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脾气夫君为我做牛马》by尤清也
月光朦胧,光影斑驳,夜无声垂落。
家丁们身影交叠,来回忙得脚不沾地。好半晌,忙碌有序的脚步声才渐渐平息。
门廊下影影绰绰的人渐渐走远,带着新人喜气的烛火一盏一盏湮灭在浓稠的夜色中,热闹了一天的郝府在此刻才算是回归往日的宁静。
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不好了!姑爷他不见了!”
门口的红色碎屑被脚步带的飞散,府内檐下装饰的红绸,不安地随着夜间的凉风轻轻摆动。
原本熄了的灯又一盏盏重新亮起来了,细看通往新人院子的廊檐之下,一名丫鬟行色匆匆,朝那扇大开的院门小跑去。
丫鬟脚步微顿先是朝里看了一眼,见屋内烛火未灭,才敢提着步子,小心谨慎往里跑。
她慌张地跪地:“小姐!姑爷他不见了!”
“……”
鹿芩刚从爆炸般的头疼中缓过神来,就听见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一句。
她睁开眼,满目被赤红色占满,头宛若千斤之重。
什么鬼,肯定又是室友趁她睡着搞的恶作剧。
鹿芩淡定地抬手想揉揉酸疼的后颈,谁知身体控制不住的向身侧倾倒。
她赶忙伸手撑着床榻,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手下硌人的触感,险些让她手臂卸了力。
这又是什么鬼……
鹿芩勉强坐稳了身体,慢慢摸索着硌手的东西。
这个圆滚滚的……那个软软的……还有个麻麻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等下,不对劲,宿舍的床哪有这么大。
忽而房门大开带来的风,让她的盖头微微浮动,思绪也清晰过来。
鹿芩心中倏地闪过一个猜测,于是猛地抬手将那浮动的红色头帘揪下,一回头。
果然,她坐着的床宽阔无比,顶的上宿舍里的三张小床拼在一起,一床干净的被子平铺在身后,面上用金色丝线绣着“喜”字。
再低头往手边一看,她刚刚摸到的硌手的东西们,是绸缎被面上铺着的桂圆,当然还有红枣花生莲子。
预感应验,鹿芩霎时间内心狂奔十万头草泥马。
什么!?
她居然穿越了?!
穿就穿吧,还穿到新婚之夜,被老公丢下?
她不就是通宵直了个播吗,室友都同意了,没圈钱也没骗人,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小姐!”鹿芩在心里骂了开了锅时,丫鬟飞奔而来,“您怎么把盖头掀开了!”
还未等鹿芩开口说话,丫鬟就匆匆将盖头盖回了她的头上。
鹿芩嫌碍事,一伸手想扯下来,但思索片刻后顿住,缓缓翘起兰花指,优雅地把盖头一掀。
新郎都跑个球的了,还让她在这盖着,干什么,玩盲人摸象吗?
不过丫鬟也没做错什么,人家都喊她小姐了,她好歹有个小姐样。
“小姐……”丫鬟以为她因为姑爷逃走而受了刺激,不知所措地吞下一口唾沫,“您别担心,老爷已经派人去找姑爷了。”
鹿芩听后试探性地瞥了丫鬟一眼,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姑爷?我夫君?去哪儿了?”
爱去哪去哪,这种不着家的男人死在外面才好。
“原是该让喜婆送饺子来,圆洞房花烛夜,可寻遍了也找不到姑爷。”丫鬟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却难掩气愤,“姑爷说您生着病,兴许是累到了,就把人都赶走,结果小的一回来……”
鹿芩点了点头,艰难地挤出两滴眼泪,趁丫鬟不注意,偷偷拿起被褥上软乎乎的大红枣,擦了擦塞进嘴里。
找不找得到,其实也不重要。她巴不得这姑爷别回来了,毕竟她还是一个单身独美的女大学生。
丫鬟低着头半晌,见小姐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鹿芩赶紧捂上嘴巴,借着假抽泣的动作,把枣嚼了咽进去。
“是芝兰疏忽了。”丫鬟见小姐这幅样子,愧疚不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少爷那时还非说不娶,这会儿却关心起您,奴婢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可谁知……是奴婢该死,辜负了老爷的嘱托……”
“哎哎哎起来起来——”鹿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噎死,连忙站起来扶她,“不怪你,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本事,拴不住夫君的心。”
芝兰垂头,顺从自家小姐的意思站起身,仍自责不已:“小姐,芝兰日后一定谨慎办事。”
鹿芩应付着点点头,假装咳嗽着吐出没来得及吐的枣核,顺带探着头朝门外看了看。
提着灯笼往外跑的家丁只增不减,一波连着一波,看来是连个人影子也没找到。
不过,此刻找不到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若是找到了,她岂不是要跟一个陌生男子同居一室?
