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鹿芩迷迷瞪瞪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光已然大亮了,阳光明媚,云影徘徊。
她下意识地去寻郝景时的身影,不过一侧过头,并未见到郝景时坐在床边,只看见一个正在歪头观察她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正值豆蔻年华,藕荷色的衣裳娇嫩俏皮,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眸子忽闪忽闪的眨着,十分灵动惹人爱。
“哎?”见她醒来,女孩眼睛亮了,直起身体,“唰”地一声蹿去门口了,嘴里念念叨叨地喊着,“嫂嫂醒啦!嫂嫂醒啦!大哥!菱儿!快过来呀!嫂嫂醒啦!”
她像只欢快的麻雀一样蹦跳着,连连挥手,没一会儿便把郝景时和菱儿给引过来了。
“景兰,你又在这胡闹。”郝景时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很是不悦,“我都说了不许进来,你嫂嫂在养伤,再这样我就告诉母亲,让她再给你送到私塾先生那去,去个三年五载的,也不必回来了。”
“我不去我不去!”郝景兰急得脱口而出,用力往屋子里指,“大哥,我这回真没骗你,不信你去看看嘛!骗你是小狗!真的!”
鹿芩听着外面的动静,扶着头,不明所以地想坐起来,谁知这时脑后忽然剧痛,又生生地倒了回去。
她倒吸一口凉气,痛到失语了,接着听见外面菱儿笑道:“二小姐,你就别折腾少爷了,这几天你都喊了不下十回了,每回都说是真的,结果呢,没有一回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们快去看看!”郝景兰坚定道,“大哥我发誓!我绝不骗你!”
见她信誓旦旦地说着,郝景时和菱儿都动摇了,一前一后地进屋。结果一进去,便看见鹿芩眉头紧皱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郝景时瞬间垮下脸,转头看着郝景兰,菱儿也略显失望。
还不等他出言训诫,郝景兰便飞一样地跑进来了,高喊冤枉:“不可能不可能!嫂嫂刚才真的醒了!就是醒了啊!我刚刚一直守在这儿的,怎么会这样呢!”
“菱儿,你把二小姐带走,不许让她再跑进来捣乱了。”郝景时不听她辩解,两手一抱,下了逐客令。
菱儿应了一声,上前去请,但郝景兰并不配合,反倒很赖皮地黏过来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趴在鹿芩身上,死死抱着鹿芩道:“我就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嫂嫂,我就是喜欢嫂嫂嘛,嫂嫂长得漂亮!”
“……”
郝景兰虽然不重,但压在身上也是有些分量的,鹿芩刚被牌匾砸过的身子骨经受不住,疼的再度皱了皱眉头。
她弱弱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试图抓住郝景时的衣角:“夫君……”
见她忽然睁开眼,又忽然说话,在场的三人都愣了一下。
菱儿率先反应过来:“少夫人,少夫人醒了!”
随后一刹那间,郝景兰像弹簧似的跳下床,嘴里念叨着“嫂嫂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菱儿则赶紧跑出去禀告老爷和老夫人。
郝景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床前给她搭脉,从上到下地检查过鹿芩的伤口。
见大哥变得手忙脚乱的,郝景兰觉得有趣,便站在一旁观察,郝景时发现后随口打发她出去了:“嫂嫂饿了,你去给嫂嫂拿吃的。”
郝景兰“哦”了一声,小跑出去了。
鹿芩瞄了郝景时几眼,此刻他并没有因她醒来而喜悦,反倒略显担忧和紧张,手指一直来来回回地在她脉上滑动。
她觉得手上痒痒,又想起昨晚看见的那两个影子,心里像有只小鹿一样乱撞。
“夫君。”趁着屋里只剩他们二人,鹿芩装柔弱道,“你,你靠过来一些。”
郝景时扫了她一眼,一边无言照做,一边继续听着脉。
鹿芩索性甩了他的手,双臂抬起来,一副要抱的姿势:“再近点嘛。”
“我给你搭脉,你捣什么乱,嫌命长了?”郝景时将她抬起的手按了回去,末了嘟囔一句,“傻子,后脑壳都要被砸碎了。”
他的手指重新搭上她的脉,神情认真地听着,鹿芩见状撇撇嘴:“人家舍身救你,命都不要了,你就这样和人家说话啊,真是没有良心。”
郝景时眉头一压:“小爷用你来救吗,小爷就算被砸一百下也不会散架的,你下回要是再乱来,我可不会管你。”
“哦。”鹿芩扭过头,将手抽走了,“那夫君走吧,也不必治我了,省的给你添麻烦了,由着我自生自灭就好。”
郝景时不语,立刻又将她的胳膊拽了回来,继续搭脉。
鹿芩又抽走了:“我死了以后,夫君可要……”
郝景时又拽回来了,一口打断:“住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许死,小爷也不会让你死。”
他虽然话说的干脆,但鹿芩感觉到,他在说死字的时候,搭脉的那只手颤抖了一下,似是惶恐导致的。
她默默地不动了,想来在看见她被砸昏过去的时候,他也是真的害怕吧。
空气安静了须臾,郝景时号脉号的差不多了,总算松了口气似的收回手,神情松泛了不少。
鹿芩顺势又抬了双臂:“那夫君现在可以靠近点了吗?”
