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激烈的角逐之下。/微/趣·小?说+网* !首/发-
最终神木枝芽以二百万极品灵石的拍价,被北阙天拿下。
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胜利。
从北阙天出现后,神木枝芽的归属就毋庸置疑了。
身为修真界最顶级的豪门,可以用极品灵石当地板的北阙天,在任何拍卖行都是横行无忌的。
她们当下唯一的要务,只是保住神木枝芽。
段春衣趴在窗前,猜想这一圈哪一间包厢是北阙天。
猜北阙天前来参拍的是谁?会是那个灰袍的大师姐吗?
伶州鸠。她了解百里无避时,顺便了解过。
伶州鸠是北阙天掌教独子,北阙天本宗内有三位闭关老祖都姓伶州。
是整个修真界当之无愧的天骄,金尊玉贵的继承者。
从前,段春衣的想象里,那是一位珠光宝气、意气风发的女修。而在那次短暂相见后,至今还是不太能相信,那样简约朴素的女人,会是传说里的伶州鸠……
“小师妹,在想什么呢?”
“没……最后一件拍品要出现了。”
因为有神木枝芽的出现,众人对后一件拍品的期待也被消耗了一半,大多在摩拳擦掌,准备拍卖会后袭击北阙天。
台上拍卖师的情绪依旧高涨,笑容舒展到了一个夸张弧度,她双手高举,如朝圣一般:
“最后一件拍品,最后一道神迹!!!”
“来自魔界的神祗残片,一枚最高贵神灵遗落的残骸!邪神冕下……赐予我们蝼蚁的救赎!!混沌世间唯一的光!!光!!!”
她的嗓音不似之前的从容优雅,逐渐变得如同呓语般,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律,痴迷疯狂。·9*5·t`x?t...c\o!m*
高举的双手上,层层结界解开,落下一枚灰黑色的残片。
被单薄地笼罩在一层球形结界内,凌空静滞。
拍卖大厅里,楼上包厢内,无数修士先是被拍卖师怪异的嗓音吸引,而后不约而同在一种奇特的,仿佛整个空间粘稠起来的感受中,看向了拍卖台上。
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一枚灰黑色,仿佛一块覆盖着灰土的黑色肉块,失去生机地躺在球形结界内。
修士的目力极佳,神识也极为敏锐。
他们可以看到那黑色肉块的表面粗糙,像是硬生生从某种存在身上挖出。
而细看之下,那表面并不是粗糙,而是无穷无尽的黑,密密麻麻都是神秘美妙的文字,无穷无尽的知识与奥妙在引人入胜……
无数修士神色从僵硬到呆滞,而后陷入癫狂。
血丝发红的双目死死的,痴迷地盯着那台上。
拍卖师高举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而后整个人修长的身形开始摇晃,最终夸张弯折又起立,西肢各为其主,疯狂地舞蹈。
“这件拍品,哦不,神迹……无价!!”
“祂是无价的,无价的!!!!!无价的!!!!”
“来吧!来吧!!成为吾主的信徒!为吾主献上忠诚!为吾主的降临而献出生命吧!!!”
“愚蠢无知的蝼蚁们,低劣的人族,愚昧的妖族!统统成为吾主降临的祭品!!完成吾主的降临吧!!!!”
无数颗心脏在那疯狂的祷告与呓语中同步跳动。,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无数神识在探到那块黑色残肉上,陷入无止境的坠落,绞缠,失明,仿佛一群落入蛛网的无助蝼蚁。
冥冥中有什么在疯狂汲取这无数蝼蚁的血肉,某种异常强大的诡异存在,仿佛一场积攒压迫的暴雨,越积越多,汹涌以待降临。
“春衣,春衣,春衣,快走!!”
虞侯捂住眼睛倒在地上,奋力撑起上身,探向小师妹。
他的双目通红,妖娆的含情目充血,淌下一行血泪。
段春衣兴致勃勃地看窗外。
她觉得这个拍卖师真厉害,面对不同拍品的状态都不同,每次都能有新话术,真是专业!
没想到,身为拍卖师还得会表演吗?看那舞蹈跳得多厉害!
忽然听到大师兄的声音,段春衣回过头,才发现屋子里倒了一片。
师兄师姐们双目通红,面上神色一会挣扎,一会痴迷,仿佛中了邪。
段春衣手足无措,将脚边呜呜咽咽的小狗拉起来,看到小狗捂住脑袋,一会汪汪汪一会嗷嗷嗷,像滩水一样歪在她身上。
她捞住小狗,连忙去拉大师兄,“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她神清目明,茫然无措。
虞侯扶住额头,抵抗着仿佛无数阴影在脑中狂舞的惊悚与鬼魅,嗓音颤抖又沙哑,“吾,不不不,小师妹,快走,快离开这里,这里有古怪。”
不用他说,段春衣也发现有古怪了。
她东张西望,找了只茶盏,对着大师兄的后颈来了一下。
虞侯嘶了一声,“没用,师兄是化神期,岂是一只茶盏能……唔……”
段春衣丢下茶盏,改为用
拳头干下去。
用尽全力的一捶,虞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段春衣又如此这般,让其他西个师兄师姐也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怀中嗷嗷汪汪的小狗,也被她来了一拳。
聪明勇敢有力气的元婴期修士,段春衣小师妹,嘿咻一声,将五个师兄师姐,以及一条狗,挑上肩头。
一根青绸伞拉成长长的当扁担,两头是晕过去的人和狗。
段春衣挑着担子,推开包厢的门,走进楼道。
正打算离开,脚步又顿住。
拍卖台上一个人的呓语,如今己经得到了台下无数修士的响应,密密麻麻的不同嗓音的呼唤形成共振。
整个拍卖行都在晃动。
强烈的嗓音有种慑人的魔力,仿佛将那些狂热的话语,僵化为牢固的封印与洗礼,强横冲刷过听众的脑袋。
段春衣咳了咳,“苍茫的天涯是老子的爱……”
然后转过身,一间间推开包厢的门。
她想找到北阙天的那一间,拿到神木枝芽竞拍成功的卡片,这样就能去后台打开结界,取走拍品了。
天赐良机,富贵险中求。
段春衣鬼鬼祟祟,开门,友情提供那些眼珠涣散的道友,一人一拳,然后关门离开。
开到第七间,看到了百里无避。
她揉揉眼睛,“你们玉昆仑,内讧了?”
玉昆仑的弟子倒了一片,百里无避正支着剑,剑锋扫向另一个身着玉昆仑竹月色的男子。
段春衣辨认了一下,想起来,这不是大师兄母亲改嫁对象吗?
她从怀里掏出小刀,“百里无避,要帮忙吗?”
百里无避看向她,一张修眉凤目的俊脸,牙关紧咬,仿佛在承受极大的压迫。
在他对面,面色阴沉的男修摁住自己的左手,可那只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探向窗前,要解开结界。
“登潮长老!”
百里无避大喝一声。
隔着结界,这些弟子都被影响至此,若是解开结界,怕是都要如拍卖大厅里一样,抽刀自刎了。
代权死死闭上眼,“无避,快带着弟子们先走。”
百里无避与他对峙一息,而后看向门口挑着担子的段春衣。
他合剑入鞘,抛出网状法器,笼络住一群师弟师妹,而后一步一步,仿佛艰难无比地向门口跋涉。
他满头大汗,下颌绷紧,额角青筋跳动,“段道友,此地,不宜久留。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