度过三年,到点散了就行,现在托这个徐司记的福,还要跟卢有龄扮演恩爱夫妻,这怎么能做到啊!?
郑秋潆的眼里再次萌生了退意,她不死心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徐司记会呆多久?”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卢有龄面对她的询问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直到武后相信我们的感情吧。”
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郑秋潆想等武后相信她跟这个人之间有感情,估计是等不到了。
要不现在就去大慈寺恩寺找师父吧,让他带着自己去闯荡,找个能赚钱的营生。
不不不,还是先找毓秀,去找她借点钱,然后把阿耶阿娘安顿好,再去江湖闯荡!
郑秋潆一会这样想一会那样想,连对面的人一直看着她都没发觉到。
卢有龄看到郑秋潆把自己埋进雪白大氅中,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到她如此为难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异样的感受。
果然还是冲动了吧。
但他也是人,那天的情况他也很难忍...
卢有龄摸向自己的肩膀,上面她的牙印已经消了,只剩下刀伤的痕迹。
他突然想起子风在事情发生当天晚上,将他从卢家祠堂扶起来时问他的话,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秋潆妹妹了?」
是吗?
他当时好像反驳了,因为他早在吻上她的前一秒就已经想好了要娶她的理由。
那些理由堪称完美,他也用这些理由堵住了王尚想要追问的嘴。
是啊,他有娶郑秋潆的理由,可是郑秋潆不想嫁给他。
她的犹豫和拒绝真是太明显了。
明显得让他有点...难受。
她没有理由嫁给他,那他们这场交易就没办法完成,他就需要另寻她人。
这可太麻烦了。
他害怕麻烦,这才是他心里觉得难受的原因。
不是因为什么旁的原因。
但既然对方在犹豫,他就给她嫁给自己的理由,不就好了。
“咱们成亲之后,我所有的俸禄和田产都归你。”
“差事我会帮你找。”
“至于三年之期,也可以遵守,只不过要在这三年扮演好恩爱夫妻,和离之时再演一出感情破裂的戏码就行了。”
卢有龄自认为这样的条件,郑秋潆已经没有再犹豫的理由了。
果然,她听到后无光的眼神里有迸发了新的希望。
“可以!还是只需要成亲三年对吧!”
“对。”
“成交!”
卢有龄松了一口气,还好最后答应了,不然自己的婚礼就要没新娘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郑秋潆目的达成后,笑嘻嘻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合作愉快~”
“夫君~”
听到这个称呼,卢有龄握着她的手一紧,不自觉地咳了咳。
“现在还不是,不要这样叫。”
郑秋潆见卢有龄似乎有些害羞,觉得很有意思,她最喜欢跟他对着干,既然不让叫,那她偏要叫。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叫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只给卢有龄留下一个相当开心的背影。
终于,他心想,看样子她能接受跟自己成亲这件事了。
他也好少点负罪感。
***
几场冬雨过后,长安迎来了第二年的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令人格外开心。
听说圣人的头风之症恢复得不错,但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收回武后代理朝政之权,对此有些朝中人颇有微词。
与此同时,圣人下令改元,将显庆六年改为了龙朔元年,似在回应多地上报的“龙”之一事。
但这些事情发生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东都,身在长安的人对这些朝堂之上的波谲云诡感受得不深。
卢有龄前几日向韦仪,也就是大理寺卿,申请去江南巡查一番,因江南最近的刑狱之案增多,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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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案件复杂,他想亲自去审查。
韦仪看着他如此积极肯干的模样深感欣慰,但同时担心道,“长安离江南还是有些距离的,此一去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你即将成亲,就这样抛下新婚夫人不好吧?”
不是说两人感情好得很吗?能忍受分开这么久。
“我打算带着她一同前往。”卢有龄答道。
他想了又想,如今江言不在他身边,他还需要一个贴身护卫,而郑秋潆功夫又不错,还是他名义上的夫人,那么来当他的护卫其实很合适。
这样也算是给她找差事先锻炼一下,等她有自立的本领了,再放手让她离开自己去当差。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韦仪,希望能让郑秋潆先挂靠在大理寺,毕竟他的贴身护卫也算是大理寺的官员。
韦仪欣然同意,还想两人感情确实不错。
“多谢韦卿,三日之后的婚礼,恭候您的大驾。”卢有龄向韦仪作揖道。
“自然会去。”
三日后。卢府。
到底是范阳卢氏和荥阳郑氏结亲,排场之大令人咋舌,光是那迎亲的队伍都排满了半条街,道路两旁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一小女孩指着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说,“我以后也要嫁给这样好看的人!”引得周围的大人发出阵阵哄笑。
“好看的人”一脸肃容地坐在马上,不见喜气。
“干嘛呢?笑一笑啊!”王尚的脸都要笑僵了,扭头看见这个人一副冰块脸,顿感不爽。
“你是成亲,不是奔丧!”
卢有龄不是个爱笑的性格,他也笑不出来。
这婚礼搞得好生麻烦,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成第二次亲。
“还有多久到郑府?”他问向那个笑得比自己还像新郎官的人。
“前面马上就到了。”
“咱们回程也会这么慢吗?”
“什么意思?这不是正常速度吗?你总要走过去吧。”
“嗯。”卢有龄应了一声。
比卢有龄还受煎熬的是郑秋潆,她天不亮就坐在梳妆镜面前了,不知昏过去了多少次,一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梳妆。
脸是越来越白的,头是越来越重的。
卢尚华见女儿再次醒来,急忙道,“别睡过去了!卢家接亲的就要来了,快醒醒神。”
“哦。”郑秋潆生无可恋地睁了睁眼睛。
“阿娘,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啊。”
“乖乖,马上就好了。”说着,卢尚华又开始检查郑秋潆的头发,看看可有哪处没整理好。
“我是问,还要多久才能成完亲啊。”
闻言帮她梳妆的丫鬟婆子笑了起来,翠鸣忙回到,“女郎,你这成亲还没开始呢!”
“等我们给你梳妆完,卢家派人来接亲,你跟卢郎君拜别家主主母,然后你上了花桥,跟卢郎君回到卢家,才会开始成亲仪式。”
“还要这么多步骤?”
“可不是,女郎你别心急呀。”翠鸣说完,又捂着嘴偷笑起来。
她不心急,她累啊!
郑秋潆此刻发出了跟卢有龄一样的感叹。
这亲是不可能再成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