万一是个暴脾气丑男呢!
不要哇!她要回家!
鹿芩苦思冥想,忽而想起自己穿越来之前,困得直打瞌睡,而后撑不住眼皮,猛地一垂头,磕在了桌上。
难道……再撞一次,说不定就回去了?
反正身体不是她的,应该也不会太疼。
鹿芩开始扫视四处,被褥、桌椅等物件儿都是崭新的,上面的刺绣或雕刻的艺术她虽不太懂,却也看得出其中价值不菲。
算了,还是找个便宜点的撞。
她又起身想走动几步,谁知头沉的像压了块千斤石,她头重脚轻,身子也没力气,猛地晃了一下,摇摇欲坠。
芝兰眼疾手快地搀扶她,道:“小姐,要是累了,不如奴婢先帮您拆下些珠钗吧。”
鹿芩稳住身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赶紧拆了吧,她脖子都要歪了。
鹿芩跟着芝兰来到梳妆台坐下,忽然瞥见镜中映出好生精致的一张脸,美的吓她一大跳。
镜中的人儿娇小可人,在火红的嫁衣的衬托下,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胜雪,就是身子骨看上去有些柔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架。
鹿芩美滋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同为女人,她都被迷的死死的,也不知道这男主挑剔什么,娶了这么好的媳妇还跑。
像儿时披着床单装娘娘似的,她一下子有了戏瘾,昂起头,象征性地问道:“这样合规矩吗,不用等那个王八羔……不用等夫君回来吗?”
芝兰手顿了一下,为难道:“小姐,都说郝家大少爷性子倔,依奴婢看,今儿他八成是回不来了,您还是先歇了吧……”
“不!”鹿芩酝酿了半晌,开始沉下脸,倚着窗户,对月而泣,“我不信,夫君为何如此绝情!”
“小姐……”
“日子还长,夫君却不要我。”泪水顺着脸庞滑落,鹿芩昂头,抬起指尖,向上一揩泪,“我还活个什么劲!”
哀嚎一声后,她鼓起勇气,趁这机会一头撞上一旁的看着不太贵的烛台。
撞上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住了,芝兰不动了,她和烛台也没有倒下。
无数记忆碎片像针线般刺入她的脑海,属于原主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出来了——
鹿家大小姐是鹿老爷最宠爱的女儿,自小就体弱多病,亲娘去世后,她过度伤心,一病不起。
鹿老爷心急如焚,花费大笔银钱给她求医,这让惦记着家产的赵姨娘心怀不满。
娘走后,赵姨娘主管府里事,表面上将她视如己出,实际上衣食不周地苛待她,把银子都塞给自己儿女。
为了让她离开鹿家,找机会置她于死地,赵姨娘收买了郎中说她将死,借口冲喜把她嫁了郝家。
郝家老爷经商,家中富裕,其兄弟也都为官,有权有势,又与鹿老爷有些交情,鹿老爷认为算是女儿最好的归宿,便答应下了。
鹿芩虽不愿,但在爹爹的劝说下答应,只是没想到,赵姨娘还收买了送亲的人。
他们抬着轿子,走了最远最曲折的路,还安排土匪来闹,这么一折腾,等入了洞房,本就病入膏肓的鹿芩直接没了气息。
更加气愤的是,她的新婚夫君是郝家脾气最臭最倔的大少爷,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不仅不接亲,还扬言死也不娶。
所以轿子一落地,他也没看她一眼死活,就跑了。
……
鹿芩脑袋一痛,又听见芝兰一声惊呼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烛台咣当一声砸了墙,上头的烛火应声熄灭。
再醒来时,鹿芩迷迷糊糊的,恍惚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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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叫她。
“小姐?小姐?”
