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肃清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才爬起来,洗漱过后,叫人摆了早膳。不知为何,看着这一桌珍馐,他竟会想起昨日那宫女做的素面。
不就一碗素面?小爷什么珍馐没吃过,还稀罕那玩意?何况昨日要不是那宫女,自己早就回来了,说不定还不会碰见王尚宫!想到这,白肃清心里忿忿起来,也不想什么素面了,只想着赶紧吃饱,待会阿姐肯定要差人来找他。
用完早膳没多久,王尚宫便来了。
“见过小国舅。”王尚宫跪下行了个大礼。
白肃清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起来吧。”
“国舅爷,皇后娘娘有请,还请国舅爷随下官走一趟。”王尚宫站在下位,恭恭敬敬。
“知道了,走吧。”白肃清理了理衣摆,端起架子,昂首挺胸。他白肃清就算是去挨批,也绝不会旁人看一丝一毫的笑话。
凤仪宫主殿外,王尚宫立在门口,“国舅爷,娘娘就在里面等你。”
“小爷知道!”白肃清两股战战,看来阿姐这是真动怒了,连宫人都提前屏退了。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名容貌昳丽,身着华服女子端坐堂上。这便是大庸皇后,白肃清的亲姐姐白肃云。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白肃清知道自己免不了一场骂,老老实实地给白肃云行礼。
“哼,一夜不见,我们这是连姐弟都要做不成了?”白肃云看着堂下恭恭敬敬的幼弟,无奈轻抚额头。
母亲早丧,幼弟没有母亲的教导,父亲与大哥又整日忙于公务,照料不到太多,他算是由自己抚养长大的。自己还待字闺中时,幼弟便是自己的跟屁虫,自己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自己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可以说白肃清一撅屁股,她白肃云就知道这臭小子要放什么屁!现在这么老实,定然是做了不敢让自己知道的事!
白肃清一听急了,连忙站起来就要走到白肃云身边去,“阿姐!”
“让你起来了吗?给我跪着!你且说说,你昨晚去干了些什么?绿意怎会在尚食局碰见你?”
王尚宫原名王绿意,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亦是白肃云在闺中时的贴身侍婢及玩伴。先帝临终前,让皇上将其定为三局尚宫,辅佐皇后掌管后宫。绿意性子沉稳,刚柔并施,尚宫之位坐得极为稳当,是白肃云的得力助手。
“去给他下药去了!”白肃清虽然理亏,可却没有丝毫收敛。这个“他”便是白肃清的姐夫、当朝皇上,李南枫。
“什么药?”白肃云眼皮一跳,预感没什么好事。
白肃清深知自己今日逃不过这一劫,索性破罐子破摔,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地回,“禀皇后娘娘,是让男子不举的药!”
“你说什么?白肃清!”白肃云明显被气着了,竟有些不顾仪态指着白肃清,“你一个还未成家的儿郎,哪里得的这样邪门歪道的东西!”
“你......你简直是愈发无法无天了!”白肃云越想越气,也顾不上什么皇后仪态了,抄起一旁藏着的藤条就要招呼在白肃清身上。
白肃清也不知自己的阿姐是从哪抽出来的藤条,他刚刚明明打量过了,殿中没有藤条他才这么理直气壮地回的。现在看见藤条,小时候挨打的记忆全都浮现在脑海,不行!还是得躲!太痛了!
白肃清见自己姐姐气势汹汹,连忙后退好几步,在殿中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躲?你还敢躲?你再躲我就让大哥进宫把你领走!”白肃云着实是被气狠了,昳丽的面容都掩不住怒气。
想到自己大哥的臭脸和父亲的家法,白肃清抖了抖,讨好道,“不躲了!阿姐,我不躲,你下手轻些可好?”
“你当我是卖菜的大娘不成?还讨价还价?”
“阿姐!阿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白肃清的哀嚎并没有唤起白肃云的母爱,她下手更重了。
白肃云下定决心要给白肃清一个教训,倒不是因为担心皇帝的身子,反正她已经有了川儿,再加上父亲与哥哥在朝中的地位,任何人都没法撼动她的位置。甚至于她而言,皇帝死的越早越好,这个人再多碰她一次她都觉得恶心。
她真正担心的是白肃清,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肃清在宫外那样多的狐朋狗友,现在还能搞到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是怕他误入歧途悔之晚矣啊!母亲早逝,她亲手将一个奶娃娃带到这样大,费的心血不比川儿少。想起往事,白肃云红了眼眶。但一看不知何时躲到柱子后鬼鬼祟祟想逃的白肃清,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父亲与大哥朝堂事务繁忙,管不住你,才将你送进宫来由我管教。你倒好,是不出去吃喝玩乐了,是诚心来气我来了!现在我这小庙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明日你就出宫去!待你出宫我便让大哥断了你的月银,你给我呆在家里好好看书,明年春闱你若是没有上榜,有你好看的!”白肃云边打边说,打累了才歇下来。
白肃清揉着屁股,龇牙咧嘴,怎么阿姐今日打人这般痛?难道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挨打?