郝景时狐疑地俯了俯身:“干嘛?”
话音还没落,鹿芩便迅速用两手勾住他颈后,一使力气将他按入了怀里。
郝景时毫无防备,猛地向下一扎,身子与她紧贴在一起,眼眸霎时间很近很近地对视上。
他眸子瞪圆了几分,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又有些害了羞似的,脸往后躲着,手足无措地说:“你,你干嘛?”
鹿芩搂他更紧了些,调笑道:“不干嘛呀,夫君跟我置气,好一阵子没回府了,我不能和夫君亲热一下吗?”
郝景时舌头都要打结了:“青、青天白日的,你别胡说八道。”
“夫君的意思是,要等到晚上是吧。”鹿芩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压低声音道,“好,夫君,今晚一定要回府睡哦,人家等着。”
“你,你,我,我……”
郝景时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时,郝景兰端着一盘米糕回来了,见二人搂在一起,她嘴巴张成了圆形,发出“哇”的一声。
想到刚刚的对话,郝景时和鹿芩瞬间像石化了似的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了,面颊双双染上绯红。
郝景兰:“嫂嫂,你脸好红啊,肯定是我大哥打你了吧?我这大哥脾气不好,净会动粗,不过你别怕他,你使劲儿打他就行,要是打不过就喊上我,我和你一块儿打。”
“……”
鹿芩尴尬地笑了笑,道了声好,憋了一会儿后,郝景时道,“景兰,放下东西出去待会儿,别来烦嫂嫂了。”
“嫂嫂才没说烦我呢!”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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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兰不服气将点心盘子拍在桌子上道,“大哥,你别小气,你出去待会儿,让嫂嫂跟我玩会儿嘛。”
“玩什么玩,她身子还没好,需要休息,以后再玩。”
“那你凭什么缠着嫂嫂啊,你日日都见她,我才回家几日,都没见过她呢!再说了,你马上要纳新嫂嫂,你和新嫂嫂去玩不行吗?”
“……………………”
一瞬间空气沉默的不能再沉默了。
见鹿芩松开了搂着他的手,郝景时直起身体,脸色阴沉下来了:“谁跟你说我要纳新嫂嫂了?”
郝景兰在原地眨着无辜的双眼:“母亲说的呀。”
“去去去。”郝景时索性起身把她往外推,“三人成虎,不能没凭没据的瞎说话,你师父没教过你吗?”
“我没瞎说呀唔唔唔喔……”
郝景兰还要辩解,郝景时将她嘴巴捂上,直接扛出去丢给丫鬟带走了。
他急急地又返回屋子,坐到鹿芩身边,发现鹿芩肉眼可见地郁闷了。
景兰这丫头……
定是母亲在安排着纳妾的事,跟她提了一嘴,被她记下来了,又这么心直口快的说出来了。
她还不知道他们二人因此闹了别扭,直到今日才解开误会,有所缓和。
一时间,郝景时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所以他比鹿芩更郁闷了。
“原来我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夫君在忙这个。”鹿芩失望道,“我还以为,夫君待我至少是有一丝真情的,原来夫君心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郝景时听后,急得张了张口:“不……”
“你走吧。”
鹿芩打断他,眼都不眨地翻了个身扭过去躺着。
“是我错了,我没想到就算我豁出性命相救,夫君也依然无动于衷,还要疏远我猜忌我。既然如此,我以后便不再叨扰夫君了,夫君请便吧。”
“你别听景兰胡说。”郝景时脱口道,“她……”
“景兰心思单纯,当然不会撒谎,母亲的意思我都懂,你不必解释了。”鹿芩继续淡淡道,“夫君与我冷战多时,至今都不愿回府,何须多言其他。既然你容不下我,我们和离便是,反正我伺候不好你,膝下又无子嗣,衣铺也搞砸了,不配留在郝府……”
“胡说八道!”
被她接连呛声,郝景时憋坏了,急得音量都提高八度,抢着道,“到底是谁凉薄,你一句也不听我解释,连夫妻情分都不顾了,张口就要和离!”
他边说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面自己,吐字比暴雨里落下的雨珠还快,噼里啪啦落进她耳朵里。
“小爷之前是误会了你,冷落了你,可那还不是因为你总用花言巧语骗小爷!小爷只是想知道你的感情是真是假,你却支支吾吾的,小爷怎么不心寒!”
“衣铺的事,是你兄长的错,谁若是敢说你,小爷第一个揍他!至于子嗣,小爷才不在乎,母亲那边也总有办法能应付!小爷说纳妾就是气你的!气你的!小爷谁都不要,就只要你!”
“我告诉你鹿芩,我不在乎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了!就算你不喜欢,小爷也已经娶你过门,你生是小爷的人,死是小爷的鬼,埋你也得跟小爷埋一起!”
“反正和离的事,你想都别想,小爷不同意,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