她茫然地将眼睛睁了一条缝,透过层层米黄色纱帘,隐隐看见一个盘发带素簪的丫鬟,正往袖口里塞着什么东西。
这……她这又是跑到哪儿了?
鹿芩额前直冒冷汗。
看起来,她好像没有穿越回去,反而穿到了同一个时代的不同地方?
“大小姐,醒醒。”来不及细想,丫鬟已经朝床边走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该喝药了。”
这丫鬟瞅着眼生,鹿芩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药碗,闻了一下,险些被这股味道熏得呕吐。
她瞬间嫌弃地皱起眉头。
这绝对是她此生喝过的最难闻的药,苦到……不太对劲。
鹿芩瞄了一眼还冒着热气儿的药,又瞄了一眼丫鬟。
丫鬟此刻畏畏缩缩的眼神出卖了一切。
鹿芩立刻想到原主被恶毒的姨娘陷害,怀疑丫鬟在药里下了东西,于是一把放下药碗,用两指轻点太阳穴,揉了揉。
“什么味儿啊,弄得本小姐一阵儿恶心,喝不下去。”
说着,她将碗放在边上,故意一晃手臂。被长长的袖子一带,精致的玉碗倾斜下去,药液悉数洒了出来。
一声脆响后,碗落地碎成几片,楠木地板被药液染深一个色号,刺鼻的味道跑了满屋。
丫鬟吓了一跳,跪在地上一通请罪后,又跑出去拿了一碗回来。
她将碗双手举过头顶,颤颤道:“小姐,您要是不喝药,明儿商铺里挂着的肉就是奴婢!”
鹿芩坚决不喝,没想到丫鬟就要喊人来架住她的手脚灌药。
见家丁门悉数进屋,鹿芩目瞪口呆:不是,这丫鬟怎么倒反天罡,到底谁是小姐啊?
眼见众人就要凑上前,鹿芩被逼得没有退路,心一横,又一头撞到了墙上──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眼睛,屋内的景象又变回郝家。
不会吧,又回来了?
鹿芩一骨碌坐起来,忽然额角传开阵阵痛感,吃痛地哎哟了一声。
“小姐!”芝兰被她的动静惊醒,赶忙起身来看,见她额头沁血,又惊呼一声,“您别按着头,这下又出血了。奴婢再去请郎中。”
见芝兰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鹿芩很不甘心。
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被夫君抛弃又被姨娘算计的,待一辈子吧?
想着,鹿芩又狠下心,往墙上一撞。
随后,面前被一群人围着,一片阴影笼罩她:“小姐,乖乖喝药……”
鹿芩吓得赶紧又撞。
一睁眼便看见芝兰匆匆跑进来,惊呼:“小姐,您额角的血怎么止不住!”
鹿芩再撞。
耳畔传来恶魔般的低语:“小姐,喝药……”
鹿芩还撞,她就不信了!
结果听见芝兰跪在哀嚎:“郎中,快救救我们小姐呀!”
“……”
“……”
无论怎么撞,场景都只在郝府和鹿府间反复横跳。
最后鹿芩精疲力尽,不再撞了,干巴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芝兰。
“姑爷已经整整三日未归了。”芝兰端着一盘金银珠宝走了过来,“不过小姐放心,郝老爷说,要是抓到他,一定打瘸他的腿,带到小姐面前认罪。”
鹿芩晕乎着脑袋,闭着眼疲惫地点点头,决定放弃挣扎。
嗯,打瘸了好啊,到时候她非要他跪地上磕一百个头才作罢。
见小姐不适,芝兰将那晃眼的一盘珠宝放在她面前,伸手给她揉着太阳穴:“小姐,您也别太伤心了,这是郝老爷和郝老夫人给您的过门礼,说是补偿您的。”
过门礼?
鹿芩嗅到金钱的味道,倏地一下睁开了眼,乍然见到那盘闪眼的金银珠宝和首饰,险些又一头栽倒。
这么多钱全是她的?
她眼前一亮,心花怒放,立刻佯装起懂事贤惠的样子道:“罢了罢了,我一早便对夫君暗许芳心,如今得偿所愿,怎会计较这些,跟老爷说,我只要夫君回来就好,不必严惩。”
“……是。”芝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苦命的“恋爱脑”小姐,愁着脸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