“阿姐,你知道我对科举没兴趣,更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需要我再去官场上搏些什么。”
白肃云看着幼弟桀骜不驯中还带着稚气的脸庞,语重心长,“阿清你已经十五了,再有五年就要及冠了。大哥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高中状元了。咱们家确实不需要你去搏什么荣华富贵,可读书明理你是必须要做的。而且你不能只看表面,咱们家现在确实如日中天,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道理你必须懂得。父亲与大哥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可父亲已经老了,他日父亲若是驾鹤西去,家中便只剩下大哥一人在朝堂中撑着了。”
白肃清并非不明理,只不过父亲与大哥从未与他说过这些,他们甚至连交谈都很少,现在白肃云挑明了说,他又不蠢,自然什么都明白了,“阿姐......我明白了,我这就收东西出宫。他至少一个月没办法来烦你了,阿姐,你保重。”
白肃清跪下扣了个首,站起来便要走。:
听白肃清这样说,白肃云猛然明白过来,幼弟做这事不是因为顽劣,而是为了自己。她不知幼弟是如何知晓他的为人的,可她必须与幼弟讲清楚,否则姐弟之间有了隔阂,想修复就难了,“站住!阿姐知道你是为了给阿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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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可这样的事太冒险了。若昨日不是绿意,而是其他眼熟认识你的人,任谁都可以怀疑你动机不纯。万一那些认出你的人拿这事做文章,你又当如何?这样危险的事情往后不要再做了。如今阿姐与他是相看两厌,可若没有我们家,他这个皇位也不会坐得如此稳当,他不敢废了我,亦不敢将他那些恶心的手段用到我身上。阿姐的倚仗是白家,是父亲、大哥和你,你可明白?”
白肃清云循循善诱,“你这几日给我好好反省,川儿上课你便跟着一起上,川儿吃饭你便跟着一起吃,川儿睡觉你便跟着一起睡!总之,川儿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阿姐,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出宫了?”倒不是宫里有多好玩,其实宫里没意思得很,可宫里有阿姐和川儿,多少都能陪自己说话解闷。宫外,父亲与大哥整日不着家,就算回家也说不上几句话,尤其是老头子说不了两句就对他吹胡子瞪眼,又不让他出去玩,嫌他整日招猫逗狗,无趣得很。
“嗯。”
见白肃云改了口风,白肃清又开始试探,“那阿姐,那些我都学过了,再学一遍着实没意思。”
白肃云闭上了眼,果然对白肃清心软不得,他就是给点阳光就蹬鼻子上脸!深吸口气,忍住怒气,“书不怕多读,学过了你也给我坐在那里听夫子讲!不想听就自己坐在那里看书,看不懂就问夫子,川儿的老师都是大学士,还解决不了你的问题?反正不许你再搞这些不着调的东西,若有下次,我就让大哥来宫中把你领回去!”
见姐姐又要动怒,白肃清极为有眼色地打包票,“阿姐,我看!我一定好好看!”
“行了,你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白肃云揉揉太阳穴,挥手示意让白肃清走。
殿外,王尚宫见白肃清一瘸一拐地出来了,立马低头,“恭送国舅爷。”
白肃清没说话,但却停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随后忍痛站直又昂首挺胸地走了。
“绿意,进来。”
殿里,白肃云唤王尚宫进去。今日忙着问白肃清的话,宫务都还未与王尚宫对过。
“娘娘,宫里人都传皇上昨夜在德妃宫中发了好大的脾气。”绿意并不知白肃清给皇上下药一事,只当皇上是真的不行了。说实话,如果皇上真的不行了,她挺高兴的。
“传令下去,让各宫的人都闭上嘴,不许传这样的闲言碎语。”那人的性情越发暴躁了,若是听到宫人这样议论自己,阖宫怕是不得安宁,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下人。
“是。”王尚宫应下,知道这也是为了那些宫人好。
“你说昨日在膳房还看到一名宫女与阿弟在一起,这人如何,心思可正?”
“她是李掌膳手底下的人,名唤陈叶。李掌膳是个做实事的,至于她,下官并不清楚,想来不会差。还有一事,不知娘娘可还记得,淑妃前些日子为难的那个宫女,就是她。她应当是不知晓国舅爷的身份,只当国舅爷是小太监。昨日还帮国舅爷打掩护来着。”
白肃云心下有了分寸,“找个合适的由头把她叫来,让本宫见见。”
“下官遵